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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辉煌的明王府,经历了世袭爵位被撤后一蹶不振,嫡子明若兰被贬谪,次子和女儿的婚事频频遇冷,昔日偌大繁华的王府此刻冷冷清清。
安心调养了一段时间的盛嘉理智逐渐恢复,可恢复后的性格仿佛和之前判若两人。
骄纵傲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谦和谨慎还有沉默。
她日日躲在府中,不愿见人。而昔日的旧友也纷纷借口不来看望,人情冷暖让她瞬间长大。
“盛嘉,今日天气不错,你陪娘出去走走吧。”
明王妃双鬓花白,可眼睛苍劲有力,十分精神。
听闻要出去,盛嘉连忙拒绝,“让二哥陪你出去吧!”
“他一个男人,哪里有女儿贴心呢!快穿好衣服起来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明王妃让人替她梳妆,盛嘉面色戚戚,宛如木偶般任人拿捏,一番梳洗后,她穿着明艳夺目,跟着母亲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盛嘉走下马车抬头,发现面前竟然是月楼,她不免诧异地看着明王妃。
母亲一向低调朴实,怎么会来这里?
“你陪我见一个人,别害怕。”
察觉到女儿的不安,她连忙握住盛嘉的手,小心翼翼带着她上楼。
到了房门口,侍女替二人推开门,赫然发现屋内坐着一个穿着艳俗,花枝招展的女子。
“哎呦,参见王妃郡主。”
“王媒婆,不用多礼。”
盛嘉:“???”
第77章 艳福不浅
王媒婆?什么鬼!母亲带她来相亲?
盛嘉面色变得难堪,黑着脸坐在一旁。
“回王妃,我这几日四处托人探听,一口气也不敢歇,好不容易找了几个和郡主匹配之人,容我慢慢道来。”
“王媒婆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小女若是真的找到如意郎君,还有一份大礼。”
看着王媒婆激动地接过母亲的银子,盛嘉内心生气,默默将头撇到窗边,不想搭理,透过窗子正好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是张宛凝,她身边还有几个艳丽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往日自己身边谄媚巴结之人不断,自从自己落难后,一个个避之不及唯恐和自己粘上关系,呵呵。
世道啊!人心啊!
她自嘲,脑海中想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齐昭禾?她当时也和自己一般吗?任人欺辱,待价而沽。
不过她容貌性情一直在于自己之上,落魄时也毫不惊慌,不像自己。
想到此处,她又自责又难过,不经意间母亲和王媒婆的谈话落入耳中。
“安抚使司张同知家的三公子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和盛嘉郡主颇为相配!”
“张同知?”,王妃皱眉,“我与她的夫人见过几面,只听说有一子一女,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大的三公子?”
王媒婆面色变得不太自然,“三公子乃是张同知的爱妾所生,吃穿用度和嫡子一样,孩子也极有本事,王妃和郡主莫要嫌弃才好!”
闻言,盛嘉面色阴沉,有浓浓的怒火看向她,一个同知也不过六品小官,竟然是为家中庶子娶亲,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家虽然落魄了,可外祖父家金陵书香门第,门下三千,怎么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还有其他公子吗?”,王妃面色平静,虽然不满并没有表现出来。
“有有有!”,王媒婆又拿出一幅画卷,“这位公子生得花容月貌,您看看!”
“确实是个标致的孩子,这是哪家的公子?”,王妃眼神一亮,被画像上的人物所吸引。
“这是鸿胪寺刘少卿家的长子,刘公子也在朝中任职,颇有他父亲的风骨,他成婚三载夫人一直未能生育,所以想........”
“他要纳妾!”,王妃脸色一变,带着一丝愠怒,“我明家女子绝不为妾!王媒婆你是这么看轻我们?”
“不不不!我是觉得这刘公子极好,错过有些可惜。”,王媒婆迅速收起画卷,“那张院判大人的发妻三个月前病逝了,也托我找一位大家闺秀做续弦,不在乎家世容貌........”
“住口!”
王妃浑然大怒,破口大骂,“受人之托却不忠人之事!你个黑心肝的东西,给我滚!我们明家就算落魄了,我家的姑娘也要嫁给风风光光的人家!”
她骂着骂着脸色不对劲,盛嘉连忙扶着她安慰,“母亲不用和这个见钱眼开的卑贱之人多费口舌,她心术不正定有报应!”
听到两人辱骂自己,王媒婆也忍不住生气,贪婪市侩的嘴脸表露无遗,“你们可歇歇吧,还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呐!如今城中人人对你们避之不及,若不是你们求着我,谁想替你们谋划!还挑三拣四!这哪一个老爷公子不比你女儿强!不清不白,谁会娶她为妻让人耻笑!”
“大胆!”
盛嘉怒不可遏一个大嘴巴子把她打得晕头转向,王媒婆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比她还要泼妇,吓得哭着往门外跑,还大喊着“杀人啦!”
........
“母亲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扶我回去吧。”,王妃面色惨白,看着虚弱似要倒下。
母亲年纪这么大却还要为自己的婚事低三下四让下三滥的人欺辱她,自己真是枉为人女,盛嘉忍着心痛将王妃送上马车,而自己却找了个借口并未跟随。
马车上空间狭小压抑,再看到母亲这番模样真怕忍不住当她的面流泪。
“那不是盛嘉郡主吗?她怎么在这?你看她穿的那身衣服,剪裁的款式可是过时很久了。”
“可不是吗?今非昔比了,她哪能一掷千金呢!”
.......
听到嘲笑声,盛嘉转身看过去,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正站在二楼的围栏旁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其中还有昔日好友张宛凝,她见到自己的目光连忙转眸,故意不看自己。
“听说宛凝你往日和盛嘉郡主可是闺中密友,不如下去打个招呼,施舍点银子给她买衣裳,你看她穿成那样,多寒颤啊。”
“哪有的事,我和她不熟,往日她一贯骄纵放荡,不清不白的,我才不愿和她为伍。”
“呵呵。”,盛嘉冷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一顿,往日她在自己面前谄媚的模样和现在截然不同,真是两幅面孔。
“可太子妃的宴会上我可记得宛凝姑娘你偷偷私会男子,言行奔放,令人招架不住呀!”
一个调笑放肆的声音传来,盛嘉和众人往后看去,只见昭禾衣着华贵在仆人的搀扶下下车,她容貌极美,华丽的钗环和雪白的毛领衬得她肌肤胜雪,美艳不可方物,几人看得都有些羡慕。
“你胡说什么!”,张宛凝最先反应过来,瞪着昭禾咬牙切齿,“你出嫁前最爱和长公主为伍,和男人不清不楚,现在还帮着盛嘉郡主诬陷我!”
“我出嫁前只是和我那些倒霉的未婚夫们有些来往,也不算不清不楚,你说了我也敢认。倒是你和男子无名无分,还暗中私相授受,如今又不敢承认。”
昭禾笑着挑衅,张宛凝气得跳脚,真是倒霉,每次见她都没有好事。
“你胡说,你们两个故意冤枉我!”
“冤枉?”,昭禾看了一眼盛嘉,“我和她势同水火一向不来往,城中人人皆知,我为何帮她诬陷你!”,她双手叉腰轻笑,“我只是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而且你昔日私会之人可是我夫君,你们两个的丑事我如鲠在喉,所以我看见一次揭露你一次。”
盛嘉:“?”
众人:“!”
张宛凝:“.......”
众人震惊地看着她,原来两人之间有如此恩怨纠葛,怪不得昭禾郡主正大光明手撕张宛凝,原来是为自己出气,这样合情合理的多了,不过她也是个奇女子,竟然将此等私事闹得沸沸扬扬。
吃瓜的几位姑娘默默地看了一眼张宛凝,纷纷表示天色不早了,要回家吃饭,任凭张宛凝怎么解释丝毫不留恋。
可怜的张宛凝看了一眼红艳艳的太阳心中流泪。
今天出门该看黄历的!
........
“你为何帮我?”
盛嘉蹙眉看着她,显然并不领情。
“帮你?丑八怪就爱自作多情!”,昭禾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不放过所有觊觎过我夫君的人,见一次骂一次。”
昭禾说完上了马车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