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池燕飞回到池府后,方用过晚膳,池贞留下了她。
池贞问:“可要收房中人?”她又道:“李侧夫身边的二个侍人模样好,品行也不错,燕飞你已过了抚月匈期,该收人了。”
池燕飞冷笑:“不用了。”
池府里的这些个侍人,见池燕飞如柳条般抽长抽高,芳华日盛,渐渐起了淫.性之思。有悄入景和斋,解去衣衫,欲行勾引的;有的趁无人时,投怀送抱,诉说倾慕……
池燕飞以前从不打男人,也未打过女人!池府里有武师教了拳脚功夫,她武艺还不错。池燕飞想:你们这些下作的东西,惹毛了我!你们的身子这般丑陋,真正是恶心到了我!所以,我一样会打男人!
她第一次动手打人的结果是,这些人再也没在池府里见着了,被侧夫清理出了池府。同样的,那些十七八岁的下侍们也不敢言语挑逗,最多只眼神乱瞟几眼。之后,池贞的侍夫侍人们,又起了牵线搭媒的心思,皆是各家的侄子外甥之流,池燕飞断然拒绝。
再次入宫,皇上竟当殿问池贞:“池丫头是否订亲?”
池贞呆了一瞬:“否。”
皇上又道:“如此正好,池丫头,朕瞧着很是喜欢!朕的儿子多,可任她挑选了。”
皇上此话一落,上池府求亲的人少了,然后没了。池燕飞虽恼皇上强势决定了她的未来婚事,可回府后没了乱七八糟的搭媒之事,清静了许多,她便懒得多想。
池府,池燕飞是厌恶了,她决定另置园子。
池燕飞的父亲出自周氏嫡支,出身不俗,嫁妆丰厚。她父亲在礼佛之前,将这些田产、庄园、铺子分为两份,她与池嘉言一人一半。池燕飞想着要赚钱,不能总靠着池府过活,也不能动她父亲的铺子田产,便拿出多年积蓄,有皇上的赏金银帛,还有池府多年的月例,她于京中选了两处地段不错的铺子,重整装修一番,然后出资购入名珠、良玉、原石,进行加工设计,雕琢成玉饰,或是摆件。其中有半数请工匠师雕刻,半数归池燕飞操刀定型,成品一出市场便遭抢购。这些玉石饰品,成品摆件,质地润亮通透,加上造型精美,往往利润高,池燕飞这玉石轩的两家铺子,一年净赚五千银。
这一日,池燕飞来店里查账,遇到了苏灵雨,她出手十分阔掉,一千两,要订一座大型的玉石摆件,条件是:玉石必为珍品,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雕刻出一座能艳惊众人的生辰之礼。这礼要赠与她的奶奶,现任苏家族长。
管事收到池燕飞的眼色,直接答应了下来。
苏灵雨见到静坐一旁,闲闲饮茶的池燕飞,她的眼睛一亮:
“你便是池燕飞,京中第一才女兼美女?”
池燕飞眉梢轻皱:“论才华:崔文茵不差我分毫;论美貌:阁下艳美惊人;可见这京中谣言误人!”
苏灵雨眉开眼笑:“不错!我虽自视甚高,但在池小姐面前,不得不甘拜下风!”她接着又道:
“池小姐亦是雕刻大家,想来也与这玉石轩有合作吧?”
池燕飞挑了挑眉,她倒是猜得离真相不远了。
“我可以加价,此摆件由池小姐亲自雕刻!”
“哦,为何?”
“池小姐在世家女郎中风头无二,可令此摆件价值翻升!”
池燕飞想了想,有钱不赚看心情,此刻她心情不错,她对苏灵雨的印象不错:“好!”
再后来,玉石轩,偶尔能遇上这苏灵雨,她倒也直接:
“我在倒卖玉石轩的的玉器!”
池燕飞瞪大眼眸。
“自然,我没那么傻,在京城里加价卖,那样也卖不出去!我在江州有两家店,专门倒卖京中特产!这玉石轩的玉器虽贵,可十分精美,江州不缺口味高、又有钱的主,所以还是有市场的!”
“你可真够直接!”
苏灵雨眼珠轻轻一转:“我虽直接,也是看人的,池小姐,自不会因此小视于我!”
京中的花宴、诗会、雅集上渐渐总能看到这位苏灵雨,她容貌艳美,头脑灵活,口才了得,听说博得了苏家族长的喜爱。她也入了崔文茵的眼,加上池燕飞,三人越走越近,友情渐深。
池燕飞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崔文茵娶夫了,她的夫君出自东城的书香世家,性情倒也纯良。京城里,姻亲联合,世家之间往往沾亲带故。池燕飞作为接亲队中的女郎之一,来到新郎家,她见到了孙垂文,还有安平世女。
孙垂文身旁坐着天然纯稚的安平世女,一张脸虽没完全的长开,可见秀美无双,她一双黑黝黝的眼一直盯着孙垂文:
“文哥哥,你饿了吗?”
孙垂文的目光显然有些不耐烦:“不饿!”
安平世女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她三两下解开了系绳,打开油纸,捻起一块芙蓉糕,递到孙垂文唇边,他僵了僵,只得张唇含住。
安平世女见状弯眉浅笑,然后又捻起一块,自己细口吃了起来。
那孙垂文却趁安平世女没看他的间隙,吐出那芙蓉糕,扔在角落里。
这孙氏果然品性不正,这位世女有此人为未婚夫,真是可惜!
池燕飞暗叹之时,抬头间,那位清贵公子——许攸,已扬起眸来,对着她柔柔一笑。
身旁众位接亲世女,不禁开口调笑:“燕飞的魅力可真大!”
“就是,今儿都不知有几家公子对燕飞暗送秋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池燕飞的番外写嗨了,竟然写成了回忆录,无奈只得砍去……
突然发现我是个行文啰嗦的作者!
第83章 池燕飞番外,下
转眼,来到了嘉平十九年,这一年,池燕飞十八岁,她周围交好的世家女郎们,在这个年龄大多已有娶亲,便是小池燕飞一二岁的,也有纳侍。
京城里关于她开始起了各种传言,诸如:
池相之女性情孤僻冷傲;还有恶意揣测的:京中第一美人无法人道;最多的便是:皇上想让四美之首的池燕飞尚皇子。
这样的传言,池燕飞已经听麻木了,无所谓了。
只是池嘉言十分生气,他总说:
“姬小六太过蛮横霸道、姬小八懦弱无能!谁都比不上我的好兄弟——李修竹。”
李修竹人品不错,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况且,宋珂已对他情根深种,她是京中难得能入池燕飞眼的,气概英武的女郎!莫说池燕飞对李修竹无感,便是有上半分好感,也会及时掐灭,退让给这位宋珂。
池嘉言有时还道:“二姐若对阿竹无意,便是许攸也不错了,他那么喜欢你!可惜他了……”
……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
这一日,京城的云韶馆,热闹非凡。
云韶馆分为上下二层,一楼大堂中央搭了个高台,通常是乐师们在锦帐后奏乐,舞者们在台前起舞,这高台下围坐着一圈的看客;二楼则是装修精美的包间雅座。
兰韵间。
“安歌先生奏的曲,风清雅正,往日里来听他演奏的多是些个文人秀士。”
崔文茵饮了口茶,她一双美目下瞟,落在一楼那满座的大堂听客中,口里道:“不像今儿,竟人满为患!这些个贩妇走卒,竟也有了兴致跑进来了!”
池燕飞搁下手中茶盏,眼睛落在一旁苏灵雨的脸上,见她笑颜如花,淡声道:
“你说有好戏看,就是指这个?”
苏灵雨扬起长眉,朱唇轻启:“我若说清楚了,那就没了神秘感!你们还是老实地看听戏吧!”
崔文茵眼瞳浅阖,声音微沉:“云韶馆多是乐舞,何曾如戏馆有生旦?”
“好吧,是我失言!这个是新的戏种,好像叫歌舞戏剧?”
“哦!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
这时,一楼的高台上忽然一阵锵锵音起,大堂内霎时一静。
池燕飞眸光落在高台上,只见一位劲装疾服的男子从帷帘后缓缓步出,他迈入高台,喝地一声,拔剑而起,竟在台上舞起剑来,伴着他的清鸣剑声,锦帐之后传出淙淙如水的琴声。
这男子的剑舞层叠起伏,哗哗逼人,那琴声在和着这剑舞,不断起承转合,男子最后挽了个剑花,立于台上一动不动,只那张脸怅然神伤。
大堂内有人感觉莫名其妙时,那男子忽然动了,他收了剑,呆坐一角,口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