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MIMIC是被叫做“幽灵军团”的海外雇佣兵。首领叫纪德——没错,就是那个在你穿越之前的世界里写了《背德者》和《窄门》等等的安德烈·纪德。这支军队来横滨袭击PortMafia的目的是找死。今天织田作之助去美术馆支援芥川时和纪德打了一场,因为异能相似,被对方认为是“唯一可以给与他死亡的那个人”。织田作之助拒绝杀人之后,纪德带队走了,临走放了句不太吉利的狠话。
3. 相似的异能力相遇时,可能发生一个叫做“奇点”的东西产生未知的变化。所以异能特务科也认为织田作之助是最容易杀死纪德的人——仅就能力而言,太宰老师表示了赞同。
被抢了先手。
你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果然一切都是森鸥外的安排——要得出这个结论很简单,因为巧合实在是过多了。
首先MIMIC就非常可疑。只是想找死的话,难道全欧洲都没有能杀死纪德和他的部队的存在吗?以至于他要漂洋过海来横滨碰瓷?要真是如此,他不早就世界无敌了?还至于连你都没听过名字?而且哪有那么凑巧,纪德来袭击了,PortMafia就正好有个织田作之助,拥有几乎相同异能的两个人,真的那么偶然就凑在了一起吗?
当然不可能。
所有的偶然,都是多重条件制约下的必然。
首先,森鸥外与MIMIC必有联系,并且必定知道纪德的能力,就算不是他引来的,他也必然事先知道了MIMIC要来攻击横滨的消息。其二,森鸥外至少知道坂口安吾的2层身份——PortMafia和MIMIC,所以他安排织田作之助去找坂口安吾,目的就是要让他通过坂口安吾,对上MIMIC,或者说,对上纪德。
如果拿游戏来打比方的话,森鸥外就是要用织田作之助这张SSR去打纪德这个BOSS。因为SSR织田作之助天克纪德,如果他一个人可以搞定的话,那么就不需要付出其他代价了,毕竟你也听到了太宰老师和坂口安吾的对话,异能特务科把纪德的危险性评估得很高。
用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成果,典型的森氏节能主义作风。
事情也正如他设想的一样,织田作之助在“寻找坂口安吾”这个动机的驱动下行动得非常积极迅速,而“一样的异能”这个动机让纪德对织田作之助表现出了强烈的执着,将他认为是“能给与自己死亡的人”。SSR织田作之助拉稳了仇恨。如果这真是个游戏的话,参考太宰老师“织田作之助的友人”的身份,接下去就该是SSR织田作之助加上SSR太宰老师再加上一些SR带着杂兵N卡们一哄而上推倒BOSS,迎来少年漫画一样的爽快胜利的大结局了——既然一心求死,MIMIC自然是不会躲藏的,指不定还恨不得奉上地图竖着指路牌等着港黑众人的来临。
没错,就和【龙头战争】时的“双黑”一样。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织田作之助是不杀人的PortMafia。
19
19
森鸥外安排织田作之助去消灭纪德和MIMIC。
但织田作之助是不杀人的PortMafia。
剧本与人物设定出现了矛盾。
这种情况下,妥协的自然不会是写剧本的那个人。连你都能够迅速想到起码十几种逼迫一个不杀人的人拿起刀枪的办法,森鸥外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这可真是麻烦啊。
你再次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跨出了浴缸。站在可以照到全身的巨大穿衣镜前,你像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的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浴巾,慢条斯理的擦了起来。
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
傲慢又邪气,天真又恶意,骄纵又甜蜜。镜子中的少女全身赤/裸,红唇弯成了鲜艳的弧度,左眼下的小痣如漆似墨,衬托得瞳孔益发纯黑,唯有头顶灯光的影子倒映其间,反射着无温的明亮。
“织田作之助,真的好麻烦啊。”
你伸手,指尖和镜中少女的指尖相触。
“可是,谁叫他是太宰老师的朋友呢。”
就带着这样的笑容,你拿起了手机,从长长的一串联系人中挑出了标注为N-11的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没有人接,对方关机。
于是你播了第二个号码,O-03,这次,有人接了。
***
这个晚上。你没有睡。
你坐在卧室的床上,耳朵里塞着监听耳机,手机插着电就放在身前,从1点开始,每隔一小时,都会跳出一封邮件。
1:00,2:00,3:00,4:00,5:00。
过了秋分之后夜就变长了,没有开灯的室内沉黑一片,想必屋外现在也还是繁星点点的黑夜。
今天是坂口安吾失踪后的第五天,你签署银之神谕之后的第四天。
6:00,7:00,8:00,9:00。
10:00
11:00 没有邮件
12:00 也没有
然后是12:15。
你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洗漱间。顺便把手机也带了进去。一边刷牙一边盯着屏幕。不过一直都没有动静,直到你刷好牙洗好脸走回卧室打开了衣橱开始挑衣服,才有一个邮件跳了进来。
12:32
你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随手丢回床上,视线转回衣橱,在没穿过的红色短袖连衣裙和同样崭新的黑色蕾丝长裙里纠结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向了你最常穿的白色。
你挑了件的白色的淑女裙,七分袖V字领,领口袖口和裙摆镶了一圈银色的缎带,裙长正好可以露出膝盖,又甜又乖,料子也很适合这个季节。最重要的是裙摆两侧还有口袋,方便放手机。
这件也是新送来的,连包装都还没有拆。
你顺手配了一双珍珠白的中跟皮鞋,玛丽珍款,5公分高的粗跟,这个牌子你还挺喜欢的,走路特别稳。
上次你和太宰老师出门,穿的就是这家的鞋子。
你的手指稳稳的扣上鞋子的撘畔,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果然如你所料,昂贵的小羊皮很合脚,新鞋子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你满意了,把床头充好电的终端塞进口袋,然后握着手机,走出卧室,穿过层层并排的书架,路过太宰老师喜欢的长沙发,站在了书房的门口。
你伸手敲了敲门。
两扇大门应声开了,铺着绛红色地毯的走廊上,左右各三一共六名持枪的黑西装守卫正紧紧的盯着你。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看着你的目光恭敬而隐忍,唯有墨镜后的瞳孔深处,流露着压抑扭曲的疯狂爱意。
你于是笑了起来,“那我先走了,记得搞定监控室啊。”
说着,你向着电梯迈开了步子。两名黑西装默默跟了上了,其他人则保持着持枪的姿势,一言不发的看着你远去。
***
15:36
西餐馆二楼简陋朴素的房间里,红发的男人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然后收回目光,将两把手/枪插入了两腋下的枪套里。
两把手/枪都已经被拆开清理过,并重新校准,弹匣已经填满,子弹已经上膛。
然后,他一层一层的为自己装上武装,动作沉稳而安静,像是正把自己碎掉的灵魂一片一片收拢进厚重的棺材里。收纳备用子弹的腕带套在两手腕上,手/榴/弹挂在大衣内侧,之后,他在口袋和其他地方尽量多的带上了更换的弹匣。只有轮到绷带和镇痛剂的时候,他的手迟疑了一下,然后略过了它们。
不需要这些了。他这么想着,转而走向橱柜,在深处找出翻找出了长久不抽的香烟。然后拿上烟和柴火,来到隔壁的房间,站在无人的室内,将烟点燃。
一切都仿佛一个神圣而肃穆的仪式。
一切都好像葬礼前的告别。
***
15:40
面前的病床上没有人。
你站在医院的病房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就听到了身后压抑的咳嗽声。
“没事吧?”你转过头,关切的注视着身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黑发少年。
“在下没事。”少年低声回答,他已经换下了病号服,此刻正裹在长长的黑色风衣里,由于半边肩膀还打着石膏,风衣只能套进半边袖子。另外半边搭在肩上,露出了内里单薄的白衬衫。
黑与白的配色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身材消瘦,看上去简直有些弱不禁风,很不健康的样子。他的黑发削得短短的,唯有颊边的两束稍长,发尾是渐变的白,随着轻咳声摇晃了两下。
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漂染的,你不合时宜的想,不过倒是挺可爱的,有点像垂耳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