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最近掌握的信息,凝霜她马上就要离开国舅府了。”
“哥,你认真的吗?”傅欢想起方姐姐嫁人后,两人的匆匆一面,又想到了小时候,却还是不解,“可是为什么?”
“欢儿可知道父亲的消息传入京城后,傅家面临了些什么?”
“我”傅欢不知道,但……也不难想。
“那时候,不光纪家退了亲事,就连平时交好的,也慢慢断了往来。我又是个无用的,诺大的傅府一下子压在我身上,根本撑不起来。”傅清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时凝霜还未成亲,她帮了我们很多,她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所有的困难磨难都会过去。”
“当然。”傅清有些感怀,率先出门望着天空,喃喃道:“我那时并不知她的心意。”
“也是到了她成亲前一日,突然哭着跑过来,我才知道,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我无权无势一切拿什么跟风头正盛的国舅相争,更不可能不顾一切的带她走。”
“直到外公寿辰那日,在遇见她,见到她满目愁容,多方打听,我才知道她过得不好。”
“哥”傅欢见他情绪不对,轻轻唤了他一声。
傅清看见她眼底的情绪,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哥没事,我现在很高兴,因为还来得及,一切还不算晚。”
接着就见他抬头望向门外,“他来了,欢儿去吧。”
“兄长现在过得很好,母亲那边我会亲自去说的,你别太担心。好好玩,等兄长事成后,在传信于你。”
“好。”傅欢见他表情放松,并不勉强,便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
道了别之后,傅欢才重新扬起笑脸向来接自己的安辞走去。
安化瑾牵起傅欢的手,两人笑着说了几句话,一齐转身跟傅清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
“不灵呢?”
“在家。”
等着它爹爹接娘亲回去。
第103章 傅欢番外
我姓傅, 单名一个欢字,意在快乐喜悦。
我从小好动,常喜欢跟在父亲身后, 看他习武, 练兵, 耍大刀。
看着他领着手下的兵做这做那, 我也会学着带自己收拢过来的世家小弟们上房揭瓦,不久变成了京中小圈子里的带头小霸王。
揍过的人数不胜数, 就比如那个胖胖墩墩经常说不出好话的武元,没少挨我的拳头。
小迷妹也挺多,毕竟京城中像我这般不安分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听父亲说,兄长生下来便体弱,不像我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
所以兄长在学堂跟先生习字读书的时候, 我大半时间都在外游荡(闯祸)。
每每惹了祸事,母亲都会训斥我不像个女子, 并埋怨父亲教我习武。
可那方家姐姐也跟我一样,每次见面时也没见母亲说她不像个女子。
想来在母亲心中真正的女子应如纪家姐姐那种,知书达礼型的。
所以相较于母亲的唠唠叨叨,我更喜欢跟着父亲舞刀弄枪的, 看着就爽快。
我十岁那年, 兄长十四,家里定下了他和纪姐姐的婚事。
虽然我觉得两人没见过几次面,甚至连话也没说上过几句,更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但所有人都看好这门婚事, 就连兄长都没说什么。
我便觉得应该是好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大约是春天的时候, 辽东爆发了战争,北方蛮夷全面侵入大周边境。
父亲奉旨前往镇压。
起初父亲并不打算让我跟着,但你有你的张良记,我有我的过墙梯,我还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不过因为年龄小,又是女娃娃,在辽东时虽和各叔叔伯伯们混个脸熟,真正的战场还是没机会上的,平日里也就跑跑腿。
而我接到父亲交待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就是去几千里外的一座城池接京城过来的监军。
这位监军停在了那座城,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往辽东前进半步,所以父亲为了顾全大局,无奈只能派人前去接应。
临行前,父亲忙于应敌,只是嘱咐我要万事小心。
我随口答应,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带着手下亲兵几十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了过去。
等我风尘仆仆的赶到,并没能第一时间见到监军,相反我在那城池里焦灼地等了近三天才被引见。
那人锦袍官靴,从脚底板到头发丝无一不精致讲究。面若好女,皮相极佳,细长白皙的手指端着一杯腾着热气的茶具,手边放着几块小巧的糕点,闻人来时,轻飘飘一瞥就能将人摄在原地。
反观我自己,在京城时有母亲看管,倒也不显,如今天高海阔任鸟飞,被父亲带着,由内而外的糙就散发了出来。
我马上和他说明了来意,并顺便问了一下他为何停下不前。
那监军只是随意看了我一眼,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东西一样,递给身侧人一个眼神。
一直杵在他身侧的仆人便跟我说了缘由。
我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第二个反应就是撸起袖子先揍他丫的一顿。
就因为路不平不好走,受不了舟车劳顿,便在这城里逗留了大半个月。
亏我父亲还以为他是遇到什么天大的困难,还派人过来接他
我深知第二个反应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下意识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哪成想还没出城,就被那监军的人追了上来,说他们大人要随着一起。
我本想拒绝,但又念着父亲的嘱托,还是硬着头皮停了下来,毕竟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办,自己可不能任性妄为。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
出城不过一日,就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追杀。
在路上被莫名其妙的山匪拦,在路边茶摊被下迷药,临了还能看见提刀过来的店小二,就连夜间休息都能碰到黑衣人刺杀。
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我看着疲惫不堪的众人第一次推开了那位监军的门。
毕竟我们过来时,并没有遇到这些,现如今遇到,只能说明一件事,目标每每还都是同一个人。
那位监军姓安,是宫里的人,京城的大人物。
说不定就有那个看他不顺眼,想趁着次机会解决了的。
他见我进来也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张口问我:“是要走了吗?”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像他打听一下,为什么那些人回追着他不放。
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
就听他说:“那些人是冲咱家来的,你要是怕,可以舍下我先离开。”
怕,我这十几年来就没怕过什么。再说这人其他什么时候怎么样我不管,但在这段时间在我把他送到辽东之前,就必须要全头全尾。
所以我也没怎么想,就张口打断了他。
说要走一起走,不会丢下你的。
他听了之后似乎很是诧异,又转头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才懒洋洋的应了声。
到处都是杀手,时刻都有人想取他的性命。既然要一起走,就要像个应对的法子。
经过多方商量,我们决定将人分成四波。
挑选三个人分别穿上监军的衣服,朝三个方向一同离开。
而真正的监军则由我和另两外武艺出众能力不出错的人,乔装打扮后行出发。
本来计划是很好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我好不容易说服挑剔的监军换上粗布短打,就有一群人冲了过来,直接把我们四人冲散了成了两拨。
天意弄人,我和那监军一起,为了在外行事方便还有幸得知了他的名字。
安辞。
因为被袭突然,只能大约猜到当初的队伍里有叛徒,如今只剩我们两个人这种情况,说好听了点也算是因祸得福,总之,我不是很悲观。
唯一头疼的就是安辞,这人养的娇贵走几步就喘,照他的速度能到辽东想必也要两个月后。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防备隐藏在路上的杀手,毕竟这一路上没少遇见拦路搜查的。
所以再一次对上安辞懒洋洋的眼神,听着他“你可以舍下我”那与之前分毫不差的语气,我没纠结,参照以前看的话折子就地提出了一个办法。
雇一个迎亲队伍,把他严严实实的包成新娘塞进轿子里,这样他就不用在抛头露面的怕人搜查,还一举两得的不用走路。
而我本来是准备换回女装当个小丫鬟在他身边的,但想到万一真遇到什么事,小丫鬟能做得太少了。为了保证顺利性,我得选一个不突兀并有话语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