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甜入骨(203)

她的哭泣声渐渐微弱,双手撑着地面,一动不动的怔住了。

没有希望了吗?

连妈妈也不要她了?

蓦地,她又转头看向温崇礼,似是做最后一场赌注似的,她撑着手臂想再次跪伏到他的面前,可老爷子是怎么说的?

他洞悉了温知鸢的意图,于是略一抬手,语气淡淡地说:“还想说什么,你就在那说吧。”

温知鸢垂下眼睑,伴着几滴垂下的泪水,遮住了眼底的阴沉。

她跪在原地,声如蚊呐地开了口,“爷爷......你难道忘了,我和冷家还有婚约,冷爷爷还等着我和阎哥哥成婚呢。”

她以为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待温崇礼说话,温靖弘已经目视着窗外,不疾不徐地接了话,“婚约,是给冷温两家孩子缔结的,而你,是温家人吗?

既然是温家出了错,自然会由我们出面解决,你就不必操心了。这门亲事,从此以后都与你无关!”

闻此,温知鸢呼吸急促,再次拉着他的裤管,惊慌失措地颤声反驳:“爸,不是的,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冷家未过门的妻子,这是你们当初定下来的,怎么可以反悔呢。就算我不是温家的孩子,可这能怪我吗?

不管我之前做过什么,你们以我为荣的那些日子,怎么能说抹去就抹去。爸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惩罚我吧,怎么样都行,不要赶我走,不要解除我和阎哥哥的婚约,我是你的鸢鸢啊,是温家的骄傲啊,爸......”

她的哭腔响彻在整个厢房里,听得人耳膜发聩,内心烦躁。

砚时柒的神色淡凉如水,她凝视着温知鸢在地上匍匐的身影,当下这一刻,心里是有些佩服她的。

那地面上,满是青花瓷器和玉雕的碎片,她却视若无睹,以膝盖在那些碎片上跪压过。

也因此,那石灰色的地上,有许多块染了血的印子。

以膝盖跪玉石,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样自残的行为?

扪心自问,砚时柒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身体是在自己的,她可不能胡来!

第517章 雷睿修好像在争宠!

温知鸢的恸哭最终也并未能打动温家人对她网开一面。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流泪,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她。

包括砚父和连女士,呆滞的神色虽有所缓解,可心头却是阵阵的刺痛。

哪怕他们想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却又凸显得那么自作多情。

这个孩子,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好了!”这时候,温尔华揉着眉心开腔,她似乎很头痛的样子,保养得意的眉心之中也泛起了两道皱褶,“多说无益,老温,去房间里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趁着人家父母在这里,一同送去机场吧。”

“不要,大姑姑,不要送我走......”

温尔华发了话,等同于事情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温知鸢彻底慌了!

她还想爬过去,可是钻入膝盖里的碎片因她的动作而更加深入了几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侧倒在地上。

她摇着头,蠕动着唇角无声喃喃,泪水洒了满地,却渐渐风干的没有半点痕迹。

一如她这些年执着于温家的身份和地位,在这一刻一切回归了原点。

坐在轮椅上的温橙,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没有悲伤,也没有痛快。

在她看来,温知鸢所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到底是书香世家,温儒君子的做派,就连苛责都这般毫无力度。

将温知鸢送回砚家,那她所受的罪呢?她险些丧命的事故呢?怎么就绝口不提了?

温橙紧紧捏着轮椅的扶手,她不想置喙温家的做法,只是随着事态的发展,她愈发清晰的感知到,温家人还是手下留了情。

罢了!

如此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当年的车祸那么离奇,她本也没寄予希望在温家的身上,也许他们打从心底里,根本不相信温知鸢会对自己下手吧。

温橙的脸色很疏冷,这五年她不人不鬼的日子,背井离乡的孤苦,依旧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大概是她的眼睛里情绪太多,忽地一道温热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循着感觉看去,是一只如葱白修长的漂亮指尖,正轻轻拨开她僵硬的手指,抚了抚便将她的手握住了。

那手心很软也很暖,驱散了自己掌心的凉汗,温橙抬起头,就看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刻着担心和紧张,以及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关切。

是她妹妹呢!

温橙一瞬就握紧了砚时柒的手,表情有片刻的缓和。

在诸多温家亲人的面前,真正能理解她的感受之人,唯有砚时柒。

她眸里有光,眉梢染了笑,这辈子有她就够了吧。

尔后,她还来不及从小柒的脸上收回目光,另一只手也被人拉起并握住。

不同于小柒湿热的掌心,是干燥宽厚的能让人心底生出踏实的感觉。

温橙扭头,哭笑不得的看着雷睿修,他来凑什么热闹。

此情此景,她像个孩子似的,被一左一右拉着两只手,不论动作滑稽与否,但着实让她凉薄的内心,升腾起绵绵不绝的感动。

而站在轮椅旁侧的砚时柒,瞥见雷睿修的动作时,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争宠的意味!

第518章 恭喜你,重获爱女!

在温尔华下令之后,温管家领命出了门。

温知鸢在地上蜷缩着,表情十分痛苦。

她摇着头无声呢喃,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挥洒自如。

连女士,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

她擦了擦眼角,走上前蹲下身子,力道很轻地摸着温知鸢的脸颊,“囡囡啊,跟妈妈回家吧。”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妈妈。

是她的女儿啊,每次见面却只能听着她喊自己连阿姨,不为人母定不会理解那种心酸和忍耐。

温知鸢疼得有些抽搐,她想要避开连女士的触碰,却又没什么力气,只能以指甲狠狠地抠着地面的青石板,痛恨又无助。

砚军也是不忍地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温靖弘,有些不悦,“我当你们对鸢鸢有多疼爱,到头来也不过如此。她伤得这么重,难道......”

“砚先生!”温尔华的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言论,“她伤得再重,那也是自作自受。

当真是谁的孩子谁心疼啊,你舍不得她受伤的同时,又是怎么对我温家孩子的?

我弟弟没追究那是他仁慈,你若再拿腔作势的话,不如我们来谈一谈,这些年温家给你养育温知鸢的费用成本,打个清单给你过过目?”

话落,明眼人都看见了温崇礼老先生,非常认同地......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温家若给出费用成本,怕是整个砚家也赔不起。

他们带给温知鸢的,可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帮助!

砚军再次无言以对,颜面尽失的他,缓缓看向了砚时柒,迟疑了几秒,还是语重心长地说:“小柒啊,今天我们就先带鸢鸢回去了,你若还愿意回来,爸就先将你的东西放在二楼客房,你看......”

“她不回了,东西已撤走,不牢砚老费心了!”这话,是秦柏聿说的。

砚时柒没说话,眼睛却直直地望着砚军。

养育她二十四年的父亲,在准备带走温知鸢的时候,留给她的一句话,是让她搬去客房,给温知鸢腾地方。

他拿她当客,且主次分明了。

没有道别,没有歉意,没有不舍,没有交代。

若不是四哥提前安排人搬走她的一切,那这一秒,她该多么难堪呢!

砚时柒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笑出了声。

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清澈澄净,随着笑意凝聚,有水光浮动,显得波澜潋滟。

她说:“砚先生,恭喜你,重获爱女。”

砚军的眼眶,因她的这句话,红了。

他的确疼爱过小柒,可是终究差了血缘这道亲疏有别的距离。

他动了动唇角,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砚时柒已经笑着别开眼,再不和他有任何视线的交流。

......

温知鸢是被抱出厢房的,她的身上就穿着那套粉色烫绒的睡衣,却不再干净,胸前和膝盖染了血迹,裤腿沾了尘灰。

砚父有些吃力的抱着她,刚踏出厢房的门槛,就看到了温管家拎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廊下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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