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繁胥如此护她,蒋芝素便瞪着她道:“还不是因为有人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我们旁人又能怎么办!”
柳兆衡也不理商繁胥,只对蒋芝素一味告饶:“都是我不好,不该到处乱跑,害蒋大小姐为我担心。”
看她还挺识相,蒋芝素便也和气不少:“亏你自己知道。”
柳兆衡当然知道,这蒋大小姐是个极有脾气的,自己若是仗了商繁胥的势去欺人,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一闹僵了多不好!她不住地好声好气哄着蒋芝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来,我们快回房里上药了。”
“哼!”蒋芝素虽然面上还生着气,依旧是任由她推走了。
商繁胥见她一手推着蒋芝素,一手又拉着灵兰,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就进屋去了,他本也想跟上去,却给柳兆衡堵在门口:“蒋大小姐给我换药,你跟上来做什么!赶紧到一边去!”
商繁胥见她始终不给自己好脸,虽然是嫉妒,却还是免不了担心她的伤势:“好吧,兆衡自己当心点。”
蒋芝素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当心点,换药罢了,我还能……”
柳兆衡赶快拉住她,哄劝道:“他这人疑神疑鬼惯了,我们别理他就是。”
总算是关好了房门,蒋芝素吩咐灵兰把门口把守好,然后就过来给柳兆衡换药了。
柳兆衡在床边乖乖坐下等她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蒋芝素只觉她这时太乖顺了,倒是有些奇怪!
当揭开浸着血渍的纱布一看,柳兆衡那伤口竟然只过了一晚便痊愈了,仅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蒋芝素着实被吓到了,脱口就道:“你到底是哪来的妖怪!”
这伤怎么就好了!不仅如此,她又赶忙给柳兆衡把脉,脉象平和,丝毫也没了之前内息紊乱、气血两亏的样子,真是太不对劲了!
分明昨晚还是个内伤外伤都挺重的病秧子,今早就完全活蹦乱跳了!
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至于因为杜掌印给她传了内力她就全然能治愈的,真要是那样,她药王庄的声名……
眼看蒋芝素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疑,知道她一定是越想越复杂了,再由着她瞎想下去,只怕她会自己编排出了不得的剧情。柳兆衡道:“我也奇怪,莫非蒋大小姐是神仙下凡来的,昨晚给我用了仙药,我的伤竟这样好了!我今早起来时,也是被吓了大一跳!”
“什么?你就是用了我的药,没有别的什么了吗?”就算她知道这人体质特殊,但能特殊到这份上吗?
“当然了,我本以为是回光返照,还想着自己只怕时日不多了,就想趁现在多为师门做点事也好呀,然后去登封桥那边帮忙了,哪知道蒋大小姐你一早就来关怀照看我,我真是感激涕零了。”说着,柳兆衡吸吸鼻子,装出要哭不哭的样子,“蒋大小姐不用宽慰我的,只怕我这样是救不活了……”
“什么回光返照,什么救不活,说的都是傻话,你明明全好了!”蒋芝素看她表情变化太快,一时也摸不准她的想法,“我药王庄手下就没有治不好的伤病,你是我亲手医治,怎么能让你死了!”
柳兆衡听后,立即拜谢道:“蒋大小姐果然是神仙下凡,没想到仅用一晚上就把我治好了。”
虽然柳兆衡不断说了好话诓她,但蒋芝素却是清醒着呢!“什么神仙不神仙的,我和你一样,要吃要喝要睡,不然也是活不成,才不是个神仙!”尽管打小便被人捧着长大,性子是骄纵了些,还不至于忘了自己是啥!
打上次乌衣镇遇上这蒋大小姐起,柳兆衡便觉得她秉性纯正,不是妖邪之人,如今听她说话办事,也是妥妥当当,风风火火,确实是个好姑娘……这么好的姑娘没让商繁胥祸害去一生了,也算是老天开眼!
蒋芝素又仔细瞧瞧柳兆衡的伤口,寻思着:“你这情形特殊,兴许是这药贴在你身上格外受用,反正其他人我是没见过你这情形的,我得下去再斟酌斟酌,兴许怎地改良一下,这药会更有奇效……”
“是呀,更有奇效也说不定呢!”柳兆衡看她如此有专研精神,也是很配合。
第45章 十大门派
尽管看到她伤口已愈合,蒋芝素依旧坚持给她把药敷上,如此被纱布束缚其实是妨碍她动作舒展的,且并无任何着实效用,但念在人家确实是为了她好的份上,柳兆衡也是接受了。
出得门来,蒋芝素没把柳兆衡现在情况如何到处去说,有些情形她自己摸不准,万一说治好了,结果真是回光返照,不是砸自家招牌了!
所以任谁问起来,她都道:“行动是可以行动了,但毕竟伤了那样重,还是得将养着。”这样说,听起来就很稳妥。
不仅她要这样说,她还嘱咐了灵兰和柳兆衡必须和她统一口径。
灵兰自然是极听她的,柳兆衡也正好求之不得。
商繁胥听到蒋芝素这么说,便对柳兆衡道:“兆衡,虽然伤情已控制住,可你千万得小心谨慎些,不能再伤到了呀。”
“这伤不伤到,也不是我能控制住的。”这人,怎么总爱说些废话。
商繁胥见她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自己冷嘲热讽,虽然心里有气憋着,还是柔声细语道:“要不,武林大会就别去了,你看你这样子,多叫我担心。”
柳兆衡瞥他一眼,也没答话,只是十分乖巧懂事地把蒋芝素给送出了祈安居,才回头来对他道:“明知我不会听你的,你却一再苦劝,这哪里是为我好,分明是为以后责怪我时更心安理得而已。”
商繁胥也不否认,却道:“不知你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不值得呀!”
相比别人在她伤后所给予的实质帮助和真心关爱,他这自称义兄的,除了能让她借一下名号,别的,真是一样对她有益的事都舍不得做。
说着假惺惺的话,如若她真听进去了,真愚蠢的去依靠着他了,能不能得到想要的说不准,但因他种种算计落得凄凉下场,那是确保无虞的!
自己三番两次因他受伤,就算是存了私心,但若是别人见了有人这样舍命为自己,不说能有多感动,恻隐之心总该是有点的,可他倒好,是从一而终的坑她无误!
也不知是他太铁石心肠,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来对人好!
唉,是看着、听着、想着都叫人心烦,他也是个真能人!
柳兆衡冲他挥了两下手,他却没懂她这是在让他退开。见他一直挡在面前,柳兆衡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想去做也能做到的事,我若是不去做,才叫不值得!”
只有不想做的事才会掂量值不值得,若是不想做,怎么掂量都是不值得!同样的,若是真想去做什么事,何须掂量那么多!
商繁胥见她如此不耐烦自己,哀怨道:“你气我什么?我都是为着你在考虑。”
柳兆衡懒得理他了,继续和他争辩反倒像是她不识好歹!
还是先到登封桥那边去看看吧,万一师兄们没有忙完,自己还可以帮一把,只当做些有意义的事,远好过听他胡搅蛮缠的。
推开他后,柳兆衡拔腿就跑,商繁胥在她身后追着,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竟和她一起犯傻!
这一路他跟的紧,跑到沉星园时,看着园子里密密麻麻都是人,他这般跟着自己也不是回事,她正打算回头打发掉他,却听杜重瑕对他呼喊:“繁胥,我们都到处寻你呢,枢机库新任掌印,你怎可到处躲清闲!”
杜重瑕看见他们一前一后跑过来,成何体统!赶快把商繁胥叫住,作势要给他介绍人认识。
如今一百二十六个序号已经就位,武林十大门派的掌门在抢号结束后也驾临枢机库总院,各类人士一时把沉星园占得水泄不通,是该拜见的拜见,该会晤的会晤,除了不能先行切磋个高低,其余交流感情的方式在不违背礼教的大范围下都可以进行。
宋学成和冯南烟领着枢机库一众管事、杂役忙着招呼客人还得摆台开席,等到午宴一过就进行最初淘汰赛,要把一百二十六个门派淘汰一半,最终确定六十三个门派留下来,届时,这些留下门派的掌门才会从登封山下到总院来。
否则一上来就被淘汰掉了,这些掌门来得匆忙去得更匆忙,也是面子上挂不住!因自己不在场坐镇,弟子才被淘汰下来的,如此解释,便让他们自以为说得过去,脸面也就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