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程湛往上一条一看。
“走后门”。
草!
闲人程理不直气也壮:【明明是洛总你满脑子黄色废料!】
棋子:【嗯,是的,都是关于学长你的。】
程湛羞愤,气得直想砸手机!
隔天一大早,程湛打着哈欠下楼。
他嘴上嫌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连夜把洛棋笙发来的几个方案全部过了一遍。
程湛听到厨房里突然传出“乒乒乓乓”的几声大响,睡意顿时被惊没了。
洛棋笙正在煎鸡蛋,手忙脚乱的一顿操作,被锅里溅出的滚油烫到手上了。
他听见程湛的脚步,忙是把手往背后一藏:“你在外面等会儿,马上就能吃了。”
程湛无奈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抓出洛棋笙的手,他的手背上被油烫得一点点的泛红。
程湛打开水龙头,带着这人的手在冷水下冲着:“昨晚夸你几句厨艺,就翘尾巴了?”
洛棋笙此时的心思全在手上。他看到两人的手在水流下紧紧扣着。
心头倏尔一跳,被油烫到挺好的。
之后,程湛翻出烫伤膏,小心翼翼的抹在洛棋笙的手背上:“还痛不痛?”
程湛在洛棋笙面前低着头,刚好把自己的后脖颈,耳朵全部暴露在这人面前。
于是,洛棋笙顺理成章的伸手揉上程湛的耳垂,细腻,温凉,比冷水还有效。
“阿湛,你以后不许对别人也这么温柔。”
程湛茫然抬头:“?”
洛棋笙:“我会嫉妒,会生气。”
“……”程湛垂眸,浅笑,“只对你,可以了吧,我的小学弟。”
第41章
奈加总部坐落在曼哈顿岛,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群中,随处可见步履匆忙的上班族。
车子沿着哈德孙河,顺入早高峰的车流。
早上,总部有专人司机来接他们。
商务车的后排,程湛翻看一份文件,不时的在边上写几条注解。
身旁的洛棋笙瞥了两眼:“这个项目,范伦头疼了大半年。就他那暴脾气,恨不得端枪直接杀过去了。”
“呃,至于么,对一个老人家。人家自己的地,不肯卖也正常的。”
程湛哭笑不得,而后在这个方案的名字边上打了个五角星,算是重点关注。
洛棋笙道:“听说是个犟脾气,范伦他们去过好几次,全部被打回来了,对方还放狗。”
程湛颇有深意:“其实是范伦不想来狠的吧,我不相信这么大一个项目,会没有备用方案。”
程湛看着洛棋笙,忽然问:“范伦真的有那么可怕?”
培训课程在十二楼的大教室里上课,这次一共有来自各大区的九名员工参加,都是各区集团精挑细选的,日后有潜质上升的人。
程湛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没显山露水。
在他身边是两个欧洲区的职员,趁着讲师还没来,其中一个女人小声和边上的男人嘀咕:“知不知道这次的客座讲师是谁?”
男人摇头:“什么客座讲师?”
女人说:“你不知道吗?每期培训都会有一名客座讲师的,我们一共九个人,到时候两个人一组项目,单下的那个会和客座讲师合作的。”
“那是好?还是不好?”男人很显然没有女人八卦,“和讲师合作项目,完成率也会高一些吧。”
女人“啧”了两声:“如果是同期,大家各凭本事,如果是讲师,这个项目完成了,功劳算你的,还是讲师的?”
程湛闲着还想再听两句,大教室的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很高,目测超过一米九,身形却很精瘦,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从进门的一刻开始,眉心就始终皱着。
男人自我介绍,他就是范伦,这期培训课程的主讲师。
范伦蹙着眉,扫了一眼台下,冷冰冰的开口:“你们都是各区的精英,希望你们够得上‘精英’这个名头,奈加可不留废物的。”
台下一个个噤若寒蝉,偶尔和左右对视一眼,谁都没敢说话。
范伦将桌上的一沓问卷下发到每个人手中:“上午培训结束后,填完问卷交上来。”
有个胆大的人举手:“这问卷是有什么作用吗?”
范伦不屑的横了那人一眼:“你没有看培训提纲吗?那你来这里干嘛!这种愚蠢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范伦从台前来到那个人面前,班上其他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到两人的身上。
范伦将这人手里的卷子一抽:“你现在可以走了。”
胆大的男人:“啊?”
其他人亦是暗自心惊。
范伦厉声道:“澳新区怎么会选出你么个废物。滚。”
男人彻底慌了。
“你们还有谁不清楚的吗?”范伦回头环视了圈其他人。
其余一个个的赶紧低头答题,祈祷范伦的目光不要扫过来。
范伦人高马大,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把人提起来,拎着出门去了。
大教室里同时发出好几道喘气声:“嘛呀,吓死我了。”
“我也是,气都不敢喘一个。”
“压迫感太强了吧。”
“对了,这个问卷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也没看提纲。”
“我也是,还以为培训会很轻松的呢。”
“这份问卷会决定之后实践项目的分配。”
程湛出声解释,幸好前一晚洛棋笙让他把全部课程内容都理了一遍。
这份问卷差不多就是个性、能力的初测,根据结果,看看每个人适合什么项目。
程湛填完问卷,偷偷发了条消息给洛棋笙:【范伦一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
棋子:【澳新区的傻小子吧,被带到我们这儿来了,他连着澳新的头儿也一块训了一顿。】
洛棋笙发了一张现场照片过来。
那个傻小子被骂得眼眶通红,还不能擦眼泪,哭得有点难看。
他身边那个女的也是脸色不霁,范伦居高临下,把两人一块骂进。
棋子:【学长,你可别让范伦把你带到我这儿来。】
棋子:【很丢脸的。】
程湛瞧见洛棋笙跟着发来的表情包,沙布列拿爪子捂着脸的囧样。
程湛失笑:【那我能不能现在退出?】
棋子:【不能。这样会更丢脸。】
透过教室大门的玻璃,范伦赶着那个男人朝这里走,男人双眼的红肿还没褪去,耷拉着头,畏畏缩缩的跟在范伦的后面。
程湛赶紧又发了一条微信:【客座讲师是谁,你知道吗?】
他刚发完,范伦就推门进来,程湛忙把手机一藏,他还不想被训哭。
大教室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
范伦道:“开始上课。”
……
与此同时,洛棋笙和沈明朔开完会,来到十三楼的中庭,这里类似一座廊桥,前后通风。
沈明朔丢了根香烟给洛棋笙:“刚才开会,就发觉你心不在焉,想什么呢?当心挨批。”
洛棋笙把香烟把玩在手里,没有抽。
纽约的阳光很好,碧空湛蓝,穿过摩天楼的间隙,能远远望见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
沈明朔吐了口烟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洛棋笙有一下没一下的把香烟敲在栏杆上:“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拒绝我了。”
“哦?”沈明朔来了兴致,反身靠在栏杆上,“说来听听,打听到什么了。”
洛棋笙闭了闭眼:“他应该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拒绝我。”
沈明朔淡笑:“所以,你有点高兴?”
洛棋笙应道:“是的,他因为有不能说的苦衷拒绝我,至少证明他本身对我没有那么抗拒。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沈明朔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他不得不往后退,那只有我往前走。”洛棋笙将没有点燃的香烟扔进垃圾桶,“这个时候,如果我再往后退,那我们两个,或许永远都只能是这样,永远不会有结果。”
洛棋笙站在中庭,从这里往下去,刚好可望见程湛他们的培训教室。
程湛坐在不怎么显眼的角落里,神情凝俊,认认真真的记着笔记。太阳在他身上笼起薄光,灿烂,惹眼。
洛棋笙发现自己就像以前在学校里偷窥他的学长一样,那人安静的听课,自己安静的望着他。
这一瞬,洛棋笙会无视着任何人的目光,眼底倒影出的,全都程湛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