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夫人吉言!”许夫人也笑道。
“不知此话怎讲?”彦雅听后,微皱眉头问道。
“你不要担心,以后进了我许家大门,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那芸仙到底只能是妾,临海会有分寸的。”许夫人笑道。
这些人听也没听高家意见就把事决定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彦雅郑重道,“许夫人,我想您可能误会了,高家和许家已经解除婚约,自然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又怎么谈得上我进许家的门,那芸仙如何与我何干。”
许夫人一惊,看了一下李夫人,面色不郁道:“你可是责怪临海?临海之前对你不甚了解,有些误会也很正常。此次临海前往京城赶考,临走前特意和我说了此事,我也不是自夸,这杭州城只要我们许家同意,没有姑娘不想进我们许家的,你可要好好想想,不要错失机会,报悔终身。”
彦雅淡淡笑道:“自然想得清楚,许公子才华横溢,志向高远,更兼品貌俱佳,我出身商贾之家,岂敢高攀,在此恭祝许公子早日金榜题名,得娶门当户对佳偶。”
许夫人听此,面色马上冷下来:“姑娘家有些矜持和骄傲也不是不可以,可不要太过了。”
“我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出自心声,夫人观察便是。”彦雅看着许夫人,坚定说道。
许夫人见彦雅如此,很是生气,李夫人见此也是尴尬。
“你还尚未过门,就对未来婆母如此无礼,念你前段时间也受了委屈,罢了,我也不和你计较。”许夫人哼道。
“许夫人,容我提醒一句,许高两家婚约已经作废。”彦雅铮铮道。
“作废?你回去问问长辈,是否真的作废了!”许夫人冷笑一声。
彦雅闻此大惊,一下子面无血色,突然站了起来,不知道许夫人到底所言为何,一时撑不住头,脚底有几步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也不管两人怎么想她,是否无礼,立马便向两位夫人告辞。
出得院外,未见到谭茵,便让那婢女秋月立马前去寻找。
彦雅站在院中等候谭茵过来,心中似有五湖四海翻上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夫人也跟了出来,见她如此倔强,很是怜惜。这姑娘外柔内刚,不慕权贵,又聪慧内秀,倒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等候谭茵期间,不免安慰彦雅一二,对着总督夫人,彦雅也只能强作欢笑。
☆、再度相逢
却说谭茵跟随李夫人婢女秋月出了月门,进入回廊,走了十几步,出了月门就是一处雅致的园子,就在刚才院子的后面。
已过午时,正是太阳最盛之时,园中景色甚美,谭茵却不敢走远。秋月领她进来后就走开了,许是今日所有奴仆都去东西院服侍,这个精致的园子空空荡荡的。
谭茵也没心思观赏美景,正百无聊赖间,忽然看到远处芳草萋萋、庭院深深处,有一人身着红衣,过了小桥缓缓走来,那人身姿修长挺拔,似在画中一般。谭茵一惊,此人看起来悠悠,却步履极快,很快便来到她面前,待见到本人,顿觉这满园芬芳都要沦为绿叶,让人不敢直视。
看来这李夫人一石二鸟,不仅帮彦雅安排了剧目。
那人刚看到她时顿了顿,似在回忆,又似在欣赏。等了好一会,没看到反应,看到她疑惑不解的样子,轻笑道:“姑娘不记得我了吗。”
谭茵努力回忆,实在回想不起来,这人凤目灿若星辰,似乎在哪见过,但其面容肯定没见过,这样的人见过一次是不会忘记的。
那人见她回想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心里叹口气,举起右手,晃了晃大拇指,一枚碧绿的玉扳指映入眼帘。
谭茵愣了一会,半晌突然想到什么,惊呼出声,“哦,你是……”
那人见面前少女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睁得像桂圆,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个鸡蛋。
谭茵立马上前,拉了拉他手和胳膊,又拍了拍他身,“你没事吧,当日我将这扳指送给林伯后就走了,一直担心他有没有及时救你,当时那情况很凶险。”
那人看她拍拍这拍拍那,像只小鸟这儿啄啄那儿啄啄,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流过,笑了出来。
谭茵听到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对着一个成年男子又拉又扯又拍,连忙放下手,退后几步,脸都红了,有点不好意思。
那人看她退后,生疏有礼起来,有一丝失落,“我没事!林伯收到你报信后,立马带人前来,很快就找到了我,一点都没耽误。”
“那就好那就好。”谭茵听了事情经过也觉得后怕,虽然事情已过了这么久,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也没办法及时告知你,后来我又有要事缠身,到累你担心了。”那人道。
“没关系,没事就好!”谭茵摆摆手安慰他道。
那人对她鞠躬郑重行礼,“还没感谢姑娘大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谭茵连忙还礼道,“公子不必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些人竟在佛门重地刺杀,可见是穷凶极恶之徒。想必公子平日也多有积德行善之举,佛祖慈悲,让我在进香的时候能遇见你。”
那人听此嘴角含笑,没想到自己杀戮甚重,还能得佛祖慈悲。
“听公子口音,不是杭州人。”谭茵闲聊道,
“我是京城人士,有事公干来此。”
“觉得杭州如何?”
“甚美,果然人间天堂。”
两人久别重逢,兴奋劲一过,冷静下来,谭茵便觉奇怪。
“对了,你今日怎会在此?”
“我来参加畅春园宴会。”
“那你和李夫人很熟?”
“嗯,认识一些年头了,今日也是得她帮助才能见到你。”这人倒是坦诚。
“难怪,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为什么李夫人会邀请我娘和我,原来是你!”谭茵总算明白自己母女会受邀参加此次宴会的原因了。
“怎么,不喜欢这宴会?”
“嗯……还好。”谭茵斜着头道
那人听到她言不由衷的话笑了。
“我也不喜欢。”
“那你还来!”
“和你一样,身不由己吗!”
两人对视一笑,同病相怜,发现距离近了很多。
“那我外祖家其他人也是你邀请的吗?”谭茵有点疑惑,看刚才李夫人情况,心里也知道应该不是,只是今日这事实在蹊跷。
“我只让李夫人邀请你们母女,你外祖家其他人不曾邀请。”
“果然是许家。”谭茵咬咬牙。
“许家二公子与你表姐有婚约在身,许家通过李璨,有所提携也是正常。”那人看她神情,想起许家和高家之事。
“提携!”谭茵哼哼冷笑道。
“怎么,还愤愤不平?许家婚约一事做得的确欠妥。”这人看到谭茵如此神情,知道高家气恼。
谭茵抬头看了他一眼,从世人角度来看,的确是“提携”高家。
“谁要他家提携,高家与他许家已经没有瓜葛了。”
这人沉吟半刻说:“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话何意?”谭茵一听此话急了。
“你们对许家不是很了解,许临海可不是轻易放弃之人。”这人看了她一眼,轻叹道。
“你会不会想多了,我外祖家不过普通商贾,比我二姐姐容貌才识胜过之人不知凡几。那许临海又是眼高于顶的,以许家今日地位,与高家结亲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之前不就是这样认为吗!”
“这世上之事如果是道理能讲得清楚的,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眼前的姑娘豆蔻年华,父母宠爱,自小顺遂,纵有一二不如意,也不过伤心个几日便过去了,又怎想到世事有时复杂艰难。
“你说许家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朝朝暮暮,反反复复,想要退婚的是他们,现在想要再订婚约的也是他们。”谭茵气道。
“再订婚约?你们是不是有所误会,婚约不是一直都在?”
谭茵听了此人话语,心里一惊。这近半年时间,彦雅婚事一直不谐,先是退婚,这几个月想议婚又不顺,但高家上下对未来都抱有很大期望,认为这场风波早晚都会过去,以高家家世和彦雅才貌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总不难。但如果与许家婚约还未了结,那何谈其它。
“这不可能!”谭茵这下是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