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觉得轻舟妹妹你有些疲惫了,想带你回去休息。”商繁胥一面说着,一面以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她。
“随你吧!”她想着那人的事,也是觉得心灰意懒的,便也不再制止了。
可她这般对他听之任之的,商繁胥反倒有些心酸。抱着她走回长见院里,见她一直在费心想着关于那人的事,他一脚将房门踹开,走进房内,便狠狠将她摔到了床上。
还好这床是挺软的,杜轻舟并没怎么被摔疼,但还是立马就坐起来与他对峙:“哎哟,你发什么疯呀?”
商繁胥盯着她看了一阵,良久才道:“我们今晚圆房吧!”
杜轻舟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嫌弃他道:“行了,我知道你确实疯了,你可以出去了!”
但商繁胥并没有走,反而是走到她身边坐下,很认真和她道:“今晚不是不行,那就现在吧!”
这下,杜轻舟看他不仅是嫌弃了,还带着点戏谑:“哎,你这人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可商繁胥却没有答话,自顾自就开始宽衣解带……
杜轻舟被他吓了一跳,这还真是个行动派啊,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她赶忙离他远远的:“商繁胥,谁准你在我这里发疯的?”
此时,商繁胥上半身的衣衫也是垮下来两件了,他目光有些悲愤地把她看着:“你觉得我是在发疯吗?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你迟迟不肯和我圆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看把他委屈得,自己这几天和他讲道理,莫非是白费了?“我怎么想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
敢情是没有白费!虽然他回答得很是赌气,但至少他脱衣服的行为是停下来了,许是知道他这样做有失颜面了!
想想看,他二人认识至今,多是自己在对他做尽不讲理之事,他一向是有礼有节的,虽然从来不懂得待人宽厚,也始终秉持着他锱铢必较心狠手辣的个性,但至少,该讲理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挺理性的,这次,若是总算轮到他不理性了,那么自己要是也和他一样无理取闹下去,今天这事就怕是完结不了了!
所以,杜轻舟便想,要不自己耐着性子来开导他一番,不知他为了何事钻牛角尖里不肯出来,自己这回给他个好脸,让他三分便是:“商繁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要和我生气了,我并非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想来你这个年纪,依然是洁身自好着也实在挺难得,要不……”
“要不什么?”虽然知道她不可能这时就答应自己了,但听到她这句未来得及言明的提议,他还是心中有些许期待!
杜轻舟见他听得进去话,也很高兴:“要不你也养一房小妾吧?人家那些名门贵公子不都是这个风俗吗?我虽比不上……”
“行了!”商繁胥颓然一笑,戚戚然从床上坐起来,缓缓向她走近,“我也的确是疯了,不然怎么期待从里嘴里能听到什么好话!”
“喂,你冷静点!”看他越走越近,杜轻舟一面劝他,一面考虑如何把他制住!
他虽走到她身侧,却还是没有欺身上前,没带任何犹豫地就从她身侧走过,干干脆脆就出了房门去。
看他还留了两件衣衫在她床上,她赶忙抓起衣衫便在他身后追:“商繁胥,把衣服穿上再走,别受了凉……”
听她追上来,商繁胥也并不回头,直到她追到他前面把他的路给堵了,他才略微抬眼瞧了她一下:“我的死活,你竟是愿意管一管吗?”
“呃……”杜轻舟一时语塞,心想你那是多大点事,把你委屈成这样了?
说实在的,虽然自己这方是岿然不动,但外面识货的人真的挺多,就凭你这脸,这腰,这胸,这肩,你也不用全脱了,脱成就现在这一幅画面,已经很让人看着眼馋了……
想到这里,杜轻舟才发现有不少路过的小丫鬟把他们盯着,还有些向他们投来意味不明的笑……
不行,杜轻舟觉得自己该赶快让商繁胥把衣衫穿好,省得让人见了想入非非……这里可是商府内院,要是他这么一通乱逛下去,指不定哪个小丫鬟就对他生出些荡漾的想法……万一就此家宅不宁了,自己是于心何安啊!
衣衫交到他手里他也不接,杜轻舟只好亲自动手帮他把衣衫穿上……
见她帮自己穿,他也是一愣,心底闪过一抹笑意,然后便不领情地将她推了一把!
杜轻舟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今天你是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了!”
然后就仗着自己孔武有力地将他制住,和他一通拉拉扯扯间或搂搂抱抱地把衣衫给他穿好了。
见他总算不再是衣衫不整,杜轻舟长舒一口气,拍拍手就要往回走。商繁胥见她一转身,便从身后将她抱住:“轻舟妹妹……”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杜轻舟将他给挣开,回头便说出一句自以为很有用的话。
商繁胥怯怯地看着她,犹豫了一阵,还是道:“今晚真的不能圆房吗?”
杜轻舟先是给他问得一愣,怎么他还惦记这事呢!随即想着眼不见为净,狠狠把他推开了:“行了,你赶紧走吧……”
他走出几步,又回头张望一眼,看她还站在原地目送自己,他便再试了一次:“真的不行吗?”
杜轻舟听得头都大了;“你走,今天我不想和你说话!”
“喔……”他点点头,却还是站在那里把她巴望着,杜轻舟无奈,只得自己转身先回了房里待着,这下才真的清净了。
一回到房里,杜轻舟不禁是长吁短叹,心里真是苦啊,自己也是快要大难临头的人了,还想着要和你客客气气让你三分,这也是够仁至义尽了吧!
他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时候来给自己添乱呢!
想到这里,杜轻舟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原以为至少不是现在,至少该是回到枢机库,等自己让元集真把爹和师兄们的旧伤都给治好了,那人再施施然地出现,隐隐约约地做点什么事引起自己注意,然后才是突然某天出现在面前和自己摊牌啊……
所谓一个背信弃义之徒的从长计议,不正该是如此来打算的吗?为何他要反其道而行,一见她醒过来就心急火燎地冒出来给她找不是!
莫非是那人的驸马做得太清闲,整天没有什么要紧事可做,就来她这里找存在感?!
另外,两年前那人领着孤山一族阖族人等,从原来聚居百年之久的安稳地界,跑到了这个是是非非纷扰不断的尘世中来,想来会有此等行为,便是因为他已然给族人们找到了暂且能安居乐业的所在,既然如此,就麻烦他将那处地方好好经营起来呀,人是跑出来了,至少要活得下去啊……活得下去是最起码的要求,至少还得再图发展壮大呀……然后发展壮大起来了,还得再考虑考虑如何屹立于五国之内不落人下呀……等到不落人下了,就又是另一番计较了……
能做到可以有另一番计较,这百八十年是下不来的,兴许还得更长久一些,那人若是穷极无聊了,便可以将以上重大事宜在心底做做打算……干嘛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找不痛快!
料想已他那日带领阖族重回尘世的功绩,推选他做一任族长是错错有余了。成为族长乃是于族人来说的最大成就,是在族里能光耀后世的荣誉,若是那人已为族长,便请他担当起身为族长的一应职责,莫要再为了给她找麻烦,惹出不必要的伤亡……若是尚未担当族长,就请他以成为族长为目标,继续勇敢向前迈进,心无旁骛,只往着顶点而去……
杜轻舟这才想到若是与那人见面,剑拔弩张前能用于劝说的种种说辞,这才踏实了空闲片刻,就听商济在房外叫她。
原来是商繁胥回到若拙轩后便一脸失魂落魄,也不搭理人了,愣眉愣眼地就闭门不出起来,商济见此不明就里,便跑来对她请教:“少夫人,公子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她不是像送大爷似的好端端把他送走了吗?怎么没几下又出幺蛾子了!
商济便将商繁胥回到若拙轩后的种种表现告诉给杜轻舟了,指着她能过去对商繁胥哄一哄,劝一劝!
还说什么自打他跟在商繁胥身边以来,十几二十年了,从未见过他家公子这般疼惜看重过谁,是以,此情深重万千,不知她何以为报?想来唯有拳拳相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