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飒却是笃定地摇了摇头:“叶安歌的性格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单一,甚至说她是故意让别人以为她是这样的。”
“说到这个,我还挺好奇叶安歌的真实性格的。”之前许辞在去叶家吃饭时,看着周遭无比贴近自然的装修就起了疑心。
毕竟一个人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跟她的原生家庭有关的。
“叶广坤是不是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比如虐待她啊,还是怎么着的啊。”说罢,许辞又立马摇了摇头,“可是不对啊,叶明哲好像跟她的关系不错,叶广坤肯定也是默许了他这样做的。”
秦飒也不等许辞继续迷惑下去,开始解释道:“叶广坤和叶安歌的母亲在她没出生之前就彻底分手了。当时为了补偿她们,他还特意给了她母亲一栋郊外的别墅外加500万。但是在叶安歌十五岁那年,她母亲突然死亡。叶广坤那时才知道有这么个女儿的存在,急匆匆把她接了回来。”
听到这儿,许辞倒是更懵了:“那叶广坤对她很好啊,为什么她还能派人去杀他?这不合理吧。你这些事是她亲口跟你说的吗?”
“这些是我前世从叶明哲口中套出来的话。至于叶安歌跟我说的。”似想到什么,秦飒不由皱起了眉,神情变得严肃,“她只提了一句。她说她这辈子第一个杀掉的人便是她的母亲。”
犹记得当时的叶安歌摇晃着红酒杯,带着夸张的笑意靠在她的肩上,跟她惬意地带过这件事,如同在说别人家的笑话。
寥寥几语,让当时的秦飒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也猜不透她当时心里的所想。
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第41章
许辞猜想着叶安歌可能的性格成因都是与叶广坤有关,倒是一直没往她去世多年的母亲身上想。
如今听罢,她摩挲着手臂,不禁也觉得有些瘆得慌。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假的。”秦飒却又出声道。
“假的?”许辞停了动作。
秦飒点了点头,面上严肃的神色并未减少:“关于她之前的十五年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样。这就意味着她可以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版本。只要她想。”
叶安歌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变色龙般的存在。她最喜欢的是将别人打造成她希望的那样,所以她会在必要的时候假装吐露自己的“陈年往事”,以达到她塑造人物的效果。
她在最迷茫的时候曾经无比信任叶安歌说出的一字一句。直到后来机缘巧合在别人那里听到同一件事的不同版本,这份信任就开始递减,直至怀疑占据主导地位。
“话虽如此,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总有人会知道她的真实过去的,就比如叶广坤啊。他可是当时去接她的人。”许辞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但紧接着,她略怔了怔,而后整个人倏地一下子弹坐了起来。
半晌,她激动地摇晃着手,转头看向秦飒:“噢我知道了。她派人去攻击叶广坤,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她那段过去的最后一位见证人?”
就算这不是主因,但叶安歌发布命令之前一定事先考虑过这个层面。
毕竟撒谎撒多了的人最担心的就是真相被公之于众。
许辞的这番分析,秦飒自然也是认同的。
“那么叶广坤一定会死。”
“叶广坤活不了。”
而后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道。
半晌,许辞又躺回到秦飒的身边,将脑袋往她颈边靠了靠,继续道:“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叶安歌会怎么动手?而且我们能想到的,身为叶家人的叶明哲肯定也能想到。”
她对叶安歌那段被隐藏起来的过去倒是不甚在意。毕竟叶安歌如今的性格已经定型,不可能会因为别人知晓了她的秘密而改变。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是那个可以去救赎她的人。
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去阻止。
秦飒顺势环住她,把她往自己身边带近了些:“只要她不是亲自去动手,那这世上肯定有另一个人知道她所有的安排。我们且等等看。”
“嗯。”
毕竟再精巧的计谋总会存在那么点破绽。
*
待聊完了正事,两人相互依在一起,又无言地过了很久。
不知不觉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许辞从秦飒的怀里缓缓退出来,笑着催促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工具人,你可以走了。”
昨天是侥幸,今晚她们俩不仅出了柜,而且全家人都在,她们可不能胡乱折腾。
秦飒自是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听罢却丝毫没有动作,反倒轻勾着嘴角,又将许辞拉到怀里。
许辞一个猝不及防,不期然间正对上秦飒嬉笑的脸,后知后觉地伸手打她:“别闹了。王妈可一直都候在外头呢,万一......”
那些未尽的话语被迫留在口腔中,鼻尖一瞬间萦绕着熟悉的清甜玫瑰的香味——
是秦飒身上的香水味。
见状,许辞先是一惊,残存的神志在指引着她推开凑得极近的某人。
但是渐渐地,随着香味侵袭得愈深,她如同中了蛊一般缓缓闭上眼,双手忍不住爬升,轻轻勾住了秦飒的脖颈。
时间似乎在两人身上停止了效用,又像是被无限拉长了。
半晌,在本能彻底战胜了许辞的理智之后,鼻尖的香味却是愈离愈远。
末了,许辞不满地皱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只看到秦飒玩味地半撑着脑袋,正看着她笑。
“工具人的福利时间已经结束。我要走了。”
“嗯?你这就走了?”许辞下意识追问。
条件反射的问话换来的是某人意味深长的轻笑:“怎么,姐姐舍不得我了?刚才不是还赶我走吗?”
话音未落,许辞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某人套路了。
当下她假咳了一声拍了拍仍有些发热的脸颊,不去看秦飒:“咳我的意思是你走的时候顺便帮我关个灯。你可不要乱想。”
“是我乱想,还是姐姐你在乱想?”清甜玫瑰香再次扑鼻,许辞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已经红了个透。
秦飒这人自从之前与她互明身份后,总是喜欢在调戏她的时候叫她姐姐。
这个称呼以前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自从昨晚后,她只觉得这个词一响起就能让她感受到别的意味。
末了,许辞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脸正气地昂着脖子:“干嘛,我就乱想了,你怎么着吧。姐姐我光荣地献出一血,就是让你这么欺负我的吗?”
因着羞赧和气愤,她这一回答不由自主地升了嗓门。
说完后,不仅是面前的秦飒有些愣住,就连发声的本人都有些后知后觉地抿紧了嘴,连连眨着眼睛瞟向不远处的房门。
这么晚了,大家应该都睡了吧。应该没人听到她这句话吧?
要是听到了......哎,她真不敢想象。
她屏着呼吸,心虚的目光在房门和憋着笑的某人间来回游走,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装着沸水的热水壶,头顶喷着气,里头烧得慌。
待听着外头什么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响起,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末了,她恨恨地离还在笑着的某人远了点,半靠在背垫上,对着房门豪迈地一指:“Get out of my room!Rignt now!”
秦飒看着小孩子一样生着气的某人,竭力憋着笑,站起身有模有样地朝许辞敬了个礼:“Yes,madam!”
在即将打开房门的时候,她又快步返了回来,笑着轻啄了一下许辞泛红的脸颊:“姐姐不要生气。下次我让让你。”
许辞一愣,半晌,红着脸低头笑开。
真拿这人没办法。
气。
*
天知道昨晚许辞是怎么进入梦乡的。
辗转反侧到凌晨,眼前似乎还残存着某人那张“讨厌”的脸。
本以为今天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谁能料到一大早她却是被一阵毫无节奏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王妈,别再敲了,我不吃早饭!”她将被子蒙在头上,烦躁地咕哝了一声。
她现在因为缺觉已经有些暴躁了。
但是“王妈”似乎是误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因为话音未落,她就听到无比清晰的开门声,以及急匆匆的脚步声,且这两种合起来在许辞听来格外响亮。
“王妈!我不是说我不吃......”许辞没好气地掀开被子,紧皱着眉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