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叶安歌状似委屈地挑了挑眉,“毕竟我可是真的想一亲芳泽的。这世上可能也就你这个朽木才悟不透我对你的感情。”
秦飒不在乎地冷哼一声:“叶安歌,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对我根本不是什么爱情。你只是想改造我,想让我变得跟你一样残忍嗜血。”
闻声,叶安歌则是大笑了一声,掸了掸裙子站起身来:“是又怎么样?变得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你只是不敢承认,之前的五年你跟我在一起有多快乐。是我,发掘了真正的你。也只有我,才真正地了解你。”
“是你骗了我!”秦飒沉了声音。
“哼,骗你?”叶安歌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倒是说说看。除去你姐姐的事,其余哪件事我骗过你。”
“光那一件就够我彻底远离你。”
话音未落,叶安歌很明显地收了笑,双眼微眯,居高临下地睨着秦飒。
秦飒只是同样地冷视着她,浑然不惧眼前人释放出来的危险寒意。
对峙了半晌,叶安歌突然软了声音,轻柔地抚着秦飒的头发,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爱宠:“小飒,我会让你明白跟谁在一起才是最适合你的。你和我一样,身边空无一人,注定要相拥着取暖。”
秦飒竭力偏开头,想躲过叶安歌的触碰,但下一瞬就感受到左肩伤口猛地一痛。
——叶安歌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其上,状似不经意地研磨着。每猝不及防地加重力道,秦飒的表情就痛苦几分。
“另外,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要是你再阻挠我的计划,我也并不介意我自己一个人走下去。知道吗?”
痛意一圈一圈地从伤口处往外扩散,秦飒不屈服地皱紧着眉,倔强地瞪着她:“你的耐心可以留给任何人,我根本不稀罕。多得是人要陪着你,比如顾云清。”
“哼,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叶安歌慢条斯理地收了手,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我只喜欢我征服不了的东西。能轻易被我改造的,通常都只配成为我的棋子。她自然也一样。”
虽然不得不承认,顾云清跟其他的棋子相比,确实有点不同,但她有着最不能让叶安歌容忍的一点。
——就是妄图用那可怜又多余的关爱来改造她。
从来就只有叶安歌把别人拿捏于手掌之中,绝不可能让她对别人听之任之。
秦飒神色复杂地看着叶安歌:“叶安歌,你有过爱的人吗?还是你生来就这么冷血?”
闻声,叶安歌脑子里一瞬间划过一个人像,但是下一瞬她就倏地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的持续时间很长,一直等她眼角笑出眼泪,她才平了平气停了下来:“怎么办,我好像生来如此。难不成这世上就准许那些善人存在,我们这些骨子里藏着坏血的人就不配呼吸着空气吗?”
“配,您可不就最配了吗?”伴随着中气十足的说话声,病房的大门被大力地推开。
许辞甩了甩长发,笔直地走了进来。
*
听到动静,叶安歌先是顿了顿,而后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去。
“我原不知道许小姐还有偷听的癖好呢。”见着许辞,她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眼神冷肃。
秦飒则早在许辞一出现就立马将目光挪了过去,眼里瞬间漫上了欣喜。
许辞并不理会叶安歌带刺的嘲弄,只自顾自走到秦飒的身边,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我刚刚忘了问医生了,你身体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受伤呢?又是谁伤了你呢?”她抚着秦飒的面颊,放软了音调。
“没事,不用担心。”秦飒宽慰似的拉了拉她的手,笑道,“就是肩膀受了点伤。”
“那是谁送你来的?之前是一个男人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的?”许辞轻呼出一口气,但仍是不放心,将来的路上一直思考的问题都恨不得全问出来。
一旁的叶安歌不客气地插嘴道:“是我派我的保镖救了她。”
很明显,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她很不爽。
闻声,许辞这才正式抬眼瞧她。
一开口便是一针见血地回怼:“救?你确定不是贼喊捉贼?”
“许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安歌环抱着胸,面上带着浓重的探究,仿若今天第一次见到许辞。
“别装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你对我家秦飒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呢,她一颗心就执着地扑在我身上。以你这般心高气傲的样子,虽然舍不得杀了她,但肯定要给她点教训。说不定就是手下一个没注意,没顺着你的意,把事情搞砸了,你就只能派你的保镖过去补救。”
许辞层次清楚地分析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见着秦飒没什么大碍,她的心神早就稳定了下来。再加上还有这么个大情敌摆在她的面前,她的战斗力更是噌噌噌地往上飙涨着。
话音未落,叶安歌又是一怔,半晌轻快地拍了拍手:“是,你猜得都没错。要不是我知道没有人跟你来得及说些什么,我还真以为你是在场的人呢!”
待说完,她又快速收了手,双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许辞:“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一直误解了一件事。原来不是秦飒一直在阻挠我的计划,反倒是我从没在意过的你,一直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这么看,无论是嘉世的收购案还是方虎突然的遭遇都是你搞的鬼吧?”
确实。她的注意力这阵子都全身心地放在秦飒的身上,根本没有对这个许辞抱有戒心。
但现在这么突然一回顾,她才发现这个许辞跟前世的许辞除去相貌以外,性格表现都是完全不同的。光能答应和秦飒在一起这一点,她就该很早被自己怀疑上。
可自己却一直疏忽了。
被叶安歌看穿,许辞倒也不慌张,迎着她锐利的目光答得不卑不亢:“我也发现我误解了一件事。叶小姐你好像也没有那么聪明,这些事你竟然现在才发现。”
“呵,前面是我糊涂,我承认。但你也别得意,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反击了。我倒要看看许小姐你能聪明到哪儿去?”
闻声,许辞挑了挑眉,却是不急着搭腔,低头在秦飒的嘴上吧唧了一口。
“我用不着那么聪明。反正我跟你不一样。我又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说罢,她冲叶安歌挑衅地抿了抿嘴,“哎呀,我们小飒可真甜!”
大道理她才懒得和叶安歌讲,直接秀个恩爱就行了。
“你!”这么明显地一刺激,叶安歌犹如受到暴击,双眼几乎是要眯成了一条缝,里面依稀有怒火溢出。
末了,她从鼻尖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将高跟鞋踩得咣当咣当地响亮:“许辞,我们走着瞧!”
“慢走不送,有缘也别见了!”许辞卷着右手凑到嘴边,放大了音量,继续回怼了过去。
此话一出,高跟鞋的声响明显更重了几分,大有种当场凿出个三室一厅的架势。
*
待烦人的声响渐渐消失在耳畔,许辞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松开攥得有些发麻的手,对秦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我刚才表现得是不是很勇敢?是不是很有气势?”
有些人表面上牙尖嘴利,实际上心里慌得要死。说的就是许辞本人。
刚才要不是秦飒一直在握着她的手给她支撑,她还真担心自己话都说不利索。
秦飒依旧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赞赏地笑道:“你很棒。我还从没有见过叶安歌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
“哈哈真的吗?”一经夸奖,许辞也笑开,“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之前我去嘉世谈判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好像也没有说得过我。说不定,我就是上天特意派来克她的!”
“那我就是协助你的工具人了。”秦飒也很配合。
“哈哈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嘛。”许辞宠溺地捏了捏秦飒的鼻尖,不经意瞥到她肩上的绷带,笑意微敛,眼中漾起满满的心疼,“我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吓死了。你身手那么好,怎么会伤成这样呢?到底是哪个人干的?”
今天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直在循环着,要是秦飒真的死了,她怕也得当场被抽去半条命。
毕竟秦飒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她存在在这个世界里的意义。她还真无法想象若是秦飒消失了,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