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单独突出两间轩敞的屋室,专门阵放这攻城器:十多架的冲车、云梯……
满目皆是冷兵利器,若要近身相搏,想要活着,只能看武艺高低了。
梅望晴皱着眉:“就这些?”就没有稍厉害点的?
守备的兵卒,回道:
“这里是军中所有的兵器,兵卒们之前分配的兵器皆有记录在册,若是兵器坏了,或是遗失了,要凭身份名牌还有军中校尉的言书册告,才能重新发放兵器。”
梅望晴回到了城主府,赵霏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步入书房时,见赵霏正和几个将士们商议对战方案。
“无守城利器,此战难打!”
赵霏目色微凛,她扬首一问:“守城利器?莫非望晴有法?”
梅望晴想了想,道:
“我是有法,只是要在五天内打造出来,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还望赵霏姑姑将城中工艺娴熟的打铁匠、工匠、木匠,以及通格物一道的匠师,全部招集而来,我有大用!”
赵霏招来贴身侍人,吩咐一二,侍人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她起身离开书岸,又摆上纸,朝梅望晴招了招手,梅望晴会意,她来到书岸前,拿起笔,开始在纸上描画着,白纸上现出一具具奇怪的物什,有木制的、有铁制的、有的像弓,却在弦中搭箭处多出了一枝竖杆;有的像车,又像塔台;有的像大型的刷子;有的像箭,只在箭下面附着一物;有的像枪,却在尖头部加上一具;有的是像圆形的西瓜……
梅望晴全神贯注,她画了一张又一张,灯火噼啪一亮,映着她的脸如玉如雪,一双眼闪亮如星。她想了想,又在每张纸上注了名称,以及材质,一切完了时,她再抬头,书岸前已立着许多人,除了赵霏,张胜,还有几个女将,如徐沛、张瑾、伏容等,其余的几人她不认识。
赵霏捡起岸上的画纸,她细细看过之后,又分给房内其余人。
张胜诧异地看着她,问:“这些便是守城利器?”
伏容眸中微亮,声音有着金属般的质感:
“郡王,只观外形,便知是利器,只是如何用?器械特点,我们尚不可知?”
其余诸将亦点头称是。
“郡王,细细道来。”
梅望晴起身,负手而立,她淡淡道:
“那狼牙拍,还有夜叉擂,皆是守城的器械,专门对付云梯上的敌人!”
“神臂弓,是在弓箭的基础上改良的,朝学暮成,简单入手,威力强大。五十步外可射穿铁皮靶,三百步外可击穿敌人首级……”
“抛石机,顾名思义就是从城上将巨石(通常是五十到两百斤之间),抛入敌群之中,还有与它相仿的,较小型的投石机,石块稍小,五十斤以下……”
梅望晴话方落,就见书房里的几个生脸孔,面有犹疑,口里交声道。
“这些还都能理解,皆是守城与攻击的器械,只是这震天炮、飞.火.枪、飞.火.箭、火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是,不知能不能做出来!”
梅望晴见她们皆是四十往上的中年妇人,眉目或温和,或凌厉,肤色或微黑,或棕黄,皆用异样的眸光看着她。
梅望晴缓缓解释道:
“至于这震天炮、飞.火.枪、飞.火.箭、火铳……”
“震天炮:会火起,会生烟、会迷目、会爆炸,炮有大有小,小炮可炸伤炸死数人,大炮十人到百人不止,用火引之,最好掷入敌群密集处。陶皮为衣,或铁皮为衣,内有材料,这材料我要好好研究一二……”
“飞.火.枪:即是在长.枪上装有火.药,打斗时,既可刺敌,还可燃敌,兵卒身上可备数个药包,以便续力更换!”
“飞.火.箭:箭杆上绑一个火.药团,火引点燃后,发射飞.箭,火力烧敌军。”
“火铳:还可叫它火.枪,金属形制的远程射击武器,药房内填入石子与火.药,射程可达百米,速度极快,这推出镗内的石子,可击穿人的身子……”
她凝眉,又补了句:
“这四样皆需火.药,而这世间还没有火.药,火.药杀伤力最强,也很危险,就交给我来研究了!”
赵霏静了半晌,她转眸问那几个生面孔:
“狼牙拍,夜叉擂,五日内,你们能做出多少?”
“工匠的人手有限,这两样虽能做出,但五日时短,也不过百余个!”
梅望晴想了想,开口建议道:
“可将床榻、木门、木板拆开再加工,如此可省去部分加工的精力与时间!”
赵霏笑了笑,觉得有理:“如果照望晴所言,你们又能做出多少?”
那工匠想了想:“大约三到五倍”
伏容看着手上的画纸,她利目扫向几个工匠,发问:
“守不如攻,这神臂弓与抛石机才是机要重器,不知诸位能否做出来?”
工匠们有的眉目纠结,有的面有忐忑,有的沉默不语。
“神臂弓与抛石机,观图详细,一月之内定能做出来”
“只是这调试效果,反复验证都需要时间,五日的时间太短,我们还得再试试?”
……
赵霏清出了几间闲置的客房,这客房在城主府的偏僻处,庭前倒是开阔,左侧是一片荒地,生满了腰长的野草与杂藤,梅望晴打理了一番,充作她的实验房。
制作火.药,需要的原料有,硝酸钾:木炭:硫磺。
这木炭伙房中就有,梅望晴令甲兵去城中的药房里购了琉璜,和硝石(硝酸钾)。琉璜多见,这硝石却少,虽可入药,却多为辅助药。她想了想,这硝石,M国内战时,曾用蝙蝠粪来制作火.药,一般动物的粪便是硝酸钾自然形成的重要来源。
梅望晴去了城主府的马厩里,转了转,看了又看,她终于在马厩的木板、石墙上发现大量的灰白色的结晶,这便是硝酸钾了,她令甲兵们全部刮了下来,然后回到了她的实验房。
两个甲兵守着门房。
屋内的梅望晴是全付武装,铁甲覆面,铠甲在身,铁盾围了三面。她看着这一筐筐的材料,心里毛毛的。配制火.药很危险,但一想着,敌军二十万,不出几日便要来了,这宜兴郡,城内城外,前哨后哨,营垒上下加起来,也区区不过三万,死于敌手会很凄惨,配制火.药却很可能成功!这般一想,她心也平静了,胆子也大了不少。
门房外的两个甲兵突然听得一声爆响,接着鼻端是满是琉璜的燃烧味,她们急忙推门而入。
“郡王,没事吧?”
梅望晴一身银铠已成灰黑色,她抬头,干干一笑:
“我没事,这量没把握好,再试试就好了!”
两个甲兵又退到门外,接着屋内又接连传出“嘣”“嘣”地声响。
梅望晴头脸是保住了,只是满鼻子都是讨厌的刺激的琉璜味,她反复地试验之后,终于有了丰富的经验,火.药的配比有多样,通常硝酸钾用量配比最高,硫磺存在最弱,木炭要么与硫磺同量,要么是它的双倍。
硝酸钾:木炭:硫磺的比例;4:1:1 ,还有6:2:1 ,以及这15:3:2,梅望晴都给试了试,最后也确认了这硝酸钾用量越高,这威力也越猛。
先前只是投火纸点火.药,梅望晴觉得不方便,更不安全。她开始制作引线,用煮熬法,比例要低于火.药的比例,锅内加入清水、硝酸钾开始煮熬,硝水粘稠不再下滴时,不再加热,加入木炭粉翻搅,温度再次下降时,加入硫磺粉,不断搅拌,最后放入白色绵线……绵线干后,即成引线。
火.药用生铁或烧陶做外壳,因为烧陶的成本低,更易于批量生产,梅望晴制了大中小三样,画了图纸,令城中烧陶馆大量的烧制。
第四日的清晨,城主府,校场上。
梅望晴身后跟着两个甲兵,每人手里是一个黑黝黝的西瓜大的圆球。
她几步走近高台上的赵霏的身边,得意一笑:
“赵霏姑姑,我研制成功了!现在来看看效果吧?”
赵霏满目好奇,轻轻一笑:“是吗?”她挥挥手,清了演武场,众将即刻退到一旁。
场地上有无数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梅望晴。
梅望晴眉头一舒:“威力可能有点大,诸将退到两百步之外”她又对赵霏道:
“会破坏场地!”
“无碍!”
那个甲兵捧着火.药跑到场地中心,她弯身放下火.药,而后吹了火折子,点燃了火引后,她猛地起身,跋足往她这边跑,因为火引并不长,跑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她直接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