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累得直喘气,指着苏王后:“你,你,一大早的,闹什么呀!”
苏王后不服气:“大王,许成是唐人的奸细,跟这个使臣什么薛元亮的谋划要行刺刚儿,根本就罪该万死。”
西凉王本来是来救韩漠和Vivi的,一听这话就愤怒了,问韩漠:“你真要行刺刚儿?”
Vivi想,彻底完了,连西凉王都得罪了,回21世纪更是泡影了。韩漠,我恨死你!
荣惠公主急得直跺脚,抢过话头:“母后,你冤枉人!许将军是我师父,他跟薛元亮在长安、在东辽铁花教交过好几次手了,他们之间明明有仇,怎么可能同流合污呢。”
苏王后道:“你少装好人。这个阿依丫头是你的人,她为何在冷宫伺候着唐国郡主和使臣,你倒给我说说清楚。”
荣惠公主大哭:“父王、大哥,你们都看到了,母后她连我都容不下!”
韩漠大笑,嚷道:“许叔父,已经露馅了,就不要再装了。”
荣惠公主不哭了,吃惊地看着韩漠。苏王后得意洋洋。西凉王是真的很震惊,问:“许成真是奸细?你说清楚!”
韩漠说:“许将军原籍益州,是家父的结义兄弟,姓许,讳庭雷。”
公主抓住这个错误开始反击:“你胡说!你的那个叔父名叫‘许庭云’,是定州人士。你连姓名籍贯都说错了!你根本就是陷害我师父。”
韩漠做懊悔状:“我,我一时记错了。”
公主乘胜追击:“你那叔父二十年前就挂冠归隐,不知所踪了。你认祖归宗不过才两年,怎么能认识许庭云?你根本就是想见缝插针,陷害我师父!父王、大哥,你们不能让他骗了!”
西凉王和涂刚一看韩漠那张口结舌的样子,都信了公主的话。许成暗自松了口气。
苏王后说:“唐人奸诈,这小子的话不可尽信!许成,本宫命你杀了薛元亮。你若肯动手,本宫就信你,否则,你就是奸细!”
士兵解开许成的绑绳,递给他一把弯刀。许成松松手腕,接过刀来,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翻江倒海,侄儿跟朝廷,军国大事与兄弟之义,孰重孰轻?
西凉王挺身而出,喝退许成:“住手!这是薛仁贵之子,还有用处呢。”
韩漠大骂:“你休想拿我祭天祭旗!真是可笑。堂堂一国之君,不修文德,相信什么求神拜佛!我堂堂**使节,竟然落在你这昏君手里,我死不瞑目!还有你,”他转向阿依,“你为虎作伥,不辨是非,真是有辱令尊葛公的名声!”
Vivi快气死了。你还有心情把他们一个两个摘干净!天呐,咱俩怎么办……
西凉王顺水推舟:“你敢骂我昏君!哼,来年春祭,我就拿你当祭品!来人,给我把他关起来。”
韩漠被拖着走,还大声说:“请大王把我的人头挂在城门上,我要亲眼看着大唐铁骑踏破你的国都!”
Vivi忙磕头,哭着哀求:“不要啊!你们不能再杀人了。”
苏王后说:“大王,你留这薛元亮一命,那许成如何处置?”
涂刚旁观了许久,终于开口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许将军忠心耿耿,儿臣信得过他。母后不必担忧了。父王,薛公子也不必杀了,儿臣要让他亲眼看看我如何大败唐军。”
西凉王说:“不行!他是敌国的贵公子,用他献祭,才显得我国敬畏天神。你留着他,那以谁献祭?”
苏王后指着Vivi:“这不是还有一位郡主吗?”
Vivi惨叫一声“不”,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公主说:“不行!她不能死,她是大唐送给大哥的妃子,杀了多可惜!再说,我还要听她唱歌呢。父王,她会唱您和母后最喜欢唱的那首歌。”
西凉王正愁无法反驳苏王后,一听公主这么说,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刚儿,你妹妹说的对,还是留她给你当妃子吧。”
涂刚本来也无所谓,就答应了。他对韩漠的棠溪剑更感兴趣,笑道:“许将军,你看此剑如何?”
许成拱手:“好剑配英雄。殿下与此剑,相得益彰。”
涂刚大笑:“薛仁贵佩剑已在此,我倒看唐人如何挡我兵锋?”
苏王后见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四个人稀里糊涂就被放了,气得拂袖而去。
西凉王回到寝宫,命人去把韩漠从牢里提出来,把鹦鹉放到他肩膀上,亲自审问:“你真的想刺杀我儿子?”
韩漠看看左右侍从。
西凉王实在,怕他有难言之隐,就把左右都赶走,还亲自去关了门窗。
趁此机会,韩漠对鹦鹉低声说:“你接下来要说:‘假的,假的’。”
鹦鹉拍拍翅膀要做判断,可一想怎么说都不对,一时想不开,大脑短路了,咣当一声从他肩头摔到地上。
西凉王回头一看,心疼坏了,一分钟之内踹了韩漠十八脚,“你跟它说什么了?你怎么把它气死了!我以后怎么办啊!”
韩漠特无辜:“我没说什么。它自己死机了,太不结实了。你们23世纪科技也不怎么样嘛。”
西凉王更气了:“你胡说八道!我们的科技比你们先进多了!啊呀,这可怎么办。我以后靠什么测谎啊!”
韩漠说:“别急,我帮你修就是了。”
西凉王怀疑:“你会吗?”
韩漠一脸不高兴:“你怎么不问问我学什么专业?再说了,你们科技那么发达,你又是专家,就算我修不好,你自己也一定能修好的,对吧。”
西凉王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肯定也比你强。你一定给我修好,要不然,我,我,我……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真的要行刺我儿子吗?”
韩漠叹道:“唉,我要不那么说。刚才咱们都得穿帮。你也不想想,我这稀松平常的功夫,行刺太子?估计还没到他身边呢,就被射成刺猬了。再说了,我和Vivi都快能回21世纪了,我怎么会笨到节外生枝呢?对了,Vivi呢?”
西凉王说:“她恐怕走不成了。我也觉得你不会骗我。咱都是民主时代的老乡。刚才看你那么慷慨激昂,我真怕你忘了自己是穿越来的。”
韩漠问:“你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走不成?”
西凉王说:“她现在是我儿媳妇了,要不然她就得死。哎,你也看见了,这是个什么时代啊。我这一家子、朝中那些大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一点民主法治人权,我改革,他们还处处掣肘。我真是失望透了!元亮,你一定得抽身走掉。”
韩漠怎么可能丢下Vivi自己走呢。
西凉王理解他的心情,说:“你放心。刚儿本性不坏,Vivi不会受大委屈的。你走吧,这不是咱们该来的时代,再呆下去,你就更进退两难了,最后就像掉进沼泽一样。”
韩漠听他的口气,似乎他也想离开,问:“你也一起走?”
“我已经陷进来了。我要跟妻儿共存亡。”西凉王摇头。
次日朝会,西凉王宣称,昨夜神山上的神明托梦,要把韩漠作为祭品。准备了一番之后,他率领后妃、贵族、百官、仪仗队N多人,抬着韩漠和三牲祭品,浩浩荡荡上了神山。
路过大月湾,韩漠特意看了一眼,那里水草依然丰美,只是再无人烟,曾经的部落,变成了一座京观。
隆重的祭祀仪式带着浓重的神秘色彩,祈求对唐战争胜利和人畜兴旺。最后,西凉人带人把韩漠抬进一个号称是神明居所的山洞里。他说要祈祷,命仆人退下。人们一走,他赶紧解开韩漠的绑绳,“你还好吧?”
韩漠活动活动筋骨:“没事。还好你们没把我这祭品给点了。”
“以前是要的,或杀或烧,被我给制止了。这么多年,我都不让他们人祭,今天因为你破例了。”
韩漠心思不在这上面,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西凉王,七转八绕地找到一个很不起眼的洞口。
山风扑面而来,带着诡异的响声。
“这里只能用太阳能蓄电池。为了省电,我一般不开路灯。”西凉王说着,点燃一个火把,带他走进山洞。里面是一条幽深的隧道,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看到一个石柱子,国王打开石柱上的密码板,输入密码。一旁石壁上轰然开了一个门。
门里传出的强光刺得韩漠睁不开眼,“不是要省电吗?”
西凉王说:“这是声控的。今年夏天有两次大雷雨,电池都充满了。进来吧!这里就是我们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