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里掏出橡皮筋,几下把披散的头发收拢绑起。“我先走了,这段时间先不要理我,我需要冷静冷静。啊对了,答复我先放在这里,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的回答全都是不。”
说完,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出去的时候,我看到正在摆早餐的伊丽莎白举起了一大块牌子,上面写着一路顺风,在结尾处还画了一个红色的心,心的收尾处笔锋还打着小卷。
靠靠靠谁要一路顺风啊我根本没有说我出门了也不准备再回来了好吗!谁要和你们进行家庭里的日行仪式啊!
我暴躁的一路跺着脚一路朝外走去,还特地绕了几个圈子,尽量不要靠近桂的房子,免得他暴露。我的呼吸很急促,可脖子上的项圈却叫我没办法痛快的呼吸,焦躁感在我身上堆积起来,我真的很想对着什么人的脸来上一拳。
一大早起来,我还一口水都没喝呢,嗓子又干又哑,腰还痛得要命……靠,为什么人类的持久性也比猫好了那么多?灵长类动物了不起啊!了不起是吧!妈的还真了不起……
啊对了,桂最后提到孩子我倒想起来了,我今天的长效避孕药还没吃呢。以防万一,还是一起把短效的也买上吧。一摸口袋,还好还带了些钱。我转头进了一家药店,又在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矿泉水。
把药片咽了下去,我刚含着第二口水准备咽下,一个声音却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猫桑,昨晚你去哪了?”
噗!我吓得一下把满嘴的水都喷了出去,弯腰咳呛了半天,连眼泪都逼了出来。我转过头去,看到了如同杀神一般的冲田。他的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我却分明嗅到了属于战场的血腥。脖子上的项圈在此时好像真的收紧了,逼得我摒住了呼吸。我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猫桑,我劝你最好诚实一点。”他朝我靠近,我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直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不好意……思……”我侧头看去,声音逐渐变小。土方先生阴沉着脸,他的头发和身前的衣服都是湿的,正是我刚刚的杰作。他垂下眸子盯着我,一语不发。
“……对不起。”我缩着脖子,往边上退开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土方先生身上也传来了那种骇人的气息。他很生气,原因很可能是我。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只是被喷了一身水他就会气成这样,但赶紧认怂乖乖道歉是绝对不会错的。
他的目光扫过我手腕上的袋子,看到了里面的药品。“春雨昨晚到这了?”他问道。
“诶?”我愣了一下,神威来了吗?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啊?“不知道,”我摇摇头,“不过要是鬼兵队最近有动作的话,他们说不定也有配合的动作吧。”
“那你昨晚是在吉原吗?”
诶?话题为什么又跑到吉原去了?不过吉原确实是归春雨管……或许是那里出了什么动静?土方先生他们不能进去,那我抽时间问问月咏日轮或者银桑他们吧。我又摇摇头。“不在。”
“那你昨晚在哪?”土方先生的语气很不妙,我感觉到,他身上也有了一种类似于战场的气息。尽管他一动也没动,我却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正钉在我的喉咙之上,只等下一个瞬间就会刺穿我的皮肉,将我的呼吸制止。我忽然想到了土方先生在外的称呼——鬼之副长。
我颤抖的呼出一口气,顶住压力,垂下了眼帘,一语不发。
我能说什么?我他妈能说什么啊!我难道要告诉他我昨晚跟桂待在一起吗?那我还能继续和真选组的米娜桑一起愉快的玩耍吗?土方先生绝对会对我超级失望的吧!
气氛实在太压抑了,这边的场景开始吸引了路人的注意。我迅速瞟了一眼路边的人群,小声念叨了一句。“少女总是会有很多秘密的嘛,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屯所吧。”
又是那个什么少女的秘密!上一回土方就因为这句话而心烦了好几天,这一次它所带来的则是几乎将人焚烧殆尽的怒火。他一把拽住明显还不在状态的少女的手腕,阴沉着脸,“总悟,回去。”
我莫名其妙的又被禁闭处理了,虽然我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按道理来说,屯所虽然禁止夜晚私自外出,但用在我身上的要求一直相对宽松,只要我没有耽误正常的值班,就不会受罚。更何况,我昨晚也不想私自外出的,是冲田忽然发神经把我吓跑的,这个错也不该完全算在我头上啊!如果再把这件事的时间线往前拽一拽,我一出现发|情期预警,去找土方先生请假,如果他批准了,那我现在就应该在春雨了,根本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好吗!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是我要被关禁闭呢?
我疑惑的趴在禁闭室的地板上,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土方先生是不会随便处罚队士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我真的搞错了什么?哎呀可是我什么都想不到啊!
我从禁闭室的地板这一边滚到那一边,趴在地上不动了。不行了,休息一下,腰疼。本来腰就很疼了,刚刚一路被土方先生从那么远的地方硬拽回来,他还走的那么快,简直把我累的够呛,腰也更痛了。趁这个机会,我得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第60章 想太多的坏处就是太容易说服自己
而与此同时,被反复叮嘱了别多想的桂还是忍不住多想了,不过,这一次却是从回忆开始的。
不论是辰罗还是小黑,都是先来主动结识他的。但从他的角度看来,他最先注意到的还是辰罗。
那一天,有一个攘夷志士带来了新的消息,说是真选组里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出于收集敌方情报的习惯,桂有去暗中勘察过,也收集了她的资料,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普通,一个女人,二十岁,无姓,名辰罗,原为浪人,现于真选组一番队的一名队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桂对于那个无姓一事稍微有点在意,但在发现真的查不出其他线索之后,便暂时搁置在了一边。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猜想,她为什么会没有姓?就算是孤儿,也会有收养的人什么的吧,不然她是怎么长大的呢?
有一天,他在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小黑。虽然现在看来,那很可能是辰罗来探查情报,但那时的他是真的很高兴。从小到大他都喜欢肉球,可从来没有一只猫或者狗亲近他,遇到了一只会主动蹭他的手,求他抱抱的萌的出血的小黑猫,他感觉有点被幸福砸昏了头。
他叫这只猫小黑,还给她讲了他小时候的那只小黑的故事,她每次看起来都很不耐烦,却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他把话絮絮叨叨的说完,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自己都要喜欢上和这只小猫聊天了。
然后,辰罗忽然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说,只要他不伤害到普通的百姓,她就不会管他。可是为什么呢?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桂一直想不明白。有时候,他甚至会异想天开,觉得她是不是喜欢他才会这样呢?但他又很快摇摇头,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甩出去。想什么呢,她可是个真选组的人啊。
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注意起她来,他发现,她的工作真的很认真,那么这样的话,她就更不应该对他放水了啊!难道是想要他放松警惕,露出破绽?桂又提防起来,更加严密的注意对方的行动,但他又发现,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不管他如何变装和隐藏,她总是能发现他。但她只是往他的方向一瞥,就又面无表情的转回身去干自己的事情,看样子是根本不打算管他。
桂又迷茫了,他完全想不出她的动机。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有一天在和小黑一起熬夜看完恐怖片之后,他居然在深夜看到了她。那一天,小黑第一次在他的屋里留到了天亮,现在想来,那只是辰罗变回了人形,在照顾他而已,但那时的他却开始自问起来,为什么会梦到她呢?如果是梦,那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呢?真实到他甚至感受到了她的手捏在他后颈上的触觉。
自那之后,他不经更加注意起她来,他甚至想拦住她,好好询问一下那天晚上她究竟有没有到他的房间来。那一天他看见她了,但他却不能去搭话,因为她和冲田总悟待在一起。她显然发现了他,很努力的吸引着冲田的视线,希望他快走。他纠结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辜负她的心意。可是,她为什么要掩护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