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漂亮,人也漂亮,”塔塔笑着说。
阳光下他的额发摇晃,脸庞富有光泽,正是春光正好又令人艳羡的年纪,落在雨化田眼底,他抬手合上窗户。
“柳医生来过了。”
“有说其他?”
艾丽莎摇摇头,有也听不懂,看雨化田有心思写字和她聊天,眼睛有神,精神方便走出来了,目前好好治疗身体。
“下午你有空陪我走一趟吗?”艾丽莎眨眨眼,讨好似的搓搓手,“我会报答你的。”
“一般的好处贿赂不了我。”塔塔仰着头,大写‘快来讨好我快点’这样的表情。
然后他拿着艾丽莎给他买的葱油肉饼,烤的微黄又脆,洒了一少许芝麻,混着麦香和葱香味引人犯罪,一口咬卡兹卡兹,包裹在松脆饼皮内肉汁流出来烫了舌头,连哈几口气囫囵吞下去,食道烫没消,下一嘴已经忍不住重复前一次。
啊..这简直在犯|罪。
而他一手提溜着艾丽莎给他买的云片糕,左手牢牢抓着,任肉饼怎么烫手,他不会冷落这份香甜的点心。
他咽下嘴里食物,“药拿完了,还要做什么?”
艾丽莎说道,“我记得路上会路过书店,我想买两本书。”
“就这?”
好像光有书也不行哦。
“纸、笔、墨水,”艾丽莎说道,“以后生活的国家,还是要认识字才行。”
塔塔笑,说十九,性格像个小朋友一样,她这样一个人怎么在汉人堆生存啊,世上坏人和砂砾一样多。
“笨蛋,你不贿赂我,我也会教你,你是怎么想的?”
艾丽莎看出他心中担忧,摸摸塔塔卷卷的头发,手碰到都是阳光的温度,“你在担心?你不要担心,我可以的。”
“明明可以轻易解决的问题,你为什么要选择最困难的路,嫁给我真的这么令人难受?”塔塔有些不服,不高兴她不善待自己人生。
“那就不是我了,那就不是你喜欢的艾丽莎,”艾丽莎的清澈眼眸仿佛天空倒映在内,“而塔塔啊,以后会找到一个第一眼看去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女孩,她会有非常非常温柔的笑,你和她在一起烦恼、不开心统统不见了,只剩下开心。”
塔塔一想到分别,心情怎么好不起来,“不要说煽情话,我现在在问你,你以后要怎么办,你一个人要怎么办,我、达达、库尔班、阿尔米都不在你身边,你要是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是绵羊?”艾丽莎发出疑问,却像小刺猬竖起尖刺,“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可是跨越七千多公里的女孩,我的大马士钢刀不吃素!”
“谁欺负我,谁动我,先做好掉指头的准备。”说着,自靴子拔出小刀,刀鞘也不卸,凭空唰唰挥舞两刀,有点架势,就不知道深浅。
塔塔气笑了,对,是他白操心。
“受不了你,走了走了。”
艾丽莎初学,读一些浅显易懂的《三字经》《千字文》启蒙书就好,听店家说新出的《古今贤文》也不错,塔塔翻看一遍,讲是古今格言和谚语,读会了两本学会,再看这本并不难。
买了些纸笔墨,一共花了2两银子,快赶上雨花田看病费用,要说汉人为什么崇尚读书人,能读得起书家中小有资本,才能有钱买书。
艾丽莎计算这两天花销,一颗金珠子换的25两,一个月四两住宿费,买衣服一两零五十钱,请医生看病买药五两,今天买书二两,买零嘴二十文,才两天,花掉一半,虽然说目前她手里有钱,经不起这样花,尤其没有稳定收入前,节省点不必要的开支。
首先从基本解决,租房!
“户籍??”
麦提亚老爹,“你要租汉人房子,有两个办法,走明路是最好的,但先要有户籍,另一个,找中间人租房子,骗子太多。”
艾丽莎优先考虑第一个,“那我办户籍吧,这个很难吗?”
“落户不难,只是...”麦提亚老爹表情没有他说得轻松,略微思索要怎么向艾丽莎解释。
“外国人不能落户。”
“是麻烦,向登记造册的小吏打点要花钱不说,落户后每年要缴纳不少赋税。”
感觉办理户籍没好处,没户籍..她代入一下上辈子,没户籍后果,不能读书,没办法找好工作,最惨的是从某种意义上讲没有户籍等于不存在。
“我..办。”
麦提亚老爹常年经商,往来杏林镇,做事圆滑,为人本分,最重要每年孝敬没少过给这些本地官吏,多少有点薄面,便答应艾丽莎帮忙问问,只是成不成全看运气,即是成了,花费费用会从她的所得中扣除。
听麦提亚老爹口气,花钱大大的..她需要去找一份工作。
第17章 瑟瑟发抖的社畜
塔塔见不得她长吁短叹,“怎么了?”
“穷。”
“我借给你。”塔塔说着掏腰包,只要她别露出傻表情,砸钱都行。
艾丽莎白了他一眼,“我在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就是穷。”
“才不是呢,我在想除了弹琴,还能靠什么赚钱?”
“弹琴不好?我听说你在哈密那酒馆弹琴赚蛮多的。”
她在哈密酒馆弹琴事情又不是秘密,说是酒馆就是夜里来找快乐的地方,来钱快,但太乱了不安全,不得已不会再回去。
艾丽莎抚脸,“熬夜容易老,我想换份轻松又娱乐能使我快乐的工作。”这个梦想和上辈子一样。
塔塔,“轻松、能赚钱、还能开心...据我所知,没有。”
“会有的,”艾丽莎眼睛弯成月牙,“我会用我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智慧想出来轻松又娱乐能使我快乐的工作。”
塔塔说不信,其实他的信,艾丽莎的美丽不在外表,她的美丽来自她的自信,一往无前的勇气,失败也不会气馁的内心。
又聊了其他,发现月上中天,时候不早,两人道过晚安,一个上床就寝,一个披着月夜回房。
塔塔抬头,今晚是满月,流水般银辉落在人间,如轻纱轻柔,好想叫艾丽莎出来看月亮,回头看她房间灯熄了,静悄悄一片。
还是明天和她说,她会是什么表情?
他笑带着点鸡贼,一定要羡慕哇哇叫,她就是这样,有时候一堵墙,一个佛塔,一个带有朝露的清晨,只要符合她的美丽/喜欢,都要傻乐一番。
这么想想,救雨化田能解释通,他很符合艾丽莎喜好,漂亮。
听柳大夫提了两句,疏通经络的治疗很疼,有些人在事后出现不适反应,多多注意,怕艾丽莎担心,他没翻译这些,只说好好服药,配合治疗,内伤会好的快。
反正都会路过,去看一眼情况。
然后塔塔被抵在门上,雨化田站在三步外,神情阴冷,脖颈架着刀刃是蒙面黑衣人的,锋利刀口擦一下,喉咙上出现细长伤口,只要他有一点反抗念头,贴近一些,马上血溅五步。
塔塔脑袋冒出第一念头‘雨化田是坏人’,他自幼在大人庇护下长大,甚少临近绝命危险,凭着胆气,虽腿肚打颤撑起镇定,
“【督主,如何处置?还是.交由小人...】”黑衣人低声询问另一位,毕恭毕敬态度分出一仆一主地位。
他不过是来探病,凑巧地听到雨化田房间有声,好奇听了一耳,莫名其妙要丢了性命,塔塔怎么会愿意就此丧命。
刀尖抵着脖颈,他不敢大声激怒对方,压低声音疾言厉色道,“【.我达达是麦提亚大商人,和本地官员有交情,你敢动我,我让你走不出杏林镇。】”
“【做...我吩..咐事情...】”他的声音暗哑,说话断断续续,像指甲划拉粗糙物品表面发出来刺耳声。
黑衣人,“【那这个人...】”这番夷面带仇恨,若是放开,不小心伤了督主,多少命都不够赔。
雨化田哪容忍质疑,眼神凝在属下身上,目光极冷,缓缓地..“【退。】”
半夜□□来面见督主的下属后背发凉,同受一场噩梦惊吓,刀入鞘中,道一声【是】,急忙退去。
一眨眼,人已不见踪影。
死里逃生的塔塔滑坐在墙根,脑袋混乱,他知道这件事要告诉达达,还要赶快告诉艾丽莎雨化田是坏人不要相信他。
一张字打在脸上。
——说出去,众人皆死。
塔塔想大骂他丧心病狂,商队和他无冤无仇,为他无意发现他和别人会面,就要杀人灭口,他不知道督主是什么,他说本地官员有联系,但看黑衣人毫不忌惮要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