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立拙见此情景也是分外满意的,想来自己的曾孙子也是快要来了!
这天,尽管商繁胥说着自己腰疼,还是维持了自己的原定计划——出门会友。
说是出门,其实也没见得去到太远的地方,就是在商府的斜对面,璧川最奢华的高楼听风楼最顶层上摆下的宴席。
来者除了商繁胥,另还有关虔、展识和崔玉华。
呵,正是群贤谱上封国的四位才子啊!
既然商繁胥出门,无论是去多远还是去多近,杜轻舟都义无反顾要跟他一起去的,毕竟二人性命相连,怎能让他一人涉险……更何况,商繁胥一直叨叨说腰疼走不动,非得让她扶着才能走几步,所以这次去往听风楼,杜轻舟不仅是一路保卫还兼具了看护之责。
大抵是因为住得太近,他们到场时,其余三人还不见踪影。杜轻舟一进这听风楼就觉得这楼里的装饰真不是一般的气派:地面是全彩绘的,桌子椅子是檀木镶金边的,碗是金玉打造的,筷子是全银的,楼梯是嵌珊瑚玛瑙的……
“这里的菜一定很贵!”不然,这老板如何舍得花重金把这里装饰得这般招摇过市!
商繁胥笑了笑:“还行吧……”
“你都说还行了,分明就是真的很贵了!”像他这样不吝惜钱财的贵公子都这样说,那这里的饭菜不知是有多贵!
“没事的,轻舟妹妹,这里的饭菜虽然比一般地方贵上了几分,可味道也是出奇的好,你待会吃了就知道了,绝对的物超所值。”
和他走到最顶层后,杜轻舟探头出去,从这里可以俯视小半个国都的好风光。
欣赏了片刻后,杜轻舟便对商繁胥道:“这里的菜再好景再好,终归也是要破费许多银钱的,我们在你家里吃得就够好了,若是你因为觉得我嘴馋,所以才把人约到这里来的,我想说,就算你叫我一声轻舟妹妹,我却需不得你这般破费。”
生怕她是因为不想承自己的情太多,商繁胥劝道:“轻舟妹妹别这么见外……”
“当然,如果是你那些同为贵公子的朋友做主约在这里来的,我们也自当把握好分寸,不让人家破费了太多。”
她这话一说,商繁胥是才懂她的意思……
这一懂了,他不禁笑容满脸:“轻舟妹妹,原来你是担心被人看轻了,所以才这样……”
“我不是担心这个!”
“喔,那我懂了……”这下,商繁胥是笑得更开怀了,“那就是担心我被人取笑说没有娶到贤妻,你是怕人家对你没有好印象,所以才会开始计较如何来这里吃饭的,对吧!”
“你不要胡说!”
可杜轻舟对他这一吼,他却更是得意起来:“轻舟没有,我记得从前你不曾这么在意旁人对你的看法的,你总说人家怎么看你都行,反正责难不到你的头上,要是有非议的,人家也都会冲着我来……怎么,现在你这么替我着想了?”
杜轻舟横他一眼,想着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指不定他朋友什么时候就到了,万一到时候见着她在教训他了,那要怎么说的清……算了,暂且忍一忍,回家再教训他!
“轻舟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了?”眼看杜轻舟正隐忍不发,商繁胥倒是逮到机会逗她了,“你是担心自己对我生气被人看到伤了我的脸面,所以就自己忍着了对吧?”
杜轻舟很“委婉”劝他适可而止:“商繁胥,你给我等着!”
“这次要我等多久呢?轻舟妹妹,我老是感觉自己一直在等你,这次,你又要让我等到几时呢?”
面对喋喋不休的商繁胥,杜轻舟是几乎就要拍案而起了,可她一低头,看见桌上这么贵重的碗筷,还有着镶了金箔画的桌面……
这口气她还是先忍住了:“行啊,待会儿回家里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商繁胥的三位友人相约而来了。
一见着这三人,商繁胥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坐:“你们总算来了!”
“哟,弟妹也来了。”关虔对他一笑,然后便看见了他身边的杜轻舟。
他们这次坐的是四方桌,一见客人来了,杜轻舟便被商繁胥拉到身边坐下。关虔便顶上了之前杜轻舟所在的位置,坐到了他们对面,然后展识坐左边,崔玉华坐在了右边。
展识入座后,对杜轻舟笑道:“不知今天弟妹也会来,不然,我也该带着内人来陪你一起说说话。”
崔玉华与展识之妻崔玉屏正是兄妹,听展识这一说,便笑道:“还说呢,你怎么不早点想到呢,正好我也可以见见我家屏儿啊。”
“什么你家屏儿,现在屏儿可是我家的人了。”展识笑着与他斗嘴。
关虔白了展识一眼,然后对崔玉华问:“玉华,那你怎么不带着你家夫人过来?”
崔玉华道:“说来也不巧,昨晚回家之后才知晓,临春竟然在午后晕倒了……”
关虔赶忙关心道:“那赶紧让太医去看看啊……”
“是啊,所以昨天你送到商府去的御医,在半路上就被我家人接去了。”说着,崔玉华很是抱歉地对商繁胥拱手一礼,“实在不好意思,没让御医给嫂夫人好好瞧瞧。”
商繁胥看看杜轻舟,见她脸上淡然,没有不耐烦,他便对崔玉华道:“不妨事的,轻舟妹妹虽然身子骨弱,但我们自己会将养着,不用看御医。”
关虔也对崔玉华道:“那你家娘子到底是什么病,要紧吗?我家有不少宫里赏赐的好药材,你说缺什么,我全给你送去……”
崔玉华一笑:“不是什么病,原来是临春已经有喜了。”
展识听到这个好消息,第一个恭喜他:“那可要恭喜你了,我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给屏儿说,屏儿可要高兴坏了。”
关虔也道:“恭喜恭喜,那是要好好休养着,不能到处走动了。”
商繁胥也跟着笑道:“恭喜玉华了,没想到,我们四个当中数你最年少,你竟是第一个要做爹的!”
崔玉华笑道:“这算什么,反正大家都已娶妻,做爹还不是迟早的事吗?”话到这里,他发现关虔正幽怨地看向自己,他赶忙补充,“当然,关兄你是条件太好,挑花了眼,若是稍微放低一下眼光,你也很快就能成亲的。”
展识一听他这话,便打趣道:“我怎么听着这话怪别扭的,玉华,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省得阿虔的脾气一上来,又要找你来比武了。”
崔玉华闻言,立马装出可怜的表情向关虔告饶:“关兄,是小弟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兄弟一马吧,如今兄弟家里有妻又有子,是没法向你一般毫无顾虑与人动武了!”
他这话完全就是火上浇油,展识听罢哈哈大笑:“阿虔,我这大舅子不会说话,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关虔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崔玉华,接着又将目光移到商繁胥身上,虽然商繁胥和杜轻舟二人都没有趁火打劫来取笑他,可看着二人成双成对的,关虔也是心中有些恼怒:“来人啊,怎么还不上菜!”
看着展识与崔玉华二人不断在对关虔言语“挑衅”,杜轻舟小声问商繁胥:“关大哥心情不好,会不会真的与人动手啊?”
“如果会,你说该怎么办呢?”商繁胥故意这样说着逗她玩。
杜轻舟很认真道:“这里要是被砸坏了,不知要赔多少钱……”
展识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嬉笑道:“老板娘请放心,我们阿虔可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就算是要拉人比武,也会选个适当的地方,不会在这里给你们夫妻添乱的。”
“什么老板娘?”杜轻舟听得一愣,随即看看商繁胥,只见对方正一脸坦然地看向自己。
难道,这里是商家的产业?
关虔也道:“是啊,这里是你们商家的产业,弟妹,莫非繁胥没给你说过吗?”
“现在知道也不迟。”说罢,杜轻舟又看看商繁胥,“我果然是了解你不够多呀。”
商繁胥对她温柔道:“我会让你慢慢了解的,一辈子,够不够?”
还不待杜轻舟骂他,关虔已经听不下去了:“行了,你们有完没完,都来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很好玩呀!”
“是呀,是挺好玩呀!”
回这话的展识,在座四人,属他最年长。虽然在旁人眼中,展识从来都是谨慎自持、学识渊博的贵公子,但在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中,他是最爱捉弄人的,尤其对这事事都较真的关虔,他历来是最为“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