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看见宣明从腰间摸出一枚柳叶镖把玩,不等对方出手,她立即拿起一根筷子射了过去,宣明并没有躲避,他到底何意?
转眼,随着那筷子击落宣明右手的柳叶镖,宣明的左手飞快向柳兆衡掷出柳叶镖三枚,看来,他的静坐不动,是为换得她片刻的麻痹大意!
他岂知,眼前的柳兆衡也并非草率轻敌之人,看着三镖射来,柳兆衡早有打算,直接一掌拍在桌上,顷刻间,桌上的餐盘、饭碗纷纷飞到空中,三枚柳叶镖击在这些盘和碗上,接着和盘、碗一起啪啪落地,没伤到柳兆衡分毫。
不等对方再有动作,柳兆衡便在想,若是还不做点什么,如此你扔柳叶镖,我扔筷子的,不知还要磨蹭到几时才能结束这场混战?当即,柳兆衡起身相迎,商繁胥本想拉住她让她不要这么急躁,然而她身形飞快,一个抚地游走,已经闪到了宣明面前。
宣明是盼着能和她交手的,但看她身形如此迅猛,也是一惊,立即一记柳叶镖向她飞去,却被她侧身一脚给踢开。宣明正预发出下一记柳叶镖,但见她出手极快,已一招就向自己咽喉袭来,他想一掌逼开她,却见她以一掌与自己相迎,当场震得自己连退三步。
他身形还未站稳,就被她凌空翻越跳至身后,他匆忙转身,却被她直接一脚踢在背心,当场就是口吐鲜血!
柳兆衡的决定,是六招之内将他拿下,如此已过三招,虽见他吐血,但他还站立不倒,没达成她的目的。在他转身过来,柳兆衡纵身再一脚踢在他的胸膛,他立即吐血更多。柳兆衡避开他飞溅的血污,只见他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站稳之际,已摸出五枚柳叶镖向柳兆衡飞射,他这一下是使出了全力,以至于柳叶镖飞出之时,他力竭坐地。
柳兆衡并没有飞身躲开,而是直接来了个凌空旋转,左右手各去接住了两枚柳叶镖,而最具致命威胁那枚,被她一脚踢回到了宣明要害处,把人家吓得心跳慢了半拍!
就在柳兆衡落地站好,突然察觉身后身后又赶来一人,这人内劲还算浑厚,功力在宣明之上,是药王庄又来了一个帮手?
正当柳兆衡做好了应敌准备,转身过来就要把左右手中那各有的两枚柳叶镖向来人射去时,听得来人大喊一声:“都住手!”
本来还在打斗中的药王庄人应声都放下刀剑,关虔和商济也随之停手。
商繁胥看向来人,款款起身相迎,并拱手行礼:“玉机兄来得正是时候!”
那被唤作玉机的人,正是药王庄四大总管的其中之一,似乎和商繁胥是较为熟悉。玉机拱手向商繁胥回礼,然后走向宣明,把对方扶起:“你还好吧?”
宣明强撑起笑脸,一开口就伴随着吐血:“我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看她一介女流,舍不得下狠手……”
玉机看他这苦相,也没有过多数落,只是道:“还能逞强,那就是没事。”
玉机把他扶起到商繁胥那侧座位上,关虔和商济防着他会对商繁胥不利,也赶紧凑过来挡在商繁胥面前。玉机隔着这二人对商繁胥道:“事情闹到此刻,商公子受惊了。”
商繁胥在关虔肩上一拍,关虔不解回头,他对关虔点头一笑,意思是无妨了。关虔随即和商济各自让了一步,放他和玉机能面对面交谈,他道:“我并无大碍,只是我的义妹兆衡,才是受连累了。”
玉机闻言,回头对柳兆衡拱手一拜:“兆衡姑娘有礼。”
柳兆衡摆手,刚才她出手没个轻重,把宣明打得吐血了,也不知来人是否会找自己算账,所以,尽管关虔和商济都围上去了,她还是站得远远的。在场药王庄人都把她围着,一副想对她以牙还牙的架势,和这干人等动手,她是无所谓了:“哎,别来这些虚的,你是不服气要找我算账呢?还是真的不打算动手了,只想把这帮人带走呢?”
玉机直言:“如若我真想动手,何须与姑娘聊这么久。”
真要是动手,柳兆衡判断此人会和自己斗到十招以上,比较费神,不动手也好。
身旁的人退开后,她收手,把四枚柳叶镖放在腰间,并没要归还人家的意思,宣明看她这一系列动作,对着玉机不满地嘟囔:“她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柳叶镖,她这么收起来,是不还给我了吗?”
玉机看他说话间又是咳血,皱眉道:“你有本事了自己向人家讨要,现在没这个本事,不如安静一些为好。”
宣明不依,恨恨地瞪着柳兆衡:“那是我的柳叶镖,你拿来又有何用?还不赶快还过来。”
他这样的瞪视在柳兆衡看来,是除了哀怨没有丝毫威慑力:“不要,你自己扔给我的,我拿到了就当你送给我了,哪里还有还给你的道理。”
说着,她信步走回商繁胥身侧,宣明看商繁胥是一脸只要她高兴就好,半点帮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心中一怨,又往自己腰间去摸,柳兆衡看出他是又想出手,拍手笑道:“正好,我觉得四枚柳叶镖不够我玩的,你打算再送我几枚也挺好,你送多少我都敢收,就看你敢不敢送了!”
“你!”正当宣明已然将一枚柳叶镖握在手里,却被玉机将他的手臂按住:“做什么,还觉得自己闹的笑话不够,还要闹?”
宣明盯着柳兆衡,狠狠地哼了好几声,终归还是把柳叶镖收了起来。
这时,被众人冷落多时的蒋芝素和灵兰才被玉机给扶了起来,很快给她二人松了绑,蒋芝素看向玉机,冷言冷语:“几年不见,你总算来找我了!”
这种语气,怎么听起来不只是训斥,更像是埋怨!
柳兆衡立即感觉这二人有点故事,下意识把目光移到商繁胥处探问,商繁胥知她何意,直接就点了点头。
玉机对蒋芝素态度恭敬,不同于之前与宣明的温和笑语,此刻面对蒋芝素,柳兆衡感觉他就是一个严阵以待的家奴。
自从蒋芝素和他目光对上后,就没再挪开目光去看任何人,玉机低头不与她对视,她却是死缠住他不肯放下:“你倒是说话啊,你什么意思,我从药王庄出来这么久,你就从来没想过找我吗?这么几年你见不着我,你就……”
越说蒋芝素越是难受,不管在场人多,她说着又是垂泪不止:“难道都是我的错吗?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这蒋芝素说哭就能哭,说笑就会笑,这般耿直性情,柳兆衡还是欣赏的,只是她这眼泪,在爱怜她的人面前自然是无往不利,在漠视她的人面前,却是真的毫无用处。
柳兆衡看到玉机对她的眼泪毫无动容,那张冷脸端得无比正直:“少庄主,属下今日前来,就是奉庄主之命接您回药王庄的。”
蒋芝素闻言更加哭得梨花带雨,玉机对此,偏偏是来了个跪地请罪:“属下接驾来迟,望少庄主恕罪!”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堪如此了!
这二人究竟因果如何,柳兆衡一时也不得去向商繁胥问,只觉这美到如此地步的蒋大小姐怎么就如此所遇非人,一个商繁胥,一个玉机,是一个两个都不把她当仙女去供啊……
当然,在场还有那尽忠职守,只顾守着商繁胥不想管其他的商济;一脸嫌弃,觉得人家哭相难看,是在丢人现眼的关虔;和一开口就吐血,还惦记着要和柳兆衡骂几句的宣明……这三位仁兄,也是对蒋芝素没人丝毫怜香惜玉的自觉……
其余的药王庄若干人,还有不住地给蒋芝素搽拭眼泪的灵兰,他们是为蒋芝素哭得心疼啊,可蒋芝素只眼巴巴地望着玉机,哭了好久才停歇。
看她不哭了,宣明大概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自顾自开口:“今天这事,也说不清谁对谁错,玉机你也别跪着了,你看我这情况,也不方便腾出手来扶你,你自己起来就是了。”
玉机抬头看了蒋芝素一眼,蒋芝素没说话,商繁胥便伸手扶玉机起身:“玉机兄今天来得甚是及时,何必还要如此请罪。”
宣明也道:“是啊,甚是及时,我这才知道,原来群贤谱的排名不过如此,排第一的这位居然需要一个小丫头出手相救……”
一想到自己在群贤谱上的排名,关虔哪容得他对商繁胥有所诋毁:“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被教训得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