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湛刚走两步,就听见自家的亲兵聚在一起看着某处讨论着。
“干什么呢?今日客人这么多,不好好看着!” 欧阳湛开口训斥。
“啊!少将军!”
“少将军!我们是看那边有个小娃娃一个人,就想看看是谁家的……”
“小娃娃?哪里?” 欧阳湛向前走过去,顺着方向看。
这时候亭子里的小娃娃正乖乖的坐着,瞪着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欧阳湛慢慢走过去,就见小娃娃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欧阳湛想了想,轻轻的开口问道 “你是谁家的娃娃?”
“爹爹家的!” 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清脆,好听也可爱。
“爹爹是谁?” 欧阳湛耐心的继续问。
“爹爹就是爹爹!” 小娃娃肉呼呼的小手朝着欧阳湛伸了伸。
这是?要自己抱?欧阳湛有点惶恐,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从来没抱过这么小的娃娃。
“嗯!” 小娃娃执着的伸着手,“抱!”
“……” 欧阳湛无语,只能坐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小人儿。“你叫什么?”
“心心!” 萧云心开心的吐着泡泡。
“心心?” 欧阳湛看着怀里乖巧的小女孩,这就是郡主整天念叨的小表妹?抱着倒是挺软乎的,但是没说过会吐泡泡的事情啊!
第一次欧阳湛见到萧云心,欧阳湛就被要求抱了小丫头,顺便被她吐了一身的口水……
过了几年,欧阳老将军过世,教导的事情就换成了萧家,欧阳湛也会偶尔去听听萧将军的课。
这一日欧阳湛在萧家院子里喝酒,因为父亲去世的烦闷伤心还未消逝,正喝着就听见一阵小跑’呼哧呼哧‘,低头一看,就见到一个小姑娘跑到了树下向上看。
“萧云心!可以的!不怕不怕!不要被堂姐小看!” 欧阳湛听见小姑娘不断地安慰自己,恍然大悟,正准备下去打个招呼,就看见小家伙卷了袖子和裙子,开始……爬树?!
欧阳湛笑了,看着小家伙费力的爬呀爬,觉得几年没见,那个乖巧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真是有趣!”
就这么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另一个默默地趴着,然后萧云心爬到了鸟窝旁边,兴奋地大喊 “到了到了!小鸟!” 萧云心抱着鸟窝,一脸开心。欧阳湛笑着看她,觉得小姑娘的开心居然不知不觉得影响了自己抑郁的心情。正准备靠回去树干上继续喝酒,就看见小姑娘瘪了瘪嘴巴,委屈的小声哭了几声。
“怎么办?好高……呜呜……害怕……呜呜……” 萧云心皱着眉头,心虚的看着下面。
欧阳湛也跟着皱了下眉头,听见小姑娘大声地喊了一个人来救他,来的另一个小家伙又跑走了。欧阳湛想了想,轻轻的落在小丫头身边,双手环住她身边的树枝,免得她掉下去。
“你是谁?” 萧云心止住了哭声,挂着泪痕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小家伙,你不记得我?” 欧阳湛故意逗她。
“我记得!漂亮哥哥!” 萧云心笑着看他,“漂亮哥哥抱过我!”
欧阳湛顿了一下,没想到小家伙记性挺好。“不是漂亮哥哥……”
“可是漂亮哥哥很好看!话本里都说好看的哥哥都是漂亮哥哥!漂亮哥哥你娶亲了吗?” 萧云心一本正经的看着欧阳湛。
“啊?还未,我刚结束守丧……”
“那是什么?” 萧云心偏头看他。
欧阳湛眼睛暗了暗 “就是哥哥的家人去了远方,哥哥要给他守着……”
“那还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 欧阳湛语气变得低沉了很多。
萧云心很敏感的感觉到漂亮哥哥的情绪有了变化,于是腾出一只手搂住欧阳湛的脖子,对着欧阳湛 ‘呼呼!’
“嗯?” 欧阳湛奇怪的看她。
“爹爹说疼的话呼呼就好了,心心给你呼呼了,漂亮哥哥不要疼了!” 萧云心说完就开始继续 ‘呼呼~呼呼~呼呼~’
欧阳湛觉得好笑,抑郁的情绪烟消云散,然后就听到了下面传来的喊叫声,“心心,救你的人来了!”
第二次欧阳湛遇上萧云心,又一次因为环境所需抱了小家伙,并且被吐了一脸口水……
之后的几年,欧阳湛每次碰到萧云心,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吐口水,欧阳湛每每都觉得无可奈何。萧云心在那几年成了欧阳湛唯一快乐的源泉。以至于后来欧阳湛去边防历练的时候,每每想起萧云心追着自己屁股后面跑,边跑边叫自己 “湛哥哥!湛哥哥!”,都觉得无比安慰。记忆中的萧云心在之后的很多年成为了荒凉边境里欧阳湛唯一的慰藉。
年少的欧阳湛只觉得有个小不点闹腾着,日子很是充实,一直到很多年后,小不点长成了大姑娘,再次遇见都不太记得自己的大姑娘,欧阳湛却觉得自己此刻动了心。看着她在捕快堆里摸爬滚打,看着她靠着自己的机敏探查匪寨,看着她单纯以外也知道如何应对官场的世态炎凉,看着她严厉又慈爱的照顾弟弟,看着她从跟堂姐打打闹闹变成柔情似水,看着她狡黠的想着法子找自己帮忙,然后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再次走近自己,欧阳湛在耐心的等,等着她再到自己怀里的那天。
第十二章 灯谜会
科举之后,郡主府开始操办灯谜会,邀请了此次高中的读书人以及世家子弟,各府的小姐。按照小月的话说,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
萧云心听到的时候捂着肚子笑了半天,徐繁英也点点头,觉得甚有道理,“那李公子?”
“英英美人,郡主表姐知道你心仪人家,肯定会请他来的!” 萧云心偶尔会跟郡主分享一些京城里的事情,逗她开心,表姐虽然是皇家培养出来的郡主,但是八卦这种事情,萧云心摇摇头。
“真的?郡主怎么知道?阿萧……你不会……” 徐繁英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英英美人啊!今天早市看起来已经要结束了,我还得帮王大娘挪她的铺子,就不陪你了啊!慢点回去,郡主府见!” 萧云心一看,脚底抹油溜走了。
“小姐,你说你问什么呀,你看萧捕快跑了,都没人送咱们回家了!”
王皖之最近精神很恍惚,张鑫源考完试后立马就来找过她,但是她闭门不见,找了个理由推脱了。手里拿着请帖,王皖之有些头疼。
“小妹!二哥我好不容易高中,为何你如此不开心?”
“不是不是!”
“这么不开心啊?”
“没有没有!二哥!你高中我当然开心!折腾了好几次,你不累我都乏了。”王皖之笑了笑。
“怎么?郡主也请你去灯谜会?” 王仲言看着王皖之手里的请帖,揶揄的问道。
“是……”
“不想去?”
“那倒不是……”
“最近真是奇了,都没收到一首你写的诗,整天迷迷糊糊的,你是怎的?” 王仲言皱了皱眉,觉得自家妹妹最近甚是反常。
王皖之没理自家哥哥,拿着请帖回了房。
“喂!记得换你的衣服啊!小妹!”
郡主府
灯谜会当日,萧云心去接了徐繁英和王皖之一起,三人再次聚在郡主府门前,萧云心偷笑,“还记得姐夫上次的丰功伟绩,真真是……”
“骇人听闻!” 小月感慨。
萧云心噎住,徐繁英赶紧拍了小月一下,看着王皖之一脸魂不守舍的脸,“皖皖,别理她,不知王大哥最近跟郡主如何?”
“不知。” 王皖之闷闷的说。
“皖之,你怎么看着这么没精神啊?没睡好?” 萧云心看了一眼王皖之问道。
“无事。” 继续闷闷的回答。
“皖皖,今日你换了女装,真好看!” 徐繁英拉着王皖之的手,左看右看。
萧云心也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皖之兄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穿漂亮衣服打扮自己了?”
“郡主邀请的时候说了‘王家三小姐’……” 王皖之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摇摇头,“必须穿。”
萧云心看着她一脸委屈,想笑又忍了忍,“那……”
还准备再问问的萧云心就被郡主家的小厮打断了,“几位里面请!”
三人先去见了郡主问礼,郡主红光满面,笑着接待她们。
“郡主表姐,多日不见,气色很好啊!” 萧云心故意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