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尧神色冷淡,丝毫未被他诚挚的道歉触动。
郁陶目光暗了暗,低下了头,浑身萦绕着失落。
爪子失了力道,猫儿往下滑落。
“咪!”
楚尧动了从,温暖大掌按在猫儿腰身,护着他。
楚尧道:“陶陶,不许让除了孤以外的人乱摸,知道吗?”
郁陶眼睛一亮:“咪咪咪!”
知道知道!
咦?不对啊……郁陶一怔,疑惑地看着楚尧。
楚尧捏了捏猫儿爪子,微微用了力,“可明白?”
爪子传来微弱的疼痛,郁陶一蹦三尺高,抱着爪子气呼呼地瞪楚尧。
不许捏!不许用力!
楚尧嘴角带着笑意,戳了戳猫脑袋。
郁陶护着脑袋,气的挠他。
不许戳!
虽是气急,猫儿却未探出锋利的指甲,只用软软的肉垫,一下又一下打着楚尧。
气呼呼地与楚尧魔爪斗智斗勇,郁陶可谓是精疲力尽,躺在楚尧大腿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使劲抓了一把楚尧衣袖,郁陶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睡了过去。
楚尧失笑,心下无奈的同时,还生出一股子莫名的,说不清的情绪。
陶陶上一刻还气鼓鼓的挠他,下一刻便在他怀里安稳入睡。
对他极其信赖与依赖。
日头偏移,不多时已快到正午十分。
刘方问道:“陛下,今日用素斋还是……”
楚尧放下奏折,轻抚怀里猫儿顺滑的毛发,“素斋。”
又吃素斋?刘方同情地瞧了眼陛下怀里的白团子,道:“陛下,您说的吃三日素斋时间已到。”
楚尧:“今日陶陶已吃了荤,便……再吃三日素斋。”
刘方还欲再劝:“陛下,可陶陶无肉不欢,您……”
楚尧:“你未发觉,陶陶胖了许多?”
刘方:?!
仔细一想,刘方不由想到陶陶才被送来之时,白色毛毛很是蓬松可爱,但洗澡沾湿后,便只余下小小一个,看着瘦弱可怜。
如今,即使洗澡时毛发被冲塌,陶陶依旧……蓬松。
只是从以前的空心变成了现在的实心。
刘方神色一凛,“陛下,奴才立刻让御膳房准备素斋。”
郁陶睡的迷迷糊糊,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闻言愣了许久,才蓦地睁开了眼。
这对主仆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他……胖?!
郁陶一骨碌翻身坐起,跳上书案,脚踩奏折,冲着楚尧开嗓:“咪咪咪咪咪咪咪咪!”
狗皇帝,你什么意思?
嫌本殿下胖?!
吃素斋,是想让本殿下减肥?!
刘方离开的脚步一顿,“陛下,这……”
楚尧摆了摆手,刘方话音一顿,退了出去。
郁陶怒火中烧,“咪咪咪!”
你还让他去准备素斋,狗皇帝,你就这么嫌弃本殿下?
郁陶气红了眼,指甲探出,一爪子挠过,脚下的奏折立马遭了殃。
楚尧抬手,伸向猫儿。
郁陶跳开,躲开楚尧的手,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喉咙里咕噜着,叫声带了丝嘶哑。
“咪咪咪!”
狗皇帝,你就这么嫌弃我?
我不就吃多了点,动少了点吗?
郁陶一想,委屈坏了。
楚尧不知,猫儿是听懂了什么,瞬间便生了气,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陶陶……”
“咪!”
别叫本殿下!
郁陶扭头、转身,屁股对着楚尧。
楚尧:……
郁陶吸了吸鼻子,一屁股坐下,抹了抹眼睛。
本殿下生气了,很气!
哄不好那种!
从楚尧的视角,就见背对他坐下的毛茸茸白团子,躬着身子动了动,瞬间站了起来,曲了曲后退,就要跃下。
楚尧眼疾手快,在猫儿跃出前,把他捞了回来。
按在怀里,楚尧垂眸,对上一双湿润的蓝色大眼。
楚尧一顿,陶陶这是……哭了?
视线相交,郁陶气呼呼别开头,挣扎开来。
狗皇帝,别抱本殿下!
楚尧抱紧了猫儿,不容他挣脱,问道:“不想吃素?”
郁陶哼哼,不回答。
楚尧:“吃肉?”
郁陶:“咪!”
不吃!
楚尧:“……吃小鱼干?”
郁陶:“咪!”
不吃!
郁陶凶巴巴瞪楚尧,本殿下什么都不吃!饿瘦了才好!
一说就气,郁陶伸出爪子,支起身子,挠!
楚尧低头,一毛茸茸脑袋直直撞到了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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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郁陶:……
楚尧:…………
郁陶:“咪咪咪——!”
退后一步,后仰着身子,郁陶臊红了一张脸,好在有毛茸茸的白毛遮掩,并未被人瞧出来。
只是,他逐渐升高的体温,却被抱着他的人感知的一清二楚。
郁陶捂着脑袋,瞪大了眼,怔怔望着楚尧,盯着他的脸。
楚尧素来冰冷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皲裂,流露出明显的惊诧。
郁陶:“……咪。”
弱弱叫了声,郁陶用尽全是力气,挣扎着下地。
轻易就地挣脱压着他的手掌,郁陶完全没想到,摔地上后打了个滚,几乎同手同脚的跑了。
楚尧愣愣看着殿外那溜得飞快的白团子,抬手,碰了碰薄唇。
毛茸茸的触感似仍然残留般,被触碰的地方,微痒。
白团子匆忙跑出养心殿,寻了个犄角旮旯蹲着,懊恼地抓耳挠腮。
本殿下挠他做甚?!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本殿下初吻送了出去。
即便本殿下现在变成了猫儿,那也是初吻啊!
搓了搓嘴巴,郁陶怨念地低头,怨念地瞅着脚下汉白玉,伸出爪子,挠。
本殿下的清白——
——没了!!
自顾自地伤心,郁陶趴在旮旯里,周身萦绕着郁气。
正午的太阳,十分火辣,晒着地上的猫儿。
猫儿一身白毛柔软蓬松,最是讨人喜爱,可现在,这一身的毛发却成了累赘。
吐着舌头散热,郁陶被晒得七荤八素,已经后悔自个跑了出来。
抬头,遥遥望向不远处敞开的宫殿大门,习惯了那处的猫儿,立刻想到了冰凉的白瓷花瓶与里头散发凉意的冰块。
夏日里,冰最是难得。楚尧却似不要钱般,在宫殿各个角落摆满了冰,即使在炎热酷暑,养心殿依旧凉爽。
郁陶时时呆在养心殿,还未真正迎接过热辣酷暑的折磨。
这一出来,当真……热的难受,站在树荫下阴凉处,也似在蒸笼里呆着般,四周都是逃不开的炎热。
望着宫殿大门,郁陶迈开步子,朝那走去。才走了两步,却忽的一顿。
不行!
本殿下现在回去,岂不是太丢脸了?
方才跑出来的是他,现在腆着脸回去的也是他。
郁陶踌躇了。
收回照在烈日下的爪子,郁陶缩回阴凉处,想了想,才暗戳戳快速溜到了养心殿门口。
站在门口,感受着殿内一股股涌出的凉意,郁陶眯了眯眼。透过门缝,郁陶悄悄观察楚尧。
楚尧坐在书案前,一手拿着沾了朱砂的狼毫笔,一手翻看奏折,似没事人一般。
郁陶撇了撇嘴,又看了许久,也未等到楚尧有任何动作。
拿着笔一动不动,不累吗?
奏折看完了吗?翻一翻可好?
郁陶心里头吐槽,一屁股坐下,望着楚尧。
本殿下倒要看看,你何时才动一动!
朱砂落在写满了字的奏折上,白纸黑字上晕染开一片红色,黑字变得模糊。楚尧垂着眼眸,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方偷偷看他,又透过轩榥看了眼外头的太阳,问道:“陛下,可要用膳?”
楚尧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
刘方拔高了音量,“陛下——”
楚尧回神,不由蹙眉,“何事?”
刘方:“陛下可要用膳?”
楚尧:“……陶陶在何处?”
蹲坐在殿外的郁陶竖起了耳朵。
“在殿外侧面的树荫下,”刘方心下激动,面上却不显,“陛下可要去接陶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