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作为人类,幸福的活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到处旅行~
第5章 不要过早接触未成年人禁止的场所啊
夜晚他们躺在这片浩瀚的星空之下。
沙粒细腻的触感从手指尖滑过,细碎地落在地上,融进脚下这片金黄的沙滩之间。
银时翘着腿,手枕在脑袋后面,悬空的那只脚悠闲地晃荡。
“好啦,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吃得很饱,明天的饿让明天的阿银去操心吧。”
松阳没接话。银时偏过头去看她,只见她仰着头注视着星空出神,神情恬静又温柔,也不知道那双碧绿的眸子里所映出的究竟是一闪一闪的星星,还是什么其他的事物。
银时依旧猜不透松阳脸上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故事。
她的眼神有时候落在他身上,有时候又好像透过他去看更远的地方,明明映着他的影子却又空无一物,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是奇怪而又看不懂的大人。
和他遇见过的所有大人都不一样,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和其他人遥远得像天与地,像站在一个无论如何奔跑都抵达不了的地方。
银时也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要带他走。好吧,只是把刀送给他,又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银时一个字都没记住,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跟上去了。
为什么呢?他不知道。
他那时在和一块硬得磕牙的馒头做斗争,肚子饿得咕咕叫,又舍不得扔掉,干脆闭眼一吞,差点被噎死。
是松阳救了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跟她走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是这个原因。
银时摇摇头想。
不是为了这种事,他才选择和松阳一起漫无目的地流浪。
到底为了什么,现在的银时也想不明白。他只是望着这片星空出神,看着闪闪发光的星星,想起松阳漂亮的眼睛,想着那双眼睛和他注视着同一片星空。
“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松阳回过神,侧头看向他。
银时伸手指向天空上那些发着亮的星星,说道。
“阿银呢,是10月10号出生的,是天秤座哦,妈妈跟我说,夜里往天空的东南边看,就能找到阿银的星座,结果阿银怎么看都是一堆蠢蠢的发光物体嘛。”
“银时的母亲听起来是个温柔的人呀。”
“嘛,谁知道呢。”
银时那头银白的卷毛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
“她倒是满受她那些客人欢迎的,不过她死得那么早,阿银对她也没什么感觉,幸好阿银是个一出生就能记事的天才,不然岂不是连自己何时出生都不知道,也太糟糕啦。”
“这样啊。”
松阳也不知想起什么,感叹道。
“但是阿银能记得自己的生日,真好呢。”
“你在羡慕个什么劲啊,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欸!”
松阳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银时瞪着她的模样可爱到不行,忍不住上手揉头。
“哎呀~小银时的脸是圆嘟嘟的团子。”
“莫名其妙,阿银不想和你讲话了。”银时翻个白眼就要转过去睡觉,松阳赶紧安抚他。
“抱歉抱歉,我听银时继续说,那之后呢?”
“之后啊……”
之后?
银时垂下眼,无声地叹气。
那个女人在花楼生下他,偷偷把他养到三岁。
直到某一天,楼里的其他姑娘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且将这件事报告给领头的妈妈桑,她这才带着他连夜躲进出城的马车,打算一路往东南方向走,说是去投奔他那个在甲斐打仗的父亲。
于是那时候银时才知道,她每夜望着窗外所注视着的不是他出生的星座,而是她所爱之人遥远的身影。
战争年头,带着孩子的独身女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投以异样的目光,更别提能找个正经挣钱的工作。她攒下来的钱不多,大部分都被妈妈桑克扣走,所以能带走的钱也更少,两个人免不了饥一顿饱一顿,就这样勉强撑到了足柄县。
只可惜,她最终没有找到她的爱人。
也许是因为常年在花楼这种地方工作,她的身体早就脆弱得不堪一击,没过多久就病死在了路上,只剩下银时一个人四处碰壁,最后流浪到相模的战场上,靠搜刮尸体身上的物件活到了现在。
“她……以前是长洲人,可能是吧,反正她在萩城的某条花街里生下了我。后来,她带着我去甲斐,路上病死了,我就……自生自灭嘛,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有点寂寞。银时想。
在没有遇见这个人之前,只能一个人寂寞的坐在满地尸骸中,看着头顶这片丝毫不被满目惨烈动摇的星空,看着漫无边际的黑暗,日复一日,浑浑噩噩的,不知为何而生,也不知会为何而死。
可那个人是黑夜里温柔的月光。
她牵着他从白骨累累中走出来,让他明白希望为何物。
以后也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吧,走着走着,和她一起走进有光的地方——
“长洲啊……我还没有去过那里呢。”
“不过也不是说跟着你就不好啦……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阿银讲话啦——”
“银时想去长洲吗?”
松阳突然翻身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银时,银时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掩饰性地拿手背遮住脸。
“随便啦随便啦,去哪里都一样。”
“决定了!我们下一站就去长洲吧!”
“讲得那么兴致勃勃的,钱呢!我们连明天吃什么都没办法解决啊可恶!”
“啊……我忘记了,抱歉。”
“一点诚意也没有啊你这个大人!”
——到中午是集市上行人最多的时刻,店面里拉客的工作人员都是齐齐整整地站在店门口,铆足了劲招呼客人。
“这边有最新的xx杂志!那边的少年快进来看一看哦!”
“最新引进xx星球的特色餐点,快来体验不一样的风情~”
“最紧张刺激的武道比赛~绝对精彩值回票价~”
银时几时像这样被一大群陌生人包围过,当下整个人都难受得浑身发痒,紧张地去抓松阳的手。
“喂松阳你抓紧了别走丢——”
松阳突然抓着他的手在人群里挤过来挤过去,半点没给银时把话说完的机会。
“搞什么鬼啊你!”
银时盯着传单上的内容,目光狐疑。
“完全公平的有偿一对一武道大赛?啥啊,让阿银参加这种一看就充满可疑成分的比赛——”
“不是银时参加喔。”
松阳活动了一下肩膀,在银时绝望的眼神里微笑着宣布道。
“参加的人当然是我呀。”
“喂喂!你疯了吗!”银时伸长手想去拍掉她手上的传单,着急的心焦火辣。
“这种比赛一看就是那种!那种吧!会在地底下进行的dark♂交易,那个会死人的!搞不好真的会死人的!”
“是是,我知道的。”
松阳正在向路人询问传单上的地址。
“不用担心我。”
她笑吟吟地摸银时的头发。
“我不会输的。”
“谁担心你啦!”银时像是被戳中痛点一样跳起来,耳根后红了一大片。
“阿银只是!只是不想事后还要处理你的尸体,麻烦死了!”
他别扭地侧着头,声音稚嫩语气却老气横秋的。
松阳忍不住又一把将银时捞进怀里,不顾他的反抗用力揉乱他的头发。
小孩子抱起来软软的感觉真有意思,就是银时果然还是太瘦了,要努力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别担心,我很强的,所以一定不会输。”
“别自说自话啊混蛋!不是带把刀就能证明自己很强的拜托了!”
“真的很难相信吗?”
松阳苦恼地蹙眉,也不知道怎么安抚百般阻拦她去参加比赛的银时。
“要我怎么证明银时才愿意相信呢?”
“先跟阿银打一场。”
银时拖着她到街道后巷的空地上,放下一贯不离身的刀空手摆好架势。
“阿银的战力约等于五个普通成年人,1~2个浪人武士,你能成功打到阿银的后背,就算过关。”
“像这样?”松阳歪了歪头,突然在原地消失,银时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松阳从背后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