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望晴转身,对上一双黝亮、深情的眸子:“大美人技巧繁多!可见是青楼常客!”
池燕飞微怔,而后猛地吮上她的红唇,半晌才放开,低声呢喃:
“我曾邀你入梦,共享鱼.水之欢。”
“思你难耐时,便向苏灵雨借阅了绝版春.宫图。”
“图上欢.好人,入目成你我……”
梅望晴脸上满是羞色,不敢再看那双眸子,也不再说话。
池燕飞愉悦一笑,双手一探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带着蜜意:“望晴,你可还怀疑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失落,收藏本来就少得可怜,竟然不增反减!
上次掉收藏,是池大美人剧情占了上风,这次掉收藏,是姬嬛行为有点过火……
众口难调,有点忧心……
第42章 休离
丞相府,荣清阁。
梅望晴跟随池燕飞转入内室,顿时鼻尖满是又辛又苦的中药味,她张目看去,轩窗大开,屋内光线很亮,一岸一几,布置规整,却丝毫不见奢华,倒是十分的朴素。
一道清薄的男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是……燕飞还有…小言………”
梅望晴寻声而望,只见榻上躺着一人,他约摸四十许,天眉如画,秀眼清癯,此刻他形神憔悴,面色干白,整个人如一株霜下素菊。她微叹,这便池相正君,倒是难得一见的中年美大叔。
正君挣扎着要起身,榻前服侍的青年男侍倾身扶他坐起,又往他背后塞了靠垫,转手将外衫披在他身上。他一双眼定在梅望晴身上,细细打量,脸上浮现出几分恬淡的笑意:
“这便是安平世女,果然风采出众,我听说了许多你的传闻,胆大心细,机智无双,还难得至情至性,不愧是安平王的女儿!”
梅望晴有些受宠若惊:“正君谬赞了,望晴不敢当。”
正君又看了眼她身旁静立的池燕飞,眉毛轻拢,口中道:
“燕飞她外冷内热,还很执拗,她喜欢上你,一定给你添上了许多烦恼吧!日后……还请世女多多照顾一二……”
梅望晴眸含羞色,温声道:“燕飞…她很好,我们也很好……正君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燕飞的。”
正君深深看了她一眼,脸上是放心之色:“我信你!”
池嘉言瞠大双目,颤声一语:“父亲,你怎么这么说二姐,二姐她可不是断袖!”
正君瞅了他一眼,淡淡说:“我生的孩子,我会不知?”
池嘉言转眸,见池燕飞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身畔的“断袖世女”,这“断袖世女”还脸红害羞,不敢直视他二姐的眼!
他赫然一惊,十分意外,却并不觉碍眼,大约是美貌可悦人目!
不过嘛,瞧着“断袖世女”这副小郎君般的娇羞模样,至少可以放心了,他二姐可不是那雌.伏在下者,池嘉言面上微红,他竟在编排二姐与“断袖世女”床.第之事!他忙放空大脑,清心正气,却听父亲接着说:
“燕飞、小言,这些年我对你们不管不问,你们可恨我?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
池燕飞凝眸,声音质问:“我想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见你时常出神,你看那女人的眼里时有恨意……”
正君的脸色是灰败的,那神情却很温柔,声音很轻很淡:“我年少时遇到一位医女阿荣,她模样清雅,性情宽厚,是难得的女中贤士,我与她情投意合,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后来,我参加雅集诗宴,竟遇到你们的母亲池贞,池贞看中我颜色,派人上府求亲,池家是清贵世家,又有丰厚的聘礼,比之阿荣平凡的出身,母亲她很快就动摇了,答应了求亲,我寻阿荣不得,竟听到她别娶的消息,一时大受打击,母亲再问我时,我,无奈答应了池贞的求娶。
嫁过来之后,我并不快乐!池贞早有侧侍,生有庶女……再后来,我听闻阿荣因我别嫁,郁郁离世,而之前放出阿荣别娶消息的人正是池贞,可知我有多恨她,我心如死灰……不愿与池贞亲近……”
池燕飞黯然道:“原来如此!我与嘉言,竟是这般不被期待的来到人世!”
正君激动道:“燕飞,你和小言,是我最爱的孩子,也是这些年我的支柱……别恨我……”
池嘉言眸中水光四溢,他定定道:“生恩大于天,血亲为羁绊,父亲,我和姐姐又怎么会恨你?”
正君欣慰的笑了,又细说了一会儿话,他神情疲惫的睡了过去。
梅望晴、池燕飞、池嘉言三人缓步出了内室,离开了庭院,池燕飞突然脚步一顿,她转身,抬眸看向“荣清阁”牌匾三字。
她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原来竟是父亲与那医女的名字。”
池嘉言恍然道:“难怪母亲每次来荣清阁脸色都不好!”
梅望晴点点头,池贞自己不择手段拆散了有情人,这有情人还挂着牌匾时时怀念,池贞每次看到这牌匾,肯定十分心塞,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午时,景和斋。
梅望晴这是第一次在丞相府用饭,圆桌上的菜很是清淡,多是素菜这是池燕飞的喜好,那新添的两道荦菜,鱼和鸡则是特意为梅望晴加的。
才用过饭不久,两人并肩坐在院前的花荫下乘凉,突然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梅望晴扬眸,只见一个青衣侍人,快步跑到池燕飞面前,他脸上尽是惊惶之色:
“二小姐,正君他,他刚去了……”
池燕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正君离逝了……”
梅望晴心中一震,上午还好好的跟她说话,这会人竟就走了!她侧目看去,池燕飞目色.欲裂,神色哀绝,虽没落泪,却比看着她落泪更难受。
梅望晴伸手一揽,将池燕飞抱入怀里,口里道:“燕飞,别怕……”
“你难受就哭出来吧……”
“不要忍着……”
梅望晴感觉月匈前衣襟已被浸湿,她伸手落在池燕飞的头上,轻轻抚过那乌黑的发,她感觉池燕飞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需要抚慰的小兽,她朱唇一启,声音低缓:
“人到头来都会离去,只有那些亲爱的人,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所以他们也好,我们也好,心在一起,并不孤单……”
池燕飞伏在她怀里哭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睁着朦胧泪眼静静看着她。
梅望晴抬手轻轻擦去她眼下的泪水:“我陪你……”
池燕飞缓了一会儿,举步朝荣清阁而去,梅望晴随行一旁,到了之后,荣清阁内传来阵阵哀恸哭声,有服侍正君多年的几个男侍,还有就是池嘉言,他正倚靠在正君的榻前,哭得是梨花带雨,他调眸看来,伤心嚎道:
“二姐,父亲他,永远离开我们了……”
“不,他没有,他活在我们的心里……”
梅望晴问服侍正君的侍人才知,正君离世前口里一直唤道:“阿荣,等我,我们马上就要在一起了……”
池燕飞静了良久,脸上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生不同衾,死当同穴,这是父亲的愿望”
池嘉言一怔,红着眼:“二姐,你?”
“求池贞休离父亲”
梅望晴的心猛然震动,她呆呆看着脸色深静的池燕飞,果真是孝女!还是无视纲常的孝女!她紧紧握住池燕飞的手:“做你想做的!我支持你!”
池燕飞轻轻点头。
前院,正厅。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正厅内缓缓响起:“求池相休离父亲。”
池相瞳孔收缩,她猛地挥落几上茶盏,接着是噼里哐琅一阵瓷器碎裂声,她暴怒:“果真是孽障!”
池燕飞脸色如冰,她屈身下跪,池嘉言咬了咬牙,他也下跪。
池相冷冷睥视二人:“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她猝地起身,朝后室而去。
梅望晴走至池燕飞身旁,柔声道:“燕飞,你先别急,池相不应,但在梁国还有能让她应的人,我去…趟皇宫……”
池燕飞蓦地扬首,黑瞳直直看她,那声音不容抗拒:“答应我,不许找太女!不许与她交易!更不必强求!”
梅望晴微愣,她点头:“你放心!”
……
马车往皇宫而去,守卫宫侍并不放行:“可有入宫召令?”
梅望晴掀开车帘:“没有……”
守卫宫侍神情不屑:“没有就敢入宫,这胆子可真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