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是大一新生入学,校园内人头攒动,车来车往。
许辞虽是之前预料到今天肯定人不少,但等到了学校,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真实的人流量。
在经过一番弯弯绕绕后,她总算找到个树荫下的空车位,堪堪停了进去。
“下车吧,高材生。”许辞舒了一口气,摘下墨镜偏头招呼道,解开安全带先一步下了车。
秦飒点头轻笑,也跟着从另一侧下了车。
“接下来去哪里?”许辞走到与秦飒并肩,手指在左右两个方向摇摆着,“是不是要签到领行李来着?”
大学生活已经离她很远了,对于这种新生入学的操作事项她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秦飒笑着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指往前走:“姐姐你什么事都不需要做,陪我逛逛就好。”
“嗯?”许辞顿住步子,疑惑歪头。
“老陈已经帮我把一切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了。”秦飒淡定地解释。
许瀚伟是个强势的性子,即便她当时拒绝得那么果断,他也会照他原本的计划吩咐下去。
既然秦飒不需要司机送,他便会设法在其他方面做到妥当。
所以,昨天中午王妈心不甘情不愿地敲门来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也没有表现得太吃惊。
“是这样。”许辞听罢略点了点头。
她倒是错估了许瀚伟的霸道。不过也好,给两人节省了很多麻烦。
“那我们就这么随便走吗?”许辞环顾了一圈,一时不知往哪个方向走。
“姐姐跟着我就好。”说到这儿,秦飒回头笑看她一眼,主动地伸出左手,“有我在,不会迷路的。”
许辞脸一红,傲娇地偏头笑:“谁说我担心的是这个。”
话虽如此,她的右手已经先一步握住了秦飒的左手。
双手相触,两人皆是低头笑开。
*
柏油路段树木葱茏,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上,形成一块块亮闪闪的光斑。
在一堆快节奏的行人中,牵着手慢悠悠散步的两人显得格外突兀加醒目,频频引得不明就里的众人回头看。
对此,两人倒是分外淡定,悠闲地迈着步子。
虽然已是九月初的时间,空气中仍旧带着七八月份的热意,置身其中,人没走几步就开始往外沁着薄汗。
秦飒瞥了眼身旁抬手挡太阳的许辞,松开手与之换了个站位,让自己直面那有些恼人的太阳。
说是逛,其实她对于自己的这所母校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当初提议让许辞过来陪自己,算是她的一个小心思。如果许辞答应了,那就意味着她还可以继续保持主动;反之,她就会收敛,也兴许会就此放弃。
不过,幸好她赌对了。
正这么想着,她额头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白皙的手掌,恰好挡住了阳光的照射,换得半刻的阴凉。
耳边传来许辞调侃似的轻笑:“知道你白,可是还是会晒黑的。你不挡,我可就替你效劳了。”
秦飒先是一怔,而后缓缓笑开,额头轻蹭了蹭许辞的手掌:“谢谢姐姐。”
*
许辞被秦飒这突如其来的撒娇惹得一阵心痒,正想着也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拿出,接起。
“喂,请问是许辞小姐吗?”说话的人是个陌生的中年女声,声音沙哑且带着些许气喘。
许辞闻声顿了顿,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疑惑:“嗯我是许辞。你是?”
依稀记得这号码好像是许治泽的。怎么说话的人却是个陌生女人?
“许小姐您好。我是巴渡酒吧的老板谢锦。您现在方便过来酒吧一趟吗?治泽在这儿与人打架受了伤,又不肯去医院。”说到最后,女人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奈,显然是没了办法才打电话给许辞的。
听到许治泽受了伤,许辞收了笑:“他和谁打的架?”
她虽然对这个便宜弟弟没有原主那么深的感情,但是既然占了他姐姐的身份,关心弟弟的这个义务她也得相应承担起来。
更何况,许治泽给她的感觉还不错。
感知到许辞音调的突然转变,秦飒也不由偏过脸来。
“他和......和......”提及与许治泽打架的那人,女人的声音带着迟疑,似是忌惮着什么。
听着女人含糊其辞,许辞心里的疑惑更甚。
难道许治泽还打了个大人物不成?
“这样,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马上过去。先给小泽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他若不配合,你就说是我要求的。另外,与他打架的那位,我希望在我到酒吧的时候还能见到他在那儿。”
听着许辞有条不紊的安排,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有些许吃惊,顿了半晌才应了声好。
之后,许辞也没再与之多聊,皱紧眉,径直挂断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身侧的秦飒自许辞接电话起就一直注视着她,这会儿见她面色不虞,当即关切地问道。
“小泽和人打架受了点伤。”许辞说罢望向秦飒,略抿了抿嘴,面上显着为难。
今天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和秦飒的第一次约会。本来她们还能好好逛逛的,但目前来看,她肯定得先离开了。
虽然她心里还是想和秦飒待在一起。
知晓许辞是放心不下自己,秦飒懂事地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没事,姐姐你去找他吧。我这边一个人可以。”
“好,那我们晚上见。”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第12章
与秦飒依依不舍地分别后,许辞便立马驱车前往女人口中的巴渡酒吧。
可能因为这会儿是非营业时间,偌大的酒吧里没什么人进出,显得极为安静。
方提着包踏入,她就被一个女侍者引着,径直往二楼包厢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环顾了一圈酒吧的环境,略想了想,对前面的女侍者问道。
要是晚上,遇到喝醉了的酒客寻衅滋事,打一架也就算了。这会儿,酒吧里都没有什么人在,想找个人打架的难度还是挺大的。
“许先生打了老板的客人。”女侍者毕恭毕敬地答道。
竟然是许治泽先动的手,许辞有些吃惊。
她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腹,又试探地问道:“小泽经常来这儿找你们老板喝酒吗?”
不是酒精作祟,再联想到方才电话里女人的支吾,那就只能是情感纠纷了。
“许先生是我们的VIP,来得也比较勤。”女侍者有问有答。
“他们交往多久了?”许辞干脆丢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闻声,前方的女侍者差点脚下一个不稳:“这......这个是老板的私事。我们不清楚。”
许辞也料想到从女侍者口中也套不出什么来,当下点了点头不再出声,默默跟在女侍者的身后。
似是生怕许辞再问点什么问题,女侍者之后的步子就跟加了弹簧似的迈得飞快。
没多久就将许辞领到了出事的那个包厢。
她屈起食指轻敲了敲包厢门:“老板,许辞小姐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应答。
不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许辞留意着里头的声音,心里有些疑惑,和女侍者道了声谢,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
这是个中等豪华包厢,装修得颇具异域情调。
居中的深棕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一男两女,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垂手立着。
坐在沙发最左侧的许治泽几乎是在许辞刚进门的那一刹那就笔直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家长会上被当众拎出来的孩子一般无措地搓着手,面上带着十足的心虚。
“姐,你、你来了啊。”
他的额头被包了一圈绷带,依稀有血迹从里头渗出,远远看去泛着鲜明的红。原本英俊帅气的面庞就像是被胡乱涂鸦的画板,变得一塌糊涂。
右侧脸颊高高地鼓起,泛着青紫。两处嘴角也无一例外各自挂着彩,只是打了个招呼都能远远地感觉到他面上的肌肉有多么努力。
而距离许治泽最远的那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伤势可就轻多了。除了左侧嘴角带着与许治泽同款的彩,其余地方完好无损。
稍加对比,就知道这场战斗的获胜者是谁。
而且还是碾压式的胜利。
许辞忍着无奈扶额的冲动,心里立时什么讨公道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想着断绝姐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