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日在温家门外被温知鸢推倒所致。
连女士从花园小径来到病房门前,这短短的一段路途,她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将遇见砚时柒的事压在心底。
囡囡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她断然不能再让她伤心害怕。
病房里,温知鸢侧身躺在病床上,似乎陷入了沉睡。
隔壁的病友正和家属轻声交谈着,听到门响,她看了眼连女士,招呼都没打,就移开了脸。
这对母女,一个比一个没礼貌。
尤其是这个当妈的,宠孩子宠的没有底线,那天她亲眼看见那病床上的姑娘将一碗猪骨汤故意洒在地上。
还一副委屈的样子连声抱歉,表示自己手滑不小心。
什么家庭啊,怎么能教出这么表里不一的孩子?
“囡囡啊,醒醒,别睡了,该吃饭了!”连女士将餐盒放在柜上,她轻言细语地拍着温知鸢的肩膀,动作透着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似的。
几声过后,温知鸢从病床上转身,扭头看了她一眼,神色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脑门,“咳,我好难受......”
“怎么了?啊?哪里难受?”连女士一眼就发现她的脸蛋透着不正常的红,伸手一摸,果然很烫。
她吓坏了,以为是伤口感染,忙不迭地跑出去叫医生,却没发现温知鸢的眼底闪现的一丝得意。
这个时间,恰逢医生在巡楼。
连女士找了好些个病房,才找到温知鸢的主治医生,连跑带颠的赶回到病房后,温知鸢不见了!
她的病服被丢在床尾,幕帘半敞着,连女士找了一圈,不得已才看向对面,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家囡囡?”
“没看见,刚才听她好像在换衣服,洗手间里你找了吗?”病友的家属不明就里,出于礼貌还是给出了一句回答。
闻声,连女士急急地叫嚷,“她在发烧啊,换衣服你们怎么不制止她?”
病友及家属:这人有毛病吧!
“谁知道她要干什么?你当妈的没看管好,跟我们喊什么?”
跟着进门的医生也被这一幕吵得有些火大,他翻看着床头的病例册,低声嘟囔,“别吵了,看看她的衣服还在不在,说不定是自己出去遛弯了,有什么好吵的?”
连女士正打算出门去找找,刚走到门口,又想起自己的皮包还在病房,她折回到床边,刚伸出手,表情僵了。
她的包,也不见了!
......
当晚,回到临湖湾别墅,砚时柒就去了隔壁找温橙。
她想将自己得知的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她。
既然已经初露苗头,那接下来就要从根源上搞清楚她和温知鸢身份出错的原因。
她前脚刚走,男人便踏进了书房。
他穿着浅灰色的睡袍,落座在老板台前,点了一根烟,双眸微眯吞吐着烟雾。
少顷,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内容很简单,他只说了寥寥几个字,“砚家,开始着手吧。”
与此同时,他给秦家的信息网发了条命令。
彻查当年郦城市医院所有的出生记录,时隔二十四年,虽然会有难度,但只要存在过,必定会有痕迹。
做完这些,他缓缓起身站定在书房的明窗前,沉暗的眸色里是明明灭灭的冷芒,他的女人,该享受万千宠爱,而不是冷言奚落。
砚家,胆子大了。
第574章 温知鸢联系不上了!
温知鸢自医院失踪后,连女士六神无主,她的手机在皮包里,无奈之下只能借了医生的手机给砚军打电话,又跑去医院的警卫室企图查一下监控。
砚家被惊动,还在开会的砚军,很快从公司赶了过来。
途中他给温知鸢的手机打了电话,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包括连女士的手机,亦然。
晚七点,砚军夫妇在警卫室看到了监控画面。
很讽刺,温知鸢是自己离开的医院,臂弯中还挎着连女士的皮包......
画面中,她步出医院的大门,上了一辆等候在街头的出租车,朝着郦城的城南方向驶去。
连女士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忧心忡忡地拉着砚军的臂弯,“老砚,囡囡这么晚去哪里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出事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砚军紧锁着眉宇觑了她一眼,对旁侧陪同的医生主任道谢后,拉着她转身离开了警卫室。
他将连女士拉扯到楼梯间灯光昏暗的角落,不待她再次催促,就甩开她,冷斥道:“找什么找?你没看到她是自己离开的?
这就是你惯出来的,自打把她认回来,她惹了多少乱子你心里没谱吗?”
连女士被他的吼声慑了几秒,转眼她不服气地昂着下巴,嗓音尖锐地反驳:“你冲我喊什么?难道你没惯着她吗?
囡囡就算惹出来乱子,那也是因为砚时柒。当初我就说把她送去福利院,你要是早点听我的,咱们家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互相埋怨的口吻都噙满着愤然和疲惫,人过中年,家门大乱,这样的折磨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精力。
连女士恼怨地扭头冲着墙角抹泪,脚踝因为先前的奔波而再次传来灼骨的痛,她身子歪了歪,倚着墙不停喘息着。
夜已深,夫妻俩站在住院部的楼梯间,默不作声地烦闷着。
砚军隐忍着脾气,眼底却深埋着焦灼,他揉了揉眉心,瞪着连女士的背影,“行了,你哭有什么用!
这孩子自打回来之后,心里对我们就有怨气,还是想办法找找吧。我联络一下老曹,看看他那边能不能帮忙查一下。”
老曹是他生意场的朋友,交际很广,在警局也有熟人,打声招呼总比他们毫无头绪的乱找更有效。
一听这话,连女士擦了擦眼角,转身瞟了他一眼,步伐微乱地离开了楼道间。
这天晚上,砚家夫妇一夜未眠。
温知鸢联系不上,老曹虽然答应帮忙,但却始终未有回音。
......
次日,临湖湾。
清早八点,砚时柒就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今天她有工作安排,是在下午三点要去拍摄一组香水广告。
昨晚她和温橙聊得有些久,临近十二点才回来睡下。
这会,身旁的位置已空,她隐约记得男人很早就起床出门了。
砚时柒穿着棉线的睡袍下了楼,在厨厅门口停留了一秒,林嫂不在,桌上还温着早饭,她舒展着眉心,不紧不慢地行至玄关。
刚打开门,凉意侵来,而伫在眼前的身影,也让她颇为惊讶地开口,“时杨?”
第575章 这辈子只有一个姐姐,是名模砚时柒!
砚时杨突然来了临湖湾,让她很是惊诧。
仔细想想,他们姐弟大概有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上一次,还是在医院里。
门外冷风中,砚时杨穿着一件黑色的机车服,搭配深色潮裤和AJ,短发被风垂荡在眉梢和脸侧,那双浓眉下的眼睛很红,透着毫无神采的灰白。
砚时柒让开身将他请进门,姐弟俩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这是砚时杨第一次来临湖湾,按他往常的习性,一定会四处打量满眼新奇,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顾盼一番。
但此刻,他打破了砚时柒对他的认知。
自进门开始,他一言不发,岔着双腿落座沙发后,手肘撑着膝盖,始终低头沉默着。
砚时柒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对面时,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惹你了?”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弟弟,不管砚时柒对砚家父母有什么样的抵触和怨怼,可这些并不会影响到她和时杨的关系。
询问过后,砚时柒眨了眨酸涩的眼睑,见他没吭声,不禁前倾着身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敲了敲,“喂,小朋友,问你话呢,到底怎么了?”
言落,她看到砚时杨深呼吸着抬起头,眼眶猩红,紧紧抿着嘴角,似乎在极力地压抑着情绪。
砚时柒脸上的笑意微敛,不经意地隆起眉心,定定地凝着他。
“姐!”砚时杨开了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再次低下了头,说了一句坚定无比的话,“你是我姐,一辈子都是!”
砚时柒的目光沉寂了,忽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他。
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轻叹一声,“你都知道了?”
砚时杨陡地抬首,双腮的咬肌不停颤动着,“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她,说是昨晚上她自己从医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