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柳兆衡已看到飞仙剑出现在杜重瑕头顶,果然,这么急匆匆的去,是为了搭救救商繁胥呀!
奇怪,为何娘亲会对商繁胥如此在意……柳兆衡正想着,便也想到了朝梦溪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她说过,只要她在这里,自己休想出飞仙之域,可现在她出去了,那么自己不就也能出去了……
既然想到这里,柳兆衡便开始放胆一试,这飞仙之域和刑天之境的场力应该有些雷同,如果是用破刑天之境的办法……
柳兆衡闭目,运气于掌心,然后双手一推……
果然,自己便在床上苏醒过来,床边空无一人,想来是都去关注新旧掌印比武的事了。
柳兆衡也考虑着自己该不该去,可一想到这时不去,万一商繁胥重伤昏迷了,自己要怎么拿到息夫人玉簪!
以商繁胥的脾性,才不可能将息夫人玉簪放在他随手可拿的地方,他绝对会藏起来,让她找不到的!
如此一想,此时此刻正是商繁胥危急关头,自己去帮他一把,说不定他一感动就……
想到此处,柳兆衡便行动起来,在飞仙之域里疗伤了一阵,果然成效挺显著的,自己一掌掀开房门,是真的没感觉胸口有多疼了。
两指一划唤来断离剑,柳兆衡立马就朝着沉星园赶去。说时迟那时快,她一到沉星园,正好是散场的时候。
听闻众人说道:好凶险,要不是飞仙剑现身,只怕……
怕什么怕!这群看热闹的真是搞不清状况,大概师父对商繁胥用出狠招,就是想逼得飞仙剑现身也说不定!
想来上次飞仙剑出现也是在商繁胥与自己一同遭遇危险的时候,自己这比武当中几次三番险象环生的飞仙剑都没有出现,那次商繁胥跑过来,飞仙剑就现身了,她是真的不好说飞仙剑是要来护着谁呀!
哎呀,不要小肚鸡肠了,娘亲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的,自己一时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吧,现在拿息夫人玉簪要紧!
那厢杜重瑕护着飞仙剑回去安放了,枢机库弟子们留下继续送各门各派的人下山,柳兆衡和师兄们点头一笑,不待他们问点什么,直接冲着商繁胥那边跑了过去。
“哎呀,哎呀,怎么伤得这么重呀!”
商繁胥正被关虔和李高义一左一右掺扶着,脸上虽有一道浅浅的血痕,却并没有太多狼狈之相,听见柳兆衡对自己打趣,他瞬间眼中放出光亮来。
“你醒了?”商繁胥瞧她看上去气血两亏却是嬉皮笑脸的,轻轻一叹:“我可被你吓得不轻,还以为……”
他与杜重瑕才交过手,就算师父有所控制好歹也是会让他受了些伤,依她判断,眼下他是勉勉强强可使出五成功力,可他却全然不抱怨自己伤势,只顾着为她操心,柳兆衡觉得,这样正好,彼此都相对虚弱着,难兄难弟的,说不准可以谈出点共同语言,能动点恻隐之心。
“以为什么,以为我醒不过来了?”柳兆衡故意这样说着看他的反应,果然,他眼神有些许凄苦了。这么明显的对她关爱看重,分明就是想引得她加以利用!
柳兆衡笑道:“我才没有那么不顶用呢,信不信,就凭我一个人,现在也可以把你扶回去。”好吧,就如他所愿吧,利用他,让他知道他有多有用!
“那就有劳兆衡了。”
听商繁胥这样说,关虔和李高义都很配合地将商繁胥交到柳兆衡手中。柳兆衡也是轻拿轻放,没有丝毫马虎怠慢地缓缓搀扶起他,往着他的住处走。
还别说,看他们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挪地离开,还真有那么点相依为命的意思!
对着他们缓慢离去的背影,关虔很认真地对李高义来了一句:“高义,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去提醒那个蒋芝素一些事啊,让她晚些时候再过去给繁胥疗伤吧,省得她不懂事现在就跑去了,这多打扰繁胥和弟妹啊!”
李高义听后挑眉,笑对他道:“好难得呀,关大哥你也有开窍的时候嘛。”
“说什么呢你!”关虔哼了一声,脸上却并没有任何不悦。
说来,商繁胥还算体谅自己,柳兆衡觉得,从他故意没有太往自己身边靠就知道了,他是在顾忌她的伤势,没有敢让她承受太多重力。
既然知道他于心不忍了,那还等什么!
而且,难得商繁胥没有主动来找话说,这次,就轮到她来问:“我说,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息夫人玉簪,好像是你说过的要给我做信物来着?”
商繁胥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她:“你难道不打算先关心一下我的伤势吗?”原以为自己不主动开口,就可以暂时拥有她哪怕仅是片刻的关怀,果然,她是冲着那物件来的,就连多余的缓冲都不给他。
“我至于那么费波折和你绕一圈,然后再来说息夫人玉簪的事吗?”柳兆衡却已经决定单刀直入了,“如果我那样做,不是在侮辱你的聪明才智吗?”
“那物件是要给我义妹的信物。”她始终惦记着要把那物件给那人啊,所以,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当真心疼……
“是呀,那不就是给我的吗?”柳兆衡晃悠了他一下,见他露出吃疼,她才罢手了提醒他,“除了柳兆衡,这世上哪来第二个为你舍身忘死的义妹。”
商繁胥被她晃得伤痛又心痛,脸上却是一笑:“可柳兆衡突然就说不做我义妹了,让我好伤心的!”
“小气,我们不是后来又和好了!”
眼见已带他走出人群视线,柳兆衡开始盘算,如何能一步到位把息夫人玉簪拿到了。
拿到就得走,适才听那些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她才知道,原来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原来今天就是她非把息夫人玉簪拿到手不可的时候了,若是再耽搁,只怕族兄等得不耐烦了,一剑刺来就把商繁胥给结果了!
虽然这人依旧虚伪,依旧讨厌,但好歹是让自己一路保护担待才周全到了今天的人……总算是到了今天了,他继任枢机库掌印之位,以他的个性与手段,往后,尽管自己看护不到他,他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总算是,把属于他的精彩与荣耀归还给他了……
当年自己莽撞冲动的行事,险些害了他一生,如今总算是给他弥补回来了……
既然自己不欠他的,那现在就是他欠她的了,别的也不需要他补偿,他就顺手把息夫人玉簪给她便是,如此,各不亏欠,就此散伙,正好!
如此想着,柳兆衡提起一口气,就打算给他说,既然和好了,就别闹别扭了,把息夫人玉簪拿出来吧!
商繁胥却先她一步开口:“那是因为你想要息夫人玉簪,不是因为想做商繁胥的义妹。”
他居然先戳破了窗户纸,果然,最后的时刻了,就互相坦诚了吧!
于是,柳兆衡道: “你这话没错,我是想要息夫人玉簪,如果做你义妹可以拿到,那我就是你义妹,如果做你义妹拿不到,那我为什么要做你义妹。”
还以为自己那样说了,她会矢口否认,她不是那么想要那物件吗?为什么不能好好哄哄他,求着他拿出来……他不过是想以此换一句她温柔软语,哪怕口不对心……
可她却如此迫切,连多余的周旋都没有了,只怕,自己若是坚持不给她,她就要趁人之危出手抢夺了。
为了确定她有多决绝,他道:“你说得在理,我却也是真的被你伤了心,一旦给你了,你就要走了,是吧?”
如果还有三天时间,说不准自己会编些谎话来哄他骗他,只要能把息夫人玉簪搞到手,三天之内,她是什么假话都说得出口的,就怕,他会因此对自己记挂百年。
可惜,老天放了他一马,没机会让他见识自己最歹毒无耻的一面了,今天就是第三天,没空和他酝酿那些情绪,就直接问他要吧,当作交换当作报酬都行,就爽快给她吧,不然,她可就要抢了!
当然,这对他来说其实是躲过了一劫,不过是被她抢走了一件东西,总好过被她骗走了心意。
柳兆衡也不管他是何表情,直接把他往墙角上一推,痞气十足地对他伸手道: “你知道啊,那还不赶紧给我,别耽误我的事了。”
“呵,你总算坦诚对我的所求了。”
若是一开始她便无赖地对自己一味索取,说不定自己一早就放弃她了,绝对不会如今天这般沉溺……可她这么傻,又这么狡猾,她以为凭她因自己受的这一身伤就可以交换那物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