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叹了口气:“看我也没用啊,时辰不到,还早着呢。公主你先忍着点,瓜熟蒂落,别心急啊。”
“可怎么她已经疼成这样了。”
“本来就是这样的。没麻药以前女子生产也都是这般模样,奉圣妇人产子至今还是如此。我现在也真的没办法,我手头只有细麻散,可公主又用不了。也不会太久了,公主你再忍一忍。长丹,你陪她多说说话,能稍微好一点。”
远处两个正在监视明蚌重臣的监察看着公主痛苦的样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500年没人产明泣珠了,公主自然不知。”
“对啊,现在是正常的,确实和女人生孩子一样,开始痛就说明珠子要成了,之后还会辛苦些,大概三日左右便可以了账了,命已至此公主还是看开些吧……”
“滚!你们给孤王有多远滚多远。”公主捂着肚子大吼,活像只愤怒的狮子。长丹也懒得废话了,直接把公主抱上了车,恶狠狠地命令道:“还有气力废话。一炷香后,马上出发。说马不行的给本公用腿跑。”
见海公真的生气了,兵丁也不敢大意,一个时辰的路,只用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太阳一点点下山,与慕海的交接却按部就班地缓慢进行着。长丹面沉似水地监督着一切,好容易熬到最后一辆车,长丹悄悄松了口气,谁知銮车却出了事。
“朱儿,你快过来。”一个男装的妇人从公主车里伸出脑袋,“见红了,銮车下不了净房结界。我现在赶紧搭帐子,得在这里了。我已经通知了国内医馆,我搭好帐子你就赶紧抱她过来。”
“哟,公主这还挺快。”两个本来要跟着队伍回奉圣的监察又过来嬉皮笑脸了。“海公,陛下有令让我俩服侍公主到最后。也是有缘分,咱就一起看看这500年未见之景。”
长丹抱着公主,脸色已经不能再差了:“看清楚了,我怀里的再不济也是御封的异姓公主。你们几个侍族的男子算什么东西,也敢窥视公主?路上公主的誓言你们听见了。她不论生死、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人。
我国贵妇是我邀请来看产珠的,她们没看见,倒让你们进去了,那我的脸面就丢尽了。更何况这里已经是慕海了,陛下都了说两国是邻国,你们在慕海行奉圣旨意是想吞并我们吗?”
“城门将军,劳驾了,麻烦送这两个企图挑起两国战事的宵小离国。”
“海朱,奉圣可是慕海的主国。奉圣国君令我们来监察,你还敢抗旨不成?这所谓的月珠公主说好听的是个公主,说不好听的不就是个陛下随意送人的物件儿,你……”
砰一声,长丹周围升起了巨大的灵气风,车队都刮乱了。乳白色的风像有实体一样,将两名监察高高地拍在了城墙上。两人像甩在墙上的西红柿一样,被拍出一抹鲜红,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你们两个还不配脏我的手。”长丹不屑地盯着地上两个重伤的人,“英将军,劳烦您把他们两个扔回奉圣的队伍。不用太小心,押送的军队已经签字点好自己的人走了,死一两个不关咱们的事儿。”
“你不能这样……”“长本事了,臭小子……”两位监察被巨鹰抓着升到空中,身子动不了嘴里却痛骂着长丹。而他却像没听见一样,在明蚌人惊恐的注视下,抱着公主进了帐子。
见奉圣人走了,明蚌人也纷纷下车侯在帐篷外。几个守城的兵在帐篷口和四周环绕着,倒是没有对明蚌人动手的意思。
天渐渐黑了,营地里黑黢黢的一片,只有帐篷里亮了灯,里面的情景像皮影一样,被映了出来。寂静无声的营地里,也只有帐篷中传出的声音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这沙漠太干,不能让她现原形,只能人形硬生了。别担心,她的年纪正合适,很少有出问题的。”
“好痛,长丹这怎么比种珠核还疼啊。”国主的体面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公主依在长丹怀里止不住地哭喊着。
杜大夫也很心疼:“公主不瞒你说,在大夫看来那点外伤跟这种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在慕海正常情况肯定是要用药的。现在没办法,再忍忍,用点力气让它往外走走。等再开一点,我就可以拿刀子进去开口子了。”
“杜伯……额,杜婶,能不能直接生啊,干嘛还要等开口子,没看不行了嘛。”长丹抱着公主焦急地看着杜大夫。
帐篷外的大风吞掉了不少信息,最前排的丞相听见了模糊的对话,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衣服。
“怎么可能自己出来?!”
“不是说……”
杜大夫指指公主的肚子也急了:“这里面是什么你不清楚?怎么可能像小蚌一样有角能自己出来。”这话显然在门外明蚌族的心里又扎了一根刺……
“开了,开了”杜大夫兴奋地取来刀子,“放心啊,下次就没这么麻烦了,到时候你应该已经是完美的人身了。我们这边也有条件给你用药了,就跟凉了的感觉差不多,不会这么疼了。”
“绝没有下次了!”公主嘶哑地吼出来。
“……这个你们自己商量,咱先把今天这个解决。”
“海公爷打得好算盘啊,”帐篷外的甄丞相运足灵力大吼道,“此生害公主产珠而死不说,还利用誓言逼她世世如此,如此手段不怕报应吗?”
可很快这声音就被公主的哭喊声盖过了。公主抱着长丹的脑袋,狼狈不堪地嚷嚷着:“我真的,我真的快不行了。”
“再忍忍,马上就出来了。一定撑住啊!”
“长丹,那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一定答应我……”
公子还没说完不再要孩子的要求,帐子就被提着两把冰刃的丞相闯了进来,外面满是兵丁阻拦明蚌人的声音。
“都莫造次!”甄丞相红着眼睛高喊一声,外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朝丞相低头跪在帐子门口:“禀海公,我亲眼见过产海泣珠,此时让明蚌自己产珠和杀蚌取珠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既然国主已经开口了,求您给她个痛快吧。”
屋里的三个人谁顾得上她啊,侍卫忙冲里面低吼:“你胡说什么呢,还不快出来。”
哪知丞相根本不为所动:“您愿不动手,好,我来。”说罢,在明蚌族人的惊呼中,甄丞相提刀扑向了大床。快要到床前时,人便被官兵施法定住摔在了地上。为了避嫌,屋外的守兵谁也没敢进去把人架出来。
“再使点劲,就要出来了。”杜大夫如释重负地喊了出来。砰一声,像酒桶的塞子被胀开了一般。接着就是水花花冲到地上的声音,有东西咕咚、咕咚落在了床上。
帐篷外的人群中传来了阵阵哭声。丞相也哭了,只是僵在地上念叨着:“公主我对不起您,我没保住梦儿,我没脸见你……”
“朱儿,你别傻愣着了,快拿个小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沾了土哪儿再找去。”
“杜婶怎么是紫色的?”长丹的声音显然还是傻傻的。
“没事儿,公主骨架小、灵力不足,耽搁时间久了而已,哭出来就好了。公主这边我还得处理一下,你弄好啊。”
“紫气护体没听过吗?那是我明蚌族人的血肉,日月沧海都为之哭泣,”甄丞相在地上痛斥着,“这海泣珠自己要是能哭我就……”
洪亮的哭声二重奏响彻了整个营地。
“就……真是活见了鬼了。”
不止跌在地上不能动的丞相吃惊,外面几近暴动的明蚌人也瞬间安静了下来,仔细捕捉着帐篷内的动静。
长丹似乎终于想起了甄大人,擦擦手冲门口喊道:“外面的兄弟麻烦撤了这定身法,有些事儿,我得拜托咱们甄大人。”
☆、三米大的火锅加盐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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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嫡孙丞相解危局,伴发妻俊才忘天地】
定身咒一解,已经摔得七荤八素的甄丞相便挣扎着爬了起来,怔怔地望着长丹正笨手笨脚地把包得歪歪扭扭的孩子塞进公主怀里。
“还疼?”看着公主还不睁眼,长丹有些着急。
“嗯……”公主有气无力地应着。
可长丹一听就急了:“杜嫂,怎么回事,是不是弄伤了?”
“正常的,都一样。你如果不放心,就揪片叶子给她。”
杜大夫话音刚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便落在了公主身边。一边伸手去够自己头顶紫色的叶子,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