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身后还未有动静的楼梯,眉间凝成了“川”字。
所有人,那就是秦飒也得去。
完了,她本来还准备让男主与秦飒见不上面的。
这下好了。要是到时候秦飒与男主一见钟情了,黑化肯定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儿,她蹙着眉,心里莫名涌上了一点不爽。
也不知道是为着这突然被打乱的计划,还是另外的什么。
总归就是不爽。
正思量着,楼梯上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穿着白T恤的秦飒款款来到餐桌前。
她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许治泽,径直与许辞打招呼道:“姐姐早。”
“嗯早。”许辞半托着腮,也没抬头,心事重重地应着。
*
察觉到许辞的情绪,秦飒不解地瞄她一眼,拉开椅子坐在她的身侧。
正在此时,对面的许治泽却突然发作,噌地一下站直身子,指着她没好气地叫道:“你不准坐在这里!”
秦飒闻声也不恼,甚至一个眼色都没赏给许治泽:“那你说我该坐哪里?”
上辈子她就将许治泽这人的性格了解得很透彻。
他越是吵嚷叫嚣,你就要越冷静。这样他会因为得不到同样的情绪反馈而先自己气得跳脚。
“你哪儿都不该坐,离我姐姐远点。不对,你应该从我们家滚出去!”见着秦飒如此淡定,许治泽体内残存的酒意带起了更大的愤怒,使得他整张脸猛地涨得通红。
提起许辞,秦飒终是冷下脸来,抬眼看他,眸底蕴着寒芒。
感受到身边剑拔弩张的境况,许辞不得已收了思绪,左右各看了一眼,而后手掌缓缓移到心口。
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表演。
“小泽,我心口突然有点痛,还口渴。你帮我把咖啡端到厨房,再给我换一杯吧。”台词说完了,假咳也紧跟上。
一时间凝重的气氛被打散,餐桌上充斥着许辞有气无力的咳嗽声,时而急促时而又拉得很长。
“姐,她......”许治泽脸上红白交接,焦急地左看看右看看,还想着再教训秦飒几句。
“咳咳咳嗓子又干又涩啊,哎好难受......”
“好的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许治泽顾不得与秦飒斗了,说罢立马飞奔着去厨房找王妈。
显然在他心中,吵架比不上姐姐的身体重要。
待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人,秦飒移到许辞身侧,手放到许辞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担忧地问:“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吗,姐姐?”
许治泽一走,许辞就立马收了戏。她不自在地避开肩背上的手,摇摇头,作势喝了口水。
许治泽虽然吵,但他的弱点也很明显。
是个姐控。
但她忘了还有个秦飒在。
不知怎的,她现在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和秦飒相处了。
“真没什么事吗?”秦飒又问,手却是没再跟上去。
闻声,许辞顿了顿,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抬眼直视着她:“我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第6章
秦飒听罢怔了一瞬,而后坐回到椅子上,低头握着牛奶杯:“是吗?什么时候啊?”
说话时,她面上依旧带着一如往常的浅笑。
没有捕捉到想要的表情,许辞眸光暗了暗,自嘲似的笑了笑。
她刚刚真是脑子发热,是又在乱想什么。
末了,她松了松僵住的肩膀,想喝水,但发现杯中的水已经空了,便只能用手干捏着杯子:“不知道。大概下个月的某一天吧。小泽刚告诉我的。”
话音未落,秦飒扣着杯子的手停了下来,眉间缓缓皱起。
久久没得到回应,许辞只以为她压根没注意听,当下心一烦,也没了胃口,自顾自不发一言地拖着步子往二楼走去。
她现在亟需静静,也需要重新思考策略。
顺便找一找她自己今天这番异常的原因。
*
在许辞离开后不久,许治泽这才急匆匆地将咖啡端了回来。
见只有秦飒一人坐在原位,他顿时不客气地叫道:“喂,我姐人呢?”
秦飒只是低垂着头,正拿着面纸慢悠悠地擦着桌上的牛奶,并未作答。
“喂,我在跟你说话!”许治泽边皱眉向桌前走去,边升了嗓门。
片刻,秦飒松开面纸,倏地站起身,一步一顿地向许治泽迎面走去,眉目清冷。
许治泽被秦飒突然上升的气场冷不防一摄,不自觉地端着杯子后退了一小步:“你看什么看?我在问你话!”
秦飒冷淡扫他一眼,不屑地轻哼:“许治泽,别用你父亲的口气跟我说话。”
“你狂什么狂你,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许治泽昂着脖子,声音弱地怼道。
这小妮子怎么跟之前表现的样子不一样。
好凶。
“我问你。”秦飒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冬雪未融般的冷冽,一双眼睛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许治泽,“婚约什么时候定下的?又是谁告诉你的?”
婚约提前了,且这种大事还是经由许治泽的口说出来的。
这很异常。
“你怎么知道婚约......我凭什么告诉你!”许治泽顿了顿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秦飒,将咖啡放到桌上,“你以为你是谁?这可是我家!”
刚刚一定是幻觉,他怕谁都不可能怕这个拖油瓶。
可是话音未落,他的右手臂被人骤然从后头狠狠一扭置于腰后,上半身更是受到一股强劲的推力,被猛地压到桌上。右脸颊因着惯性被精准地按到了咖啡杯上。滚烫的咖啡溅到他脸上,直烫得他肉疼。
前前后后仅几秒的功夫。
“嘶!”他又惊又吓,吃痛地偏开脸叫道,“姓秦的,你他么干什么!”
他没想到秦飒力气如此之大,而且手脚这么利索。愣是挣脱了几番也没能挣脱开,当下只能不平地哼着气。
“别说废话,回答我的问题。”秦飒现在没有耐心跟许治泽扯东扯西,边说着边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啊啊啊疼!我说我说。”感觉到手腕即将脱臼,许治泽声音由强转弱地叫着,只得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事情全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
听到叶安歌的名字,秦飒紧抿着薄唇,手下不由自主地又使了些劲。
“喂喂喂我都说了,你还不放开我!”
秦飒回过神来,力道松了些许,问:“那家酒吧叫什么名字?”
“巴渡巴渡,就在古街那一块。人最多的那家。你快放开我!”许治泽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当下跟说RAP似的忙不迭答道。
得到答案后,秦飒瞳孔微缩,这才撤了手,将凳子往许治泽的腿间一踢。
许治泽刚准备直起身子,又因这一脚立时整个人被迫坐到椅子上,发出咚的一声。桌上的咖啡杯因着他的动作彻底歪倒,完全沾湿了他的衣袖和裤子。
“嘶烫烫烫......你这人......”
正叫唤着,他宽阔的双肩被人从后头不轻不重地捏住,耳边传来秦飒的冷声:“还有,再劝你一句。我既然已经被你父亲带到了许家,便不会再离开。我不需要你欢迎我,但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
说完,秦飒不再搭理许治泽,径直走了出去。
许治泽快速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肩上一松,长舒了一口气,随手抹了抹额头,竟然抹了一手汗。
末了,他不服气地掸了掸自己湿透的裤子,一阵憋闷。
他今天他么遇到的都是什么奇女子!
*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载着秦飒停在了巴渡酒吧的门口。
“小姑娘,大中午的就来喝酒啊。”司机师傅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很慈祥,隔着后视镜看了眼秦飒,关切地问。
“我来找人,不是喝酒。”秦飒看了一眼外头的建筑,冲司机礼貌地点了点头,付好钱下了车。
巴渡酒吧位于历史古街区的中心地带,营业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凌晨三点。
但此时非营业时间,酒吧的大门却是大敞着的,显然是在等一个特别的人。
秦飒伫在原地,抬眼打量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店面,深吸了口气提步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是秦小姐吗?”方进门,一个穿着黑白服务生制服的长发女生快步迎到秦飒身前,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