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现在有新想法,这‘九天揽月’共九式,若有人接下全部招式,并毫发无伤,军营便由他统领,本姑娘一定退位让贤,决无二话”
人群哗然,很多人都想上阵一试,很多人都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打败,赶出军营。
有此想法的人太多,只好排成长龙。
可是这些人与无忧的战况持续到日落西山,都未有人能接下三招,有的人甚至被长剑吓得不敢再作声。
赫连平原先不相信这鬼丫头真有如此了得的剑法,或许是她剑法好,或者运气好罢了。
如今,他有些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命实在很好。
她居然还有命回来,而且还能回来当他们的统领。
自他在密林中将她网住擒获,再卖到南越阅君楼,将她初夜送给太子,他可算不出,她还有何能耐活着回来。
看来,这一次得将她剁死,以绝后患。
心里想着,手上也发狠地舞着大刀,向着宁无忧的要害砍去。
可是他连无忧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砍她要害了。
无忧才使到第三式,他的满脸胡子便被无忧削了个精光。
因他前后形象差距太大,引来众人哄笑。
宁无忧与赫连平一战胜他之后收敛,轻轻擦拭着剑锋,眉眼淡淡地说道:
”经此一试,本姑娘终于看清你们的实力实在令人堪忧,你们说这要是南越人突然进攻过来,你们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吧”
“本姑娘要对军营重新洗牌,还要打破父亲在时,你们这些将领的称号和待遇。我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包括这里。咱们得靠实力吃饭,我虽然身为将门之女,可是一样不能例外,方才大都数人都与我交过手,到底有没有人能胜我,你们有目共睹”
“明日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要进行对抗比赛,我还要对你们考核,再重新选拔将领。同时,我还要征召新兵,再统一进行文试和武试挑选人才”
“以后,这里的规则是,要根据每人平日的表现和所取得成绩,凭此来领取奖励和进行升职”
“我等不服,我们的军衔本是赫连将军授予,你无权擅自更改”
“你的官衔多大?”
“九品少尉”
“我看你还是先打羸你的手下,或打羸我再说”
那人哑然,自然选择与他的手下对抗,胜算会大些。
方才宁无忧的剑法虽只舞到第三式,却已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
几日以来,无忧吃住在军营,经过她深入了解又发现,其实有的士兵不仅不会武,体力也是差得惊人。
比如说,让他们在操练场上,扛着木桩进行徒步绕校场走一个时辰,居然有人晕倒,无忧对他们的体力,实在不敢恭维。
甚至还有很多人其实根本没那个当兵的能力,他们这些人原本家境不错,很多是托关系买通招兵管事的,先混到军营,再花银子买通升职主管,然后再捞个军官来当的。
了解到这里,无忧心下骇然,以这种乌合之众组成的军营阵容,根本经不起南越士兵的突然袭击。
而且是姓慕那个家伙统领下的南越军。
怎么不知不觉想到他了?
自进入这军营几日以来,无忧都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几次南越军营了,自己不是在几日前还灰溜溜地让他赶回家的么?
不想他了,坚决不想!
无忧更坚定了要对军营重新洗牌。
她经常让他们比武力,比策略,比团体协作能力。
还经常让他对阵互攻,可是一通结果下来,这里很多人都累萎靡不振的样子,如同得了肾虚。
这样一试,无忧才知道,原来除了宁永峻原先最核心的那几百亲卫之外,北越霞美城的驻防烂如淤泥。
她要招募新兵,重新演练士兵。
宁无忧的召号令一发出,便有人持当地介绍信前来报名。
这些新人虽出身不高,但有人会识字,还有一身气力。
他们都是冲着征召令上说的,只要通过文试和武试,就可当上军中将领,至少也能当个小队长。
所以,他们都来试试运气。
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人相当醒目,他虽然立在人群中没有言语,可是他身上的龙姿凤章,那样的气度,却惊艳了很多人的眼珠子。
见到他来,宁无忧赏他好几个白眼。
他是对面敌国守将,却要来她的军营参军,说是要给她当手下,宁无忧根本不想理他,他要来当奸细还差不多。
作为一个有责任感,有爱国主义情怀的新一代,北越国少年系守将,她是不会拿自己本城老百姓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虽然她上过他的床,他也上过她的床。
不过,既然他敢来,就派个任务给他做,看看他还能否笑得如春花烂漫,开满整个军营,简直要晃瞎她频频抛出的,当然不是秋波,是白眼!
两个情敌要打架(蔚城枫来袭)
宁无忧懒得理会。
前几日让他情绪突然激动地赶出他的家门,这日又对她笑得如此灿烂,若要说起变脸比翻书快的人,慕清朗这厮当之无愧!
若不是看在他救过她的份上,她才不会答应让他留下呢。
因为她觉得,她目前的威胁其实还是来自本国同胞,那些围绕自家暗处,伺机要置她死地的暗算,她一定要将那些人连根拔起,否则宁府不宁。
他留下住在她隔壁,说是如此方便她随叫随到,每日端茶送水,半夜为她摇扇,甚至暖床都行。
他说得她脸颊发烫,莫名想起她在他床上的那个夜晚,虽然知觉模糊,可是身体的感官却很敏锐,他用唇舌取悦了她,将她送上云端,她都明白。
这该死的人,到底是来应征,还是来叫她回忆那个夜晚?
好在,军营因为有他的加入,许多制度而变得更加合理完善,他似乎也把他在自己军中的那一套治军的做法,应用到这个军营之中。
宁无忧暗自感受着他给军营带来的变化,在这样一个良好氛围中,许多士兵的精神面貌都变得热烈积极。
如今举目四望,校场呈现一派生机。
虽然军营各处运作良好,她还是要经常派发任务,让士兵进行实战演练,而他们攻打的假想敌就是对面的南越军营。
当他听到她的指令时,果然脸色一黑。
不过,这次他没有甩脸子,而是按她的要求,真的把所有士兵分成两队,进行演练。
而她见他那“强颜欢笑”的样子时,她常常露出胜利的微笑。
小样,我的军营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后来,她还四处巡查,发现军营各个部门都有士兵把守,城楼城门内,城墙上,重新布置了岗哨值守。
霞美城内,再也见不到士兵或军官披着一身虎皮,到处去欺凌百姓的例子,因为发现一例,无忧便处死一例。
无忧完成这一系列整顿之后,已经临近中秋。
据说,每年中秋是北越国都城上京举行一年一度“武状元”选拔赛的日子。
经过挑选,有十来个士兵脱颖而出,无忧叫上慕清朗,两人带着十来个新兵,踏上去往上京的路途。
路过汀州城,无忧特意去蔚城枫的驿馆,看看能否碰上他。
当她将手中一把桃木簪子,递给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军官时,那人却鄙夷地扫了她和簪子一眼,随即说他不在。
他还很好心地说:“姑娘,如今这汀州城仰慕我们蔚将军的女子如过江之鲫,人家最起码都有送地契的,我们将军都没放在眼里,你看你这破簪子,更不会入蔚将军的眼”
那人语气轻淡,却不知,当他明白那簪子的意义之后,他终究为此歉疚了一生。
此次,寻不到蔚城枫,宁无忧并无失落太久。
一路向北,到处都是崎岖山路,马背颠得她后股生疼,无忧决定停下来歇上一日再走。
她让这十来人各自散去狩猎,看谁的猎物多,看谁更能在野外觅食。
这一次,虚心向他请教如何如何狩猎野物。
他教她静候,等待野免出现,再悄悄拉满弓弦,迅速出击,等野兔倒下,便可上前收获。
他还教她采集野果子,采集花蜜。
在他引导下,她学会很多技能。
她首次觉得自己充满活力。
他们将猎物去毛,架在火上烧烤,她还学会如他娴熟地烧烤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