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
万事屋老板坂田银时的故人。
会是她吗?
会有这样的奇迹,能把她从那个在宇宙间肆无忌惮行动的麻烦角色身上分离出来吗?
而那个一度自我放逐的男人,是否也能——
江户城的骚乱在傍晚时分从百华这边传到了吉原。
委实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动静,日轮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居然会牵涉到那个幕府——
有关前任将军的传言,她也有所耳闻,听说此人手段卑劣,暗地里制造了多起政治谋杀,对手是这样的家伙,万事屋和月咏他们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别担心。”
浅色长发的女性轻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去看看状况。”
“欸!可是——”日轮下意识想要阻止对方的行动。
万事屋老板几乎是千叮万嘱的把这位松阳小姐托付给她照看,若是就此生出意外——
“没关系的。”
松阳知道日轮在担忧什么,笑着安抚她。
“银时大概还没提过我的身份,不过我其实是他的老师,只是剑道课程的话,他自小还没赢过我。”
“这……这样吗?剑道上也……松阳小姐看起来比银桑还年轻的样子……”
是这么强悍的角色吗!
日轮不由瞪大眼睛。
面前这个人的笑容实在太有迷惑性,她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对方的节奏行动起来,替这个人找来了百华的服装和伪装的工具,楞楞地望着这个人熟络地把自己伪装起来,直到对方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屋内,她才猛地回过神。
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为何,日轮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真相或许就隐藏在那座皇城之中。
并没有确切的依据,松阳几乎是直觉性地笃定这一点。
以“大人”尊称她的年迈花魁。
不知为何与她分散,如今身在幕府中的大弟子。
与她一模一样的,名为虚的女人。
她记忆里神情阴险的前任将军德川定定。
把这些都串联起来,得出的答案恐怕残酷到她的弟子们难以接受的程度。
她知晓她那时候,一定也是怀抱着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想法,才毫不反抗的甘愿身陷囹圄之中,想要把他们推出真相的范围之外,却——
所以这一次,不可以再自私的把他们抛下。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问题,现在是不让分结局了对吧,cp咋搞,不然就私塾各位一起快乐生活不挑明?
单机好寂寞啊,虽然不是为了评论啥的才继续写,说到底是为了把自己的梦做完,但还是有点难受,我也知道搞冷cp就是在北极圈挨冻啦,况且原作都be了……我到底为了什么还在坚持呢?可能,可能只是……不想要这个作为人类爱过,也爱过人类的怪物的“瞬间”就这样被遗忘吧。
胧死了,高杉死了,桂一直是个清醒的好孩子,银时……我不知道怎么说银时,他唯有一次想去抓住什么,可是结局如此,能怎么办呢……再也没有人走在他前面带他回家了啊……
就是挺难过的,我设想过一百种可能的未来,没有一种能比把过去的那部分自己硬生生挖出来还要更残忍。
第58章 想要触碰天边的明月
奈落第十三代首领把破烂的草笼从头上摘掉,露出真容。他毫不意外地在这个瘫坐在地上的银发男人脸上看见足以致命的动摇。
他清楚对方至死都不会忘记他这张脸。
——是铭刻进血液里,深入骨髓的仇。
正如面前这个以白夜叉为代号的男人从未放弃过的仇恨一般,他也亦是如此,这份抑制不住的恨意仅仅只是冲着这个男人而来。
这个男人是唯一获得他的神灵眷顾的幸运儿。
而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位置。
所以只是这样还不够。
——只是把那个人夺回来还不够。
——只是让这个男人意识到渺小和无能为力还不够。
——只是绝望还不够。
——这个男人就应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如同战场上任意一缕亡魂一般化为云烟,不要再去奢求他无法踏入的领域,一次一次负隅抵抗命运的决断,挣扎着试图靠近他没资格触碰的神灵。
——只要杀掉这个男人。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男人对他的老师而言有不同的意义。
重要到,连他还活着的事实都动摇不了的存在。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内心的阴影失控。
即便到如今,在知晓了心中的神灵还与他注视着同一片天空的现在,他也难以控制住自己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念头。
“白夜叉?”
德川定定摸着下巴,笑容颇有嘲讽的意味。
“这个名字倒是在哪里听过,怎么,胧卿与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打过交道?”
“姑且算是认识。”
男人带着沧桑的嗓音毫无情绪起伏,好似在讲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您还记得吉田松阳这个名字吗?”
“嗯?有过这个人吗?”
德川定定笑容里闪过一丝阴冷,口中却像是事不关己一般冷漠。
“我怎么会记得住那种垫脚蛆虫的尸骸中某一个人的名字呢。”
胧心知德川定定直至今日也还是端着那副自以为是的架势,尽管手中并无实权,却还仗着天道众需要前任将军这个傀儡,毫无顾忌的耀武扬威。
——他还有替他的神灵铲除威胁的资格吗?
胧在思考这一点时,余光还瞥视着被毒针刺中而动弹不得的银发男人,见他竟挣扎着还想要起身,好一会儿才按捺住心底汹涌的杀意。
——不能再错一步。
——不能再一意孤行。
他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克制住手中的杀招。
他的神灵还没能想起那些残酷的过往,他亦不可再一次将她推入深渊——
在场唯一不知情的月咏听着这段苍白而沉重的往事,忍不住望向迄今为止一言不发的银发男人。
这帮家伙在说什么啊?什么宽政大狱,什么尸骸,什么罪人……
松阳小姐不是还好好的待在银时身边吗?怎么被他们说得像是早就死去了似的——
“银……银时?到底是……”
银发男人撑着疲倦的躯体,缓慢地站起来。
月咏不由地噤声。
万事屋的老板在她们这群姑娘眼中一贯是个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懒鬼,尽管偶尔会流露出正经样,可一看见他整天整夜的泡在酒和帕青哥店里的颓废状态,就觉得这世上大概也没什么东西能够动摇这家伙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对未来的追求,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期待着明天,没有理想也没有一定要达成某件事情的执着。
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露出如此强烈而痛苦的仇恨表情——
“银……等等……”
她看着银时拖着那副摇摇欲坠的身体又要冲上去,下意识地想要喊住他,而对面那个被称为天照院首领的男人只是轻松地闪身,就避开了银时的刀,转到他背后,手里的僧杖就要往他肋骨上刺过去。
“银时!”
月咏陡然睁大眼睛。
空气中弥漫的尘霾散去后,她惊愕地看见那柄刺向银时的僧杖被一名身着百华服装的女性单手握住,这近乎致命的攻击也因此被迫停滞在半空中。
来人以面罩蒙着下半张脸,看不清长相,只是那天照院首领不知为何也就任由这人制住他的武器,原本凛冽的杀气都垮得烟消云散。
百华里自然不会有这等实力的存在,这个人到底是?
月咏注意到对方绑起来的浅色发髻,脑子里浮现出的猜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该不会是那位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松阳小姐吧?
但她也没有时间继续猜想来人的身份,这帮奈落的杀手并未得到停止攻击的命令,因而她也只能一门心思应付越来越猛烈的攻击。
——胧僵硬地杵在原地。
那双淡绿色的眸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他还没看清对方眼中的情绪,那人便转过头,松开了他手中的僧杖,只是一心一意地搀扶着被毒素侵染的四肢无力神志不清的银发男人,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
“银时?听得见我的声音吗?银时?还站得起来吗?”
她没有再赐予胧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