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缪斯瞧我瞳孔快要碎掉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叫恐怖迷的团体吗?”
“啊?有这种团体?”
“我忘了,你最怕鬼了,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钱宝森好奇地看着我,“徐学长很怕鬼吗?完全看不出来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们都不怕听鬼故事,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怕鬼,讲出来感觉好丢脸哦。幸亏他声音不是很大,要是被其他人听到,我就得在地上找地缝了。
我心情超不爽地瞪着他,“没错,我怕鬼,看鬼片听鬼故事都会觉得恐怖。”
贝缪斯握住我的手,“害怕的话就抓紧我。”
大家情绪很高涨,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破坏他们的兴致,这次就尽量忍耐一下吧,大不了今晚不睡觉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讲的故事真的很恐怖,时时刻刻都在挑战我的心跳,配合这个氛围……我快要受不了了。
火星迸溅的声音和风中叶子的沙沙声重叠在一起,无一不在挑战我的脆弱神经。
更糟糕的是我突然想起老人们说过芭蕉林容易吸引鬼魂的故事,这会儿我真的感觉周围很阴森,一颗颗芭蕉树立在那儿像极了人,而叶子后面又像是藏着一双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们……
钱宝森:“徐学长你没事吧?”
他突然出声,我被他吓得心脏一突,差点就叫出来了。
“你不要突然出声吓我一跳我就没事。”我拍着胸脯喘口气,确定心脏重新回到胸腔里。
钱宝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不妥,正想跟我道歉,可一抬眼就被贝缪斯的眼神吓到了,顿时噤了声,怯怯地缩回去当起了鸵鸟。
我看向贝缪斯,“你吓他干嘛?”
“谁叫他先吓你的。”他轻哼一句。“钱宝森就是个笨蛋,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他又不是故意的。”我笑话他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瞿知微忽然在我身边坐下,把耳机塞进我耳朵里。他对我说:“如果害怕就戴耳机听歌吧,听歌就不会害怕了。”
冰凉的质感碰触我的耳朵,我下意识一惊,微微转头瞥见那根悬在半空中的白线,熟悉的音乐声再次传来,这一瞬间我感觉仿佛又回到木桥上。
之前恐怖造成的紧张感荡然无存了。
他把另一只耳机递给我,示意我戴上。
“谢……”正要接过,却被贝缪斯取走了,顺便还摘下已经戴在耳朵上的那只耳机。
他突然来这么一出,令我有一种被当场抓包的错觉。而他眼神中的无声控诉,也似乎是在默默责怪我的“出轨行为”。
他见我没有说话,于是转眼看着瞿知微,“我的男朋友我自己会照顾,不劳你费心。”
“徐夷虽然不是我男朋友,但我是他朋友,作为朋友我关心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贝缪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你真的听不懂话呢表哥。”
“你还记得你是弟弟呢?身为弟弟跟哥哥说话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瞿知微语气冷硬地批评他。
“说谁没礼貌呢?”
“目中无人就是没礼貌。”
“没看出来表哥你现在嘴巴这么厉害啊。”
“这只能说明你以往对我了解的太少了表弟。”
……
吵架就算了,只是为何非得把我夹在中间呢,两边一人一句听着好头疼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握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耳边争吵声还没消停。狠狠闭了闭眼睛,实在忍不下去了,把他们推开,“够了,你们太吵了!”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我。
忽然,他们对视一瞬,笑了起来。
我一头雾水,“你们笑什么?”
“你现在还紧张害怕吗?”贝缪斯问我。
看他们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了,我苦笑不得道:“托你们的福,我已经不害怕了。”
一抬头,忽然一个黑影刷得移至我们跟前,接着半空中一团白光亮起现出一张人脸,乍眼看着是一张惨白、毫无人气的脸,面孔上两只很麻木空洞的眼睛盯着我。
“啊!鬼啊!”随着尖叫响起,我一拳挥出去正中“鬼”的鼻梁。
当即“鬼”就流鼻血了。
我感觉到拳头上传来的温度和手感,愣了愣,一睁眼看见那只“鬼”狼狈地倒在地上,不远处还躺着他的手机。
“哎哟,老徐,你想谋杀我啊?!”林溪捏着鼻子,连天哀嚎,看样子是真的很疼。
谁让你突然冒出来扮鬼吓人啊?!明知道我害怕还吓我,分明是故意的。“我知道谋杀犯法,我哪敢谋杀你啊。”
看来这一拳他挨得不冤枉。
“哎哟,你怎么手劲这么大啊?”他叫唤个不停。“我的鼻子好痛啊,估计明天就肿起来了。”
我、贝缪斯和瞿知微:“活该!”
帐篷里亮着一盏台灯,我和傅城鑫打着呵欠,硬是在会长挑三拣四下完成了视频剪辑,直到他满意地带着电脑离开,我们才彻底放松下来。
傅城鑫再也撑不下去连外套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
我过去帮他关上灯。
“我去男朋友那里睡,你今晚不用给我留床了,自己好好享受单身贵宾帐篷吧。”
“切,撒狗粮还不忘讽刺我。”他敷衍地说道。“你这个得了男友缺乏症的家伙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本大爷做美梦了。”
我笑了笑,“傅大爷慢慢睡,小的先告辞了。”
一出去就被宁静的夜晚净化了心灵,夜空中星光点点,让这个神秘陌生的林子瞬间变得动人不少。
想起这两天都没怎么给贝缪斯好脸色看,还处处回避他,心里有些内疚,不如趁此机会把他叫出来一起看星星吧。
我快速钻进他的帐篷,里面很黑,我以为他已经睡下了,于是蹑手蹑脚过去想要叫醒他,结果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被窝里也是一片冰凉,好像根本没有人在这里待过似的。
“奇怪,这个时候他出去干嘛?难道是去上厕所?”
我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他回来,担心他会不会出了意外,于是走出帐篷去找他。
手指快速点下一连串数字,电话通了,但是对方迟迟未接通。
又打了几次电话,结果还是一样。我不由更加担心了,举着手电筒在林子里走着,一边走一边喊着贝缪斯的名字,但是一点回音都没听见,芭蕉林里除了自己的声音和风声来回穿梭,别无其他。
乱走乱撞不知走到了哪儿,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离自己非常近,仔细一听,正是贝缪斯的声音,另外一个好像是女生的声音。
我疑惑地走过去看见贝缪斯正和小琳就站在一棵芭蕉树下,浅浅月光映照下,贝缪斯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想要离开的意思,但是小琳三番五次出言挽留他,似乎还想跟他说些什么话似的。
贝缪斯坦言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绝不可能喜欢她,也劝她放弃自己,不要再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
听他说完,小琳蹲下大哭起来,贝缪斯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能丢下她不管也不知该如何过去安慰好,只好站在那儿一直陪着她。
我想了想,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比较好,免得进一步刺激到小琳,让她更加难受。
于是我悄悄转身沿路返回,想回到帐篷里等贝缪斯自己回来,可是就在往回走的路上忽然背后又人跳出来,趁我来不及回头看清推了我一把,我脚踝一崴摔下山坡,滚了好几圈直到摔进又脏又臭的山沟里才停下。
“啊!好痛!”脚踝好像肿起来了。
等痛楚稍稍减缓一些,我才恢复意识想起打电话求救,可是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可能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飞出去了吧。
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黑魆魆的,不知手机落在哪里了,这山坡也挺高的,我怎么拖着受伤的腿往上走啊。只好原地呼救了,心想着贝缪斯就在不远处一定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哪知等了好久都没见他找到我,失落感一下子包裹住了我。
我勉强站起来,连摸带爬地从山沟里爬出去。
“太倒霉了,这会儿大家都在休息,估计得等到明天早上大家才会发现我失踪了。难道我真得在这儿过一晚,等他们来找我?”这里好恐怖啊!突然一下子想起晚上听到的鬼故事,不由更加害怕了,我怎么觉得甚至能听见脚步声呢?该不会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