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棋笙作为一名合格的苦力,一手推车,一手拿着手机拍视频。
“洛棋笙。”
趁着唐清语在挑东西,程湛突然喊了他一句。
镜头蓦地一顿,似乎是拍摄者顿了下脚步,接着重新走动起来。
摄像头一直追着唐清语,洛棋笙的声音在视频外面响起,“有事?”
程湛忖度着问他:“如果项目合适的话,奈加是不是也可以参与投资?”
“可以。”洛棋笙答道,“提方案,过评估会议。不过因为是内部投资,对投资项目的要求比较高,在风险评估上会是最大化的。你想投资什么?”
程湛把摄像头在盛哲的项目上扫了一下:“我还在犹豫,没彻底想好。就目前来说,这个项目肯定不会通过的,风险太大。”
“我看了盛哲递进来的项目,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们现在的问题是断链,资金跟上的话,几个项目不至于烂尾。但是,贷不到款,之后就不好说了。”
程湛应了声:“贷不到款,这个窟窿就很难补了。”
“所以乌干达的项目,的确是他们盘活公司的一个切入口。”
“是的,这个项目太重要,否则,程北山也不会亲自来找我。”
“他亲自找你?”镜头忽然一晃,洛棋笙的脸突兀的跳出来。
这人的表情在镜头里被放大,程湛清清楚楚的瞧见他眼中的担忧。
洛棋笙在超市里找了个角落:“你要是有顾虑,我安排别人接这个项目。”
程湛开玩笑说:“你不用紧张,我对程家没什么留恋,在我眼里,程北山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上一次视频之后,程湛又是快一星期没见到他了。
洛棋笙的脸色比前次还白了些,可能是刚拆完线。眼底缠着血丝,虽然唐清语炖了不少补品给他,但很明显,这人并没有休息得很好。
看到人,程湛心底无可避免涌起无数的心疼:“洛棋笙。”
对面的人愣了愣。
程湛道:“我后悔了。”
“什么?”
“我后悔提前回国。”
“……”
“不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离开。”
“……”
“我太轻视自己的承诺了。”
洛棋笙长吁短叹:“嗯,我的傻学长是终于开窍了?”
“哈?我哪里傻了!”程湛凶巴巴的反驳。
两个人之间的镜头,仿佛被暂停了几分钟。
须臾,洛棋笙唇角一扯:“学长,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what?”程湛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见唐清语气势汹汹的闯入镜头。
“洛棋笙!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唐清语抢过手机,喋喋不休的和程湛唠嗑自己买的东西。
洛棋笙:“……”
程湛:“……哈哈哈哈。”
——
从纽约回来之后,程湛第一次在别墅里过夜。
床褥上似乎还留着洛棋笙的气息,程湛裹着被子,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幻想起自己被那人搂紧的时候。
沙布列耀武扬威的在被子上踩来踩去。
“喵喵喵!!”
一只手掌将它一压,傻喵尖叫着被按进被窝。
程湛一下下的揉着猫,嗓音沙哑:“沙布列,我想他了。”
“叮叮叮……”
与此同时,沙布列从被褥中挣扎出一只爪子,“啪叽”一下拍在的程湛的手机屏幕上。
视频接通。
洛棋笙的声音跟着响起:“阿湛,你是在想我么?”
程湛:“???”
程湛:我掐死你这只蠢喵!
沙布列:“嗷嗷嗷!”
沙布列拼命扭动自己肥胖的身躯,“呼呼呼”的从某人的魔爪下逃脱,留给程湛一个气鼓鼓的肥臀背影,挪到床尾,重新蜷起来了。
程湛拿过手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听见视频里的人嘀嘀咕咕的埋怨:“我妈和你聊天的时间,都超过我了。”
“……”程湛翻转手机,总算在摄像头前让自己露脸了。
洛棋笙那边是白天,这人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目色中满是缱绻。
程湛伸出手指,戳了戳镜头,长叹了声:“这几天,我有认真的在想你。”
然后,程湛就见到洛棋笙那张万年不动的“僵尸脸”上,眼神悄然一闪,故作严肃道:“好的,我马上穿战衣飞过来。”
程湛乐了:“哈哈哈哈!你是补了那些超英吗。”
洛棋笙:“是的,天天闲得发慌。还剩几部,回国和你一起看。”
“好。”
纽约。
洛棋笙倚在阳台的栏杆前,手机屏幕上显出的被子,让他一眼认出是自己在江城别墅的那间卧室。
而此时,程湛侧躺在床上,眼眶绯红,温腻的嘴唇微微张着,睡衣的领子歪了一大片,露出他锁骨上白嫩的肌肤。
这人不经意流露出的柔软,让洛棋笙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学长是在色//诱他!
第52章
程湛瘫在床上,两颊的潮红还没完全褪去,整个人像只从海里刚打捞上来的水母,软趴趴的,浑身的骨头都化掉了。
程湛不敢去看手机,鬼知道,他居然会被洛棋笙在电话里撩拨到高氵朝了。
简直羞死人了。
“阿湛……”洛棋笙的嗓音比之前沙哑了些。
大半月没见过程湛情动时的模样,他也快忍不住了。
程湛把摄像头往床尾一丢,洛棋笙那边的镜头中立时出现了一只肥硕的大猫,蜷在床上,睡得十分惬意。
洛棋笙:“……”
视频外,程湛说话声很软,很低:“你让我缓缓。”
洛棋笙:“好。”
程湛平复着呼吸,身上的酥麻一点点的褪去。
两个通过视频连接的空间中,彼此沉静。
好一阵,程湛才磨蹭着把手机拿起来,对回自己,戏称:“完蛋,糗样被你看去了。”
“明明很漂亮。”洛棋笙一脸正经道。
程湛觉得脸又有点热了:“挂了,我去洗澡。”
“学长。”
“怎么?还有事?”程湛差点就按下结束通话。
洛棋笙默然片刻,正色道:“我这次受伤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抗。我会心疼。”
程湛躲开他的眼神:“你不知道。”
洛棋笙:“我知道的。”
洛棋笙不疾不徐说着,淡淡的,像和风温煦:“那天在林子坊,你说你害怕我会再次离开。我就猜到,你一定认为我要是出什么事,是和你有关。”
程湛面上失措,全数被洛棋笙看去了。
洛棋笙继续道:“其实,你觉得是你连累我,但换言之,你每次离开,何尝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不够好。不能让你安心留在我身边。”
程湛眼底莫名涌起一种酸涩,怎么压都压不住。
洛棋笙敲了敲摄像头:“你明明一直在担心我,却别扭的不愿见我,你难受,我也不好过。你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惩罚我。”
程湛闭上眼睛,冰凉的水珠从他眼角悄无声息的没入枕头。
“洛棋笙,早点回来。”
“傻学长……”
洛棋笙忽然笑了。
温暖的笑容,滚烫得有如他身后的阳光。
——
程湛和项目组的人连续开了几天的会,赶了一份详细的项目报告邮件给洛棋笙。
程湛在机场候机时,接到洛棋笙的电话:“项目书我看了,如果能确定乌干达的那座矿场的产值,内部的过会应该就没问题。”
“我打算亲自去看一看。”程湛站在机场航班信息的显示屏前,“啧,正好和你的航班错开。”
洛棋笙亦是不满:“说要我早点回来,结果你订的飞机比我还早。”
洛棋笙回江城的机票,和程湛飞乌干达的刚好差了一天。
程湛逗他:“你多久没回公司了,就算回来也是忙得见不到人,我还不如早点过去,办完事回来见你。”
“对了。”洛棋笙想起什么,叮咛说,“学长皮肤太嫩,记得多涂点防晒。”
程湛:“…………晒成黑炭回来!!”
江城没有直飞坎帕拉的航班,加上中途转机,经过三十多个小时,飞机终于降落在恩德培机场。
一走出机场,非洲大陆的热浪扑面袭来。
程湛碎碎念:“还好刚刚在飞机上涂了好几层防晒霜,不然真的要晒成黑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