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整张脸蛋上,最出彩的就是那双如坠了漫天星河的眼,又大又亮,黑白纯粹。
乔牧看得有些失神,心里激荡着莫名的情绪,像是拨乱的琴弦宕荡着他的理智。
凌梓欢等了良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大眼睛里也刻满了控诉。
怎么不说话呀?
她拉着他的衣摆又摇晃一下,这时乔牧蹙紧眉心,敛下眼睑遮住一片晦涩的芒。
“二叔,你怎么了?”
凌梓欢终是瞧出他情绪的波动,有些不解的凑过去问了一句。
乔牧没回答,拿着蛇果的手臂却顺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勾一扯,将她拢在身侧往住院部走去,他说:“陪我进去,一会蛇果让你吃个够!”
凌梓欢小小的一只,还不到他肩膀的高度,被乔牧这样勾着脖子往前走,姿势有点滑稽。
她右手无意识的抓住他的风衣,另一只手不停的拨弄着他的手腕,在他身侧拱着脑袋,小嘴里振振有词,“哎呀,二叔,去就去嘛,你先放开我呀!”
你这样夹着我,好像夹一只宠物哦!
凌梓欢拗不过乔牧,硬生生被他带回了住院部大楼。
特需病房入口处,乔牧放开凌梓欢,笑望着她搓手祈求的憨样,允了她躲去洗手间的提议,自己则拎着果篮去了砚时柒的病房。
转身的一刻,乔牧脸颊上的笑意尽数收敛。
他掂量着手里的果篮,边走边看,最后把里面的另一颗蛇果取出,顺手踹在了风衣兜里,小丫头爱吃,给她留着!
砚时柒若想吃,让老四自己买去!
他这会过来,是兴师问罪的!
丧尽天良的老四,为了女人放他鸽子!
病房门口,乔牧拎着果篮大刺刺的推门而入。
此时,正贴面拥吻的两个人,瞬间便拉开了距离。
砚时柒低着头红着脸,手忙脚乱的从秦柏聿怀里退出来,回身坐在了病床上。
而她退开身子时,落座椅子上的男人却不疾不徐的放开她,尔后动作温柔的抬手,将她唇边的水光以拇指揩掉......
乔牧拎着果篮,瞥见他的动作,暗骂了一句‘禽兽’!
弟妹都住院了,他还这么狂狼?看看弟妹的脸蛋,涂了胭脂似的,像熟透的樱桃!
第171章 她受伤了,要陪着!
“我来得,不是时候?”
乔牧边说边踏进病房,将果篮放在床柜上,一双染了兴味的眸撞进秦柏聿的眼里。
他是一点都不自觉,丝毫没有打扰到别人好事的尴尬和歉意。
秦柏聿微凉的目光投向他,语气沉深,“不会敲门?”
乔牧被气笑了,他还敲门?
“这光天化日的,敲什么门!再说,你门也没锁啊。”乔牧说着就往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一坐,叠腿的动作好不自在!
他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病床上的砚时柒轻咳一声,扯着裙摆下床,在男人耳边轻声落下一语,“我去洗手间。”
她脸蛋的红云散了些,但仍然烫得她双颊发烧。
病房里有独立的洗手间,砚时柒进去关门前,丢给乔牧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乔牧:“......”
洗手间里,砚时柒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媚上桃腮,眼波似水含情,弧形漂亮的菱唇娇艳红肿,登时满脸的懊恼。
谁会想到乔牧不敲门就进来了!
这时,砚时柒打开水龙头,想在脸蛋上铺点水降温,尤其之前还被Dylan涂了厚厚的粉底,肌肤有些黏腻的透不过气。
水声淅沥而出,洗手间门上嵌入的磨砂玻璃光线一暗,门扉被人轻叩了下,随之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提醒,“左手不要碰水。”
“知道了!”
砚时柒喃喃回应一句,脸颊温度持续走高,可能是要熟了......
病房里,乔牧右腿的脚腕搭在左腿膝盖上,锃亮的皮鞋随着他的动作晃悠着,看到男人怕她手沾到水而出声提醒的举动,不禁昂着下巴,咂了下唇:“老四,过分了啊!”
“找我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平静的近乎冷淡,不带半点波澜的眸,幽幽递给他一道满含深意的视线。
乔牧的手里还拿着那颗蛇果,摩挲了两下,冷着脸质问:“还他妈好意思问我?原定今个下午去沂南山重新划分地皮的事,你是不是忘了?”
男人站在床边,往砚时柒杯子里倒水时,将他带来的果篮十分自然的放在地上,顺便回答:“没忘。”
“那你不来!知不知道老子在沂南山脚下吹着冷风等了你一个半小时!”
冻死他了!
男人古墨般的深眸睐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我安排了卓寒过去。”
其实他也去了,只是距离沂南山不到两公里的地界,得知砚时柒出事的消息,他便立即开车折返。
这一去一回,也耽误了他来医院的时间。
乔牧憋闷的瞪他,好半饷才压下暴躁的情绪,“卓寒去有个屁用,土地局的人只认你,不认他!”
“嗯,抱歉!”
完了?
这就完了?
乔牧闹心的揉着眉头,以前他希望老四能对女人开窍,别太冷淡的没有人情味!
现在倒好,人情味有了,全他妈给砚时柒了。
早知道他开了窍是这德行,还不如当初直接给他送上嵩山少林呢!
病房里陷入了短暂沉默,乔牧越揉眉心越闹心,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委屈!
正琢磨着跟秦柏聿要点利息时,就听见他说:“沂南山脚下,不必划分了,所有的地皮无条件转给你。明日,我安排人准备转让协议。”
乔牧眼睛一亮,笑了,“哟,这怎么好意思呢!要不你抽空跟我去一趟,重新划分一下,多少也给你自己留一些?”
“我没空,她受伤了,要陪着!”
乔牧吃了满嘴狗粮,呵呵一笑,毫不走心!
受伤了?
嘴受伤了是吧!
第172章 这么不听话,不怕伤口感染?
乔牧打算离开,起身走至病房门口,拉住门把手时,他又回身看向秦柏聿,拿着蛇果在手心里颠了两下:“明天是凌宓的生日宴,没忘吧?”
男人打开抽屉的动作因乔牧的话而微顿一瞬,他转眸,语气平淡疏凉地说:“嗯,我会让卓寒送上薄礼。”
这语气,真冷淡!
乔牧诧愕的挑了下眉头,“不打算去了?”
他们这几个人的习惯,彼此的生日都要聚在一起。
从无例外。
乔牧略显不解的瞅着秦柏聿,隔空的视线相撞,见他淡淡的眼色睨着自己,几秒后恍然大悟,了然的嗤笑,“得,懂了,她受伤了,要陪着,是吧!”
话落,乔牧轻哼了一声,开门就走。
又给自己塞了一把狗粮!
他就多余问!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乔牧嫌弃的拧起长眉,步伐昂阔的走向前方出口。
途径走廊一侧的水房,他下意识的看着手里的蛇果,脚下一旋,转身走了进去。
......
病房里,乔牧离开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砚时柒才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瞄了眼单人沙发,不见乔牧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目光睃向另一侧时,看到秦柏聿正在打电话。
男人坐在窗下的双人沙发中,双腿交叠着,姿势慵懒而随性,左臂肘撑着扶手,手机贴在耳侧,那双沉潭般的眸则稳稳的落在她身上。
他背后的窗外是逐渐暗沉的昏色,似有小雨滴落,点点剔透的雨点挂在玻璃上,衬得房间沉暗又莫名温馨。
因为有他,不是家,却胜似家。
砚时柒没有出言打扰,走至门口打开顶灯时,恰好听到男人说:“随便买点什么,明天替我送到凌家。”
“......”
“嗯,你去挑。”
说完这句,男人便挂了电话。
砚时柒还穿着那件灰白色的长裙,裙摆微皱,她理了下腰身,走到男人的身边的位置,唇边漾着浅浅的笑,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揶揄。
“舍得出来了?”
男人充满玩味的沉缓音色传入耳畔,砚时柒眨着眼,视线投向他,双手从身后顺着裙摆落座时,故作坦然的回道:“说什么呢,我就是洗个脸。”
秦柏聿没拆穿她微虚的神色,视线投在她光洁的脸蛋上,果然散着淡淡莹润的水光,他想到什么,眉心微凝,抬手在她肌肤上摸了下,“用什么洗的?”
“Dylan留给我的洗面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