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时柒盘腿坐在床侧,低头翻书的动作一顿,语气淡淡:“嗯......”
成邺楠听完一阵气血上涌,“这就完了?你怎么不问问能判多久?”
“能判多久?”砚时柒鹦鹉学舌似的重复了一句。
坐在办公室里的成邺楠翘着二郎腿,抖着膝盖,“不会低于三年,这次我找了业内最有名的律师,包括她在网络上的言论,还有她偷拍你照片,数罪并罚,别想轻易出来。”
说着,成邺楠点了根烟,似乎心情很好。
砚时柒捕捉到他其中的一句话,“她在网上的什么言论?”
印象里,叶夕暖不曾在微博中发布过不当言论,毕竟还要维持人设呢。
成邺楠吸了口烟,“她有个小号,叫‘暖暖幸福’!在各大平台发过一千多条抨击辱骂你的言论!还他妈暖暖幸福,我这次让她尝尝什么叫牢底座穿的幸福!”
砚时柒:“......”
一千多条评论,她真是辛苦了!
挂了电话,砚时柒将书本阖上,推开地窗走至阳台,看着窗外朗朗碧青的天空,菱唇扬起了浅笑。
叶夕暖被判刑,纯属自作自受!
等判了之后,寻个机会......去探个监吧,铁窗内外相见的场面,想想就有点期待。
叶夕暖应该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临近正午,佣人来敲门叫她下楼用餐。
餐厅里,只有砚父一个人坐在上首,他的左手正端着一只酒杯,倒了半杯的白酒,正放在鼻前嗅着。
“爸!”砚时柒打了招呼便入了座。
餐间,砚父放下白酒杯,望着砚时柒,眸色和蔼的问道:“丫头,你最近和柏聿在一起可还适应?”
砚时柒放下碗,浅笑着回应,“嗯,还算适应,你不用担心。”
砚父煞有介事的感慨,“那就好。你们两个年轻人婚前接触不多,婚后难免有不融洽,你要多多理解包容,知道吗?
还有我看到最近网上关于你的新闻,乱七八糟的。秦家即使不说,但不代表他们看不到。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可以的话,工作就放一放吧,别太当回事了。”
闻此,砚时柒不经意的收紧眉心,将筷子落在碗面时,说道:“爸,网上人云亦云,你不必理会。再说,我现在的工作发展很好,下个星期我还要去帝京拍戏,暂时也没有退圈的打算,秦家那边......”
‘哐当’一声,砚时柒正说着话,砚父却蓦地将手畔的酒杯碰倒,白酒洒了半桌......
第204章 连女士动了公款!
“爸,小心!”砚时柒话没说完,瞧见砚父的动作,忙伸手挡了一下即将滚下桌面的酒杯。
砚父怔怔地出神了两秒,旋即招呼佣人过来打扫。
佣人将白酒渍擦干,收走酒杯,空中还浮动着刺鼻的酒香。
砚父轻咳一声,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收紧,看向砚时柒:“怎么突然要去帝京拍戏?”
“是临时决定的。”砚时柒的眼中,划过一丝探究,“爸不想我去拍戏?”
“那倒没有!”砚父拾起筷子夹了口菜,咀嚼完,才说道:“就是你一个人去帝京,多少有点担心。”
是这样吗?
砚时柒敛下眉眼,拿着筷子戳着米饭,“我不是一个人,助理会陪着,拍戏的事还有经纪人打点......”说完,她抬起头,盯着砚父,语气讳莫如深:“爸是不是不想我去帝京?”
“怎么会!”他反驳的太快,甚至夹着不易察觉的心怯。
大致是后知后觉,砚父拿着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丫头,你想多了。爸只是惊讶你会选择拍戏,而且帝京不同于郦城,你一个人难免不放心,但若是有助理陪着,倒也还好。”
这番解释,很讨巧,却不足以打消砚时柒的怀疑。
她突地想到砚父和连女士每隔几个月就会去一趟帝京,眸光微暗,夹着试探,“咱家在帝京那边,是不是也有生意?”
砚父目光登时复杂的看向她,“怎么了?”
嗯,她读出了砚父的戒备!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五味陈杂的。
砚时柒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接下来,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趋近于压抑的安静。
砚父没再说话,甚至没再过问她和秦柏聿的近况,坐在他身边的砚时柒,仔细的观察便发觉他似乎心事重重。
因为她要去帝京拍戏?
帝京,到底有什么?
......
午餐过后,砚父起身打算去书房,“丫头,你慢慢吃,爸先上楼了。”
他走得很急,上楼时微弯的背影显得很沧桑。
砚时柒一个人坐在桌前,心情受到了影响,也没什么胃口。
下午一点半,她拎着自己的皮箱打算离开砚家。
临走前,她去书房和砚父告别。
举起的手还没落在紧闭的门扉上,她便听到门内传来一声怒吼,伴着瓷杯落地的声音,“连碧秀,你是不是疯了?三天,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你连人带钱给我回来!不然,你别怪我没警告你,私自挪用公款,足够判刑了!”
砚时柒的手,停在空中。
盛怒之中的砚父,满腔怒火的吼声,在门外清晰可闻。
难道是连女士动了公款,用来出去旅行了?
呵,砚家,还不至于穷酸到这个地步吧。
紧接着,她再次听到了砚父的咒骂:“我就说这么多,钱你立刻给我拿回来!项目马上就要启动,这笔钱若是被秦家查出来,你是想让砚家万劫不复吗?”
然后,书房内彻底安静了。
砚时柒终没有敲响门,只驻足片刻,手机恰好传来了凌梓欢的短信,尔后便让佣人帮忙给砚父递话,离开了砚家。
原来,是连女士拿了项目的资金!
第205章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砚时柒前脚离开砚家,便上了穆沂开来的保姆车,今晚有一场私人慈善晚宴需要她出席,成邺楠的杰作,要求她‘带伤’露面。
车上,凌梓欢正坐在她旁边说着今天的工作安排,蓦地听到电话震动,收了声便看向砚时柒。
“姐,电话响了......”
凌梓欢眼巴巴的瞅着砚时柒,见她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脸上是一派沉静的严肃,不禁出言提醒。
砚时柒回神,投给她一个清浅的笑,落目看到来电显示,眉心不自主的皱了一下。
连女士?!
“喂,妈......”
砚时柒拿着电话换了位置,她坐到最后面,声音压得很低。
接到连女士的电话,让她很意外。
脑海里也不禁想到不久前在砚父门前听到的那段对话。
“你在做什么?方便说话吗?”电话里,连女士的声音很低沉,隐隐透着仓促。
砚时柒看了眼凌梓欢,贴着电话的脸颊扭向窗外,“方便,怎么了?”
一阵沉默过后,连女士语出惊人,“你身上有没有钱?”
“你要多少?”她微微探身,从刚刚落座的椅子中拿过皮包,正打算打开时,便听到连女士说:“五百万,有没有?”
砚时柒翻看皮包的动作,顿住了!
张嘴就要五百万?
“妈,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还是连女士第一次张嘴和她要钱。
很古怪的感觉,砚时柒下意识的揣测,是否和她挪用公款的事相关。
连女士的呼吸声很急,似是没什么耐心,口吻很不客气,“你管我做什么,到底有没有?”
砚时柒垂下眼睑,将手包放在一旁,视线落在窗外的人行道上,一名女子正抱着女儿买风车,很温馨的画面,蛰痛了她的眼。
她的母亲,也在和她打电话呢,和窗外的那一幕,鲜明讽刺的对比。
“我没有!”砚时柒敛着眉,语气淡淡。
听到这句话,连女士明显顿了一秒,遂拔高了嗓音,“没有?五百万都没有,那你整天都在外面瞎忙什么?”
呵?!
砚时柒眼底的嘲弄之色尤为明显,她不禁反问,“妈,我忙什么不重要。既然你这么着急,正好我在砚家,要不我帮你问问我爸有没有?”
“嘟嘟嘟——”
电话被一秒挂断!
砚时柒拿着手机,视线沉沉的看着连女士的电话号码。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连女士既然会挪用公款,那是不是说明,当初秦家给的那些聘金和聘礼,也都被她挪用了?!
五百万,其实她有,只是......这五百万,她不会拿出来给她自私的行为堵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