“哎,面来了。”这时老妇人的一声吆喝,打断了秦玉的思绪,她接过碗筷,只见碗里手擀的面拌着鸡汤,还打了两个蛋,上面飘着葱花,香味扑鼻,只这么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秦玉犹豫着,手里端着碗抬头笑着问:“老夫人,在下冒犯问一句,您家墙上挂着的那幅字是谁写的?”
老妇人拉把凳子坐下,顺着她目光看去“哦,你说这幅字啊?这是我几十年前救了个人,他给写的,赠送给我,算作恩情,我也不认识字,看他这写的不错,挺好看的,就一直在这挂着来的——姑娘,你竟然问,那你肯定是认识,你看他的字写的咋样?”
秦玉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回头问她,因此先是一怔,而后她又看向那幅字,扯着嘴角,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啊……写的,相当的好……”
老妇人高兴的笑了,见她到现在还光顾着说话,一口面也没吃,于是便催促道:“姑娘快趁热吃,尝尝老婆子我的手艺如何?”
“唉!”秦玉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放入口中,细嚼轻品,抬头间见老妇人满脸的期待,冲她一乐“真好吃!”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嗯,多谢老夫人。”
“谢什么,咱们有缘!你也别夫人夫人的叫了,不见外,就叫我高婆婆吧。”
“嗯!”
秦玉也真是饿了,大口吃着面条,没几下子就进去一碗,老妇人见此又给重新盛了一碗,秦玉端着又吃上了,直到这碗面条见底,她的头也冒了一层薄汗。最后一口喝尽碗中汤,秦玉放下碗筷。
“还要吗?”老夫人问她,见秦玉连连摆手,妇人这才收拾下去。
秦玉吃饱喝足后,靠在床头,琢磨着怎么才能走出这座雪山。正想着,老妇人又回来了,这回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男人进屋来,没想到秦玉已经醒了,与她这么一对视,就有些不好意思,老太太很大方的把他拉着坐下,给秦玉介绍。
“这就是我儿子,高敬。”这老太太直给儿子使眼色,可小伙子却当看不见,含含糊糊的说:“姑娘好了就行,就行……”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秦玉都看在眼里,既然人家都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她也没必要再装了,一撩棉被,秦玉跪在了地上。
这下可把老妇人一家给惊呆了,赶紧上前去扶,可没想到这闺女的劲儿还挺大,硬是给磕了一个头,而后才起来。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老太太又把她扶上床,盖上棉被,口气有些责备。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在下没齿难忘,理当如此。”
“说这个干什么,快盖好,可千万别再严重了……哎,你这孩子……”
秦玉一笑,不再争辩。
就这样,秦玉在高老夫人家一连住了六天,直到把病养好体力也充沛了,她这才和老夫人辞行。老夫人本来还有着让她当儿媳妇的心呢!可看人家去意已决,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她那个不开窍的儿子,跟个木桩子似的往旁边一戳,连句话也不说。
秦玉换下铠甲,向老妇人借了一套男装换上,把头发用扎巾都缠在了头上,这样的穿着打扮使她看起来倒像是个农户。可唯一不协调的便是她那张脸了,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穿帮。老太太明白她的意思后,帮忙给找了点黑炭,秦玉对着铜镜捯饬了半天,等回过头来时,连老妇人带小伙子都乐了。
只见原来的白面美人变成了黑脸庄稼汉,眉毛也特意画的又黑又粗又斜,看上去就跟原本长的一样,这样一来就不会引人注意。
临走之时,秦玉给娘俩留下了一百两银票,老妇人说啥不要,最后秦玉好说歹说,老妇人这才肯收下,要出门时,老夫人忽然提了个要求。
“姑娘啊,老婆子我这一辈子也没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儿子,咱们相处这些天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姑娘,老婆子我想……嗯……想认你做干闺女,你看能成吗?”
一听这话,小伙子和秦玉都怔住了。秦玉先回过神来,然后二话没说跪地便拜“女儿秦玉给干娘磕头,干娘请上受我一拜!”
说完跪地给磕了三个响头,老妇人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伸手就往起扶。可小伙子在一边却直皱眉头,小声的嘀咕:“娘,是不是等爹回来再……”
“等他干什么?许他认儿子不许我认闺女?”老妇人不服气的翻了翻眼睛,然后拉着秦玉的手说:“孩子,你这干娘不白认?记住,娘在江湖上还是很有名号的,管咋的,人家还叫我个妙手呢!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娘,娘如果能帮的一定帮你!”
秦玉听后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老妇人,居然还是个江湖人物。
第58章
两方依依不舍的告别后,秦玉背着布包,按事先打听好的下山之路走去,一路上连个兽影都没有,更别提人了。此处此时也依旧在飘散着雪花,但与在山上的时候相比要小得多,风也不那么大,这使得秦玉行进的速度增快了些许。
白日里,除吃饭和休息外她都在向山外赶路,到了晚上夜宿在大树上。幸亏临走时老太太给带的干粮多,省着点儿吃足够七八天的,再加上她在路上不时的打些野食,倒也足够。
用了近半月的时间,她终于彻底的走出山林,来到了一个村庄。
敲开一户村民的家门,面前站着个老头,秦玉说明情况,想要讨口水喝,另外在他家里吃顿饭,多给银子。老头同意了,把她让到屋内。和老伴俩现给烧的开水做的饭,农户家里能有什么好的,也就是黄面饼,清粥和咸菜,还有五个煮鸡蛋,可就是这样,秦玉也依旧吃的很香,这半个月来的奔波使她好长时间没好好的吃过一顿热饭了,这回可是吃了个痛快。
吃完后,秦玉向这老两口子打听着出了村子怎么走,老头说的很详细,怕她不明白还特意嘱咐了两遍。
稍作休息后,秦玉便又准备上路了。她给老头撂下五两银子,然后转身就往外走。老头一家子整整半辈子都是从土里刨食的,哪见过这么多银子?所以是高兴的不得了,老太太心眼好,叫住秦玉,回屋又给拿出了十个鸡蛋,让她带着路上吃。
别过他们以后,秦玉顺着村路往外走。到下午申时左右,她来到了一座城下。这里来往的行人依旧很多,一些客商驾着长串的马车,进城门处检查,只有少许的百姓模样的人背着布包匆匆行过。
而秦玉则也在其中。
当她背着包走进城门时,正在给商家登记的几个士兵看到了她,不知怎么的,这几个人谁也不拦,偏上前抢步拦住了她。
“喂,就是你!哪儿来的?没看着得来这检查吗?”
“几位官爷,小的就是一进城探亲的,您看我这就一个小包,也没带着什么……”
“没带着什么,我看你就不像是……”
“官爷,小的就是个庄稼人,您看就通融一下吧,。”秦玉说着把那当头的拉到一旁,从腰间抠出了一锭银子来足有五两交到了当头的手里,脸上顺带着讨好的笑容。
那当头的门官掂量了几下银子,而后又抬头看了看她“嗯……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走吧!”
当头的士兵收起银子,一挥手这才放过。秦玉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等走进人群里,她这才松了口气。
一时的大意,她没把剑藏好。更何况包里还有那套宝铠,这要是被搜出来事情可就麻烦了。估计着她就得先到牢里去逛逛了……秦玉叹息一声,渐渐的没入了人群之中。
城墙上那历史所留印下的,刀削斧刻般的整齐,一段传奇的开端,将从此而展开序幕,便是北汉,秦城的开始。
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不早了。因此秦玉先是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入住,有小二的领着来到房间,开门一看,只见这房里使得用的一应俱全,真是不输于一等的客栈。当然这些东西并不华贵,只是实用而已。
秦玉拿了几两小费,打发店小二给打盆水来。小二答应着下楼,一会儿就给提上一壶水。
秦玉双手撩起水来刚要净面,这才发现一旁的小二还没走“还有事吗?”
“客官,需不需要给您准备饭菜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