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时柒清澈的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仍旧懂事的点头,“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去书房处理,你先睡,不用等我。”男人徐步站定在她的面前,拇指探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
砚时柒仰头,撞入他一片深邃的眼波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四哥的情绪,似乎还没有彻底沉淀。
也许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
砚时柒如是想着,也没再纠结,拉着男人的手一同走上楼梯后,踮脚在他的唇上吻了吻,遂旋身回了卧室。
她的背后,是男人久立不动的身影。
一条走廊的两端,他们分别走进了不同的房间。
回了卧室的砚时柒,关上门的刹那,肩膀一垂,低头悻然地坐在了床尾。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某处出神,脑海中在回忆着四哥推开衣帽间大门时的表情。
她想,今天几个小时的失联,恐怕让四哥心神俱焚了。
那一刻,他的脸廓上分明刻满了凝重。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仔细回想,还能忆起他眼底深埋的不安和紧张。
她的四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若非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不会出现那么难看的表情。
砚时柒缩着肩膀重重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睑看到手中的手机,忍不住拍了两下,自恼的咕哝:“平时一天看八百遍手机,怎么今天就得意忘形的不知道随身带着呢!”
自怨结束,砚时柒滑弄着屏幕,最后解锁,进入搜索页面,噼里啪啦的打了一句话:老公生气了怎么办?
这天晚上,她在卧室里开始努力学习哄老公的功课!
网友果然能人辈出!
至于秦四哥,他踏进书房的第一时间,就摇头喟叹。
尔后走到桌前落座,顺便点了一支烟。
他微眯着冷眸,随着袅袅的白雾升腾,朦胧了他的脸廓和表情。
褪下严肃的眉梢眼角,此时挂了一丝疲惫和忧色。
并非刻意想要和她拉开距离,但今天的事,必须要让她引以为戒。
是以,他忍着想要拥她入眠的心思,独自来到书房整理情绪。
男人靠在椅背中,舒展眉心之际,目光就落在了明明灭灭的烟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抽了三根烟。
裤袋里的手机猛地震动一声,男人凝眉,掏出手机接听。
电话,是穆沂打来的。
“四少,酒店里一切正常,宁娅小姐的确带了四名保镖,就住在她的房间隔壁。”
男人半饷没有开口,他虽相信穆沂的调查能力,但仍旧觉得事情透着不寻常。
他默了数秒,开口吩咐,“派一队人守在酒店附近,确保她的安全。”
第1217章 古叔接受治疗!
“是,四少。”
穆沂应声后,便听到男人又低沉的叮嘱了一句。
他眸光微暗,压低嗓音回答:“四少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收线后,穆沂站在酒店走廊的拐角,再次向宁娅下榻的房间看了一眼,继而垂下眼睑沉思片刻,便转身走向了电梯间。
当电梯门关阖,从对面的防火楼梯通道里,缓慢地走出来一名身穿酒店保洁服装的男人。
这人,看不出年纪,身躯佝偻,脸上还带着口罩,半长的头发遮住了一侧的眼眶。
他望着已经下降到一层的电梯数字,口中幽幽溢出叹息。
......
书房里,秦四哥看着桌上的烟灰缸,冷峻的脸颊是一片高深的表情。
他没有迟疑,再次拨通了商陆的电话。
三声后,对方接听,“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告诉了宁娅,我在国内的地址?”
闻声,商陆默了。
支吾了半天,他才哼哧了一声,“是我,怎么了?你家地址不能说?”
他还有理了!
男人揉着眉心,语调低缓,“还跟她说了什么?”
这下,商陆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到底怎么了?她给你惹麻烦了吗?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暴露你家地址的。
这不是那天晚上喝酒,喝高兴了嘛,三言两语难免就说的有点多。
她没去过国内,所以一直挺好奇的,当时我也没多想,反正你都已经露面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商陆的解释还算合理!
男人也并未过多追究,只是语气淡淡的问道:“宁叔同意她出来?”
商陆忖了忖,讪笑,“同不同意我倒没问,不过宁娅要是想做什么事,估计就算是宁酋长也拦不住她。”
“嗯......最近帕玛,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秦四哥的询问,让商陆敏锐的嗅出了异常。
“没什么事啊,大家都该干嘛干嘛,我看......有事的是你吧!”
男人沉默,大概是无声的时间有点久,商陆心里没底,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才补充,“要说有事,可能也就有一件事值得给你说一声。
就是前段时间,宁娅家的那个佣人,以前对你特别照顾的哑巴,你还有印象吧?”
“是古叔,他怎么了?”
“对,就是他!”商陆边点头边说,“也没怎么,就是宁娅前阵子带着他来了我家,让我帮他治疗一下喉咙。
你说多奇怪,早些年病情还没恶化的时候不趁早治疗。
现在突然让我给他治,这都十几年的旧疾了,哪有那么容易啊!”
男人沉静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忪,“古叔自己要求治疗的?”
商陆回答的很痛快,“不知道,我没问!宁娅带着他过来的时候,就说让我帮忙看看。
他那个嗓子当年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声带破损都粘连到一起了,而且还长了息肉。
后来是大伯出面给他做了手术,又特意配了药。
不过,想恢复正常语速是不可能了,但多少能说出一些简单的词语,那声音......难听的很呢!”
第1218章 你家那位,好像在做饭!
商陆说话的口吻略带嫌弃,殊不知他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他懵逼的看了眼手机,差点没砸了!
秦肆又挂他电话!
深夜的书房里,烟味很呛浓。
男人负手立在窗前,眼里融了夜幕般墨黑一片。
他的脑海里,不禁忆起对他颇为照顾的古叔。
多年来的病痛折磨,早就让他面目全非。
虽说接受治疗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问题是,已经拖了十几年,为何突然间想要治疗嗓子,是想要开口说话?
商陆说的很清楚,古叔只选择医治嗓子,却并没有打算治疗其他的病疾。
十分不寻常!
......
翌日,早上九点,砚时柒才神情懒散地起床。
她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身边的床畔早已空荡无人,四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砚时柒随便穿了件珊瑚绒的睡袍,走出卧室的时候,抓了抓头顶的发丝,好像忘了什么事。
然,三秒后她就目光一颤,折回了房间。
她忘拿手机了!
经由昨晚上的乌龙,她现在视手机如生命!
楼下的客厅里,宁娅正穿着一件藕粉色的大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听到楼梯口的动静,她抬眸,咧嘴一笑,“你醒啦!”
砚时柒顿步,斜倚在楼梯口看着她身上那件颜色惹眼的大衣,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
这姑娘,皮肤本就不够白皙,还总是穿这种色彩艳丽的服装,会显得肤色更黑的好嘛!
“什么时候来的?”
宁娅咂了下嘴角,“我刚到。”
说完,她就往厨房里偷瞄了一眼,“你家那位,好像做饭呢。”
她刚才进门的时候,是秦肆开的门。
他一如既往的淡漠,只要没有砚时柒的地方,永远都是记忆里那般的疏离冷漠。
但,宁娅惊讶的是,她亲眼目睹秦肆开门后就去了厨房,紧接着她就听到了煎锅里烧油的声音。
这一切,让她难以置信。
清风朗月般不可接近的男人,居然会下厨洗手做羹汤。
宁娅羡慕的同时,又不免生出遗憾。
但更多的心思,都被她强行压在心底深处不敢再深想。
此时,砚时柒听到她的提醒,本要坐下的姿势硬生生停在半空。
随后就直起身,一边张望着厨房,一边踱步。
厨房里,有少许的油烟味,不呛人,还飘着饭香。
琉璃台前,男人动作娴熟的拿着锅铲翻炒鸡蛋,听到声音,微微侧眸投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