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告示也恶狠狠地警告,如果有作奸犯科的奸佞者,城珠来了也是要算总账的,还举了不少详细的例子,吓得不少人也是连夜跑路。
三年时间在灵界并不长,期限一到果真有三颗城珠飞入三城,像其他城池一样为城池落下保护层,界限内还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两途地。
只有端木城最为特殊,并没有分出内城和两途地,市民在城内来往也更加自由。只不过为保证安全,慕海国民回国需要先去临近城市的两途地才能辗转回家
对奉圣人这里就真是奇妙无比了,除了持使节令的,有人进城会畅行无阻,有人却感觉拍在了墙上。更奇妙地是,三年间有一座八角形的石塔在城珠下面拔地而起,却只见傀儡忙碌,从不见一个人来……
☆、这事儿在奉圣可能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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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楼广结八方客,祥瑞鸟惊迎祥瑞兆】
渐渐地,对于谁在设计建造这座塔两边的人都开始好奇了。毕竟,一个做工的妖都没见过不说,连没总工、东家也根本从没露过脸。
天天画着图纸的纸飞机往来穿梭,到了塔内便将字和图抖下来,成为傀儡们下一段时间的任务。也有明白人瞥见过图纸,望着一点点长高的砖塔感叹:八角塔看着简单,可一砖一瓦均合八卦奇门之象啊。
从那以后,对于八角塔的来历便开始众说纷纭,两边都在猜到底是慕海还是奉圣下了这样的手笔,或者说哪边才能有这样的人才。
有人猜,端木城建成后必将如慕海一般灵力充裕,这里定然是大祭司为陛下修建的新丹房;还有人猜测,只有奉圣的凤凰族得了风后之术,能出这样的设计。定然是举全族之力在这两都管里建楼,为前两年被慕海无端扣押的子弟留一片容身之所,解骨肉相思之苦。
猜测越来越多,传得也越来越真,在城珠就位后半年终于到了八角塔揭幕的时候。红布揭下,石匾额鎏着金字,竟是朴质的茶楼名字:八方楼。
人群前排,一位小夫人红着脸被身边的伙伴推搡着,化为一只金色的凰鸟,轻盈地飞上藻井顶端,在上面提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地下人的掌声中,凰鸟竟然哭了,泪水化为火焰落在石头地上将地面烧出了两块白点。那一天,所有人才知道,这茶楼是慕海营造阁的珺贤夫人领着人建造的,而她曾经是奉圣的一只险些被沉潭的凤凰。
茶楼坐落在了城珠下面,仿佛城珠祠一样,地下成了慕海国民出入国境的天然出口。每天两国商旅往来穿梭,再加上菜色清雅价格公道,任何时候都非常热闹。
很快人们在八卦之心的推动下,发现了建楼的珺贤夫人竟然是老板娘。店中招揽生意的不少影石画像都是店主夫妇和朋友的日常生活。儿自打知道了屋里挂的是影石不是普通画像,挂有五只小凤凰的屋子总能吸引最多奉圣客人来沾瑞气。
一层大堂,怕是这里唯一一件创作的艺术品。青铜的雕塑有天鹅大小,看样子似乎是一只沉睡的凤凰。因为也是瑞鸟很快这里便成了端木城的重要景点,不少奉圣人把雕塑当成了沾福气的地方。在连续五天每日花两刻从雕像缝里扣铜板后,店主索性破罐破摔,在雕像前面放了个聚宝盆收钱。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店主夫妇每日秀恩爱的画面。中午和晚间老板娘都会来看望丈夫,若是休沐日还会来帮忙倒倒水。知道两人都是凤凰,店里的人每日来“看戏”都觉得被瑞族加持了一样。
不想,一日珺贤夫人竟然晕倒在了店里。一个主事赶忙去叫来了大夫,店主则忧心忡忡地将人抱到了小屋。
谁知不到半刻,门里竟然传出了争吵声。
“怎么会这样,这绝对不可能的。”店主似乎要把大夫吃了。
大夫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居然还喝了口水:“二位可已成年?”
“那是自然。”
“那二位近三十年可有涅槃过或者孕育过子嗣?”
“都没有啊。”
“可……分房而居或者用其他法子避开?”
“……”
许是两人沉默地摇了头,大夫都被气笑了:“二位正值盛年,身体康健,灵气充裕,又没有刻意拒绝子女的到来,小夫人有了孩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可我凤族除了鸣霄夫人,百余年……”
“别的我个大夫不知道,二位入主城三年,体质已经与其它国民无异。此端木通商城虽无保护层,但有城珠灵气充足,入城条件也和入两途地一样,自然与在其他城中相同。”
“可我就……”
“唉,奉圣许是不教,”见店主说不出口,大夫贴心地接了话,“您二位的身体情况,一次其实也是很可能有的。若是您二位恩爱相处三个月没有动静,您反倒该来找我。”
“……”“……”
“我走了,这补气血的方子给小夫人吃七副就好了。平时别让小夫人操劳,特别不能提重东西、不能熬夜。别看我了,现在已近三七之日,卵黄、卵清都凝好了,我是不敢下反着的方子的。还是准备一下孵蛋吧。”
大夫笑着接了诊金摇着头走了,房中的哭声则越来越大。从低声抽泣,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都怪你,不是骗我说不会有问题吗?这怎么回事儿啊。东家把大生意交给咱俩,这,这不是搅和吗?”
店主无奈安慰了妻子半天,听得半个茶楼的人都放下了筷子伸头来看热闹,才终于劝住了人,将妻子拉到雕塑前施法。
一张符纸燃尽,雕像竟然活了。这下更是吸引眼球,不少楼上的客人都起了身,就差围过来看了。
“天啊,你怎么这时候来找我啊。”一个含笑的声音从雕像中传出,本主好像正在施法。
“……您方便吗?”夫妻俩脸上此时只剩尴尬二字。
“特别急吗?我正驭傀做饭呢,房子都快黑了。”
“嗯……东家我们可能影响您的大生意了。”
“怎么了?”含笑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严肃。
“这个,我们,嗯,珺贤她应该是有了,大概十几天了……”
“呦,没结卵壳就能发现,够厉害啊。你俩等下啊。”对面的声音突然远了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天可怜见,这饭终于可以不用做了。言儿跟你妈说赌局我赢了。让她别演算了,她一个人还能算过整司的啊,赶紧到牛厨居定桌去。”
“语儿现在去抱弟弟妹妹啊。对,就是前天一起学的那个傀儡术,记得先把手上的墨洗了。”
“词儿你飞得快,你去……凤翊词!!!你把那个行露丫头放下,仨尾巴都掉毛了,你怎么弄回来的,待会冬儿姨来了你怎么给我还回去……”
王爷连珠炮一般地训着几个孩子,把两人吓得呆愣愣的,身后的客人里却发出了阵阵笑声。“欸……不好意思啊,那几个祖宗不省心,轮我带孩子就会瞎闹。”
“你俩不用担心啊,完全不影响我的生意的。想要就生,不想要,这时候打不掉的,只能处理蛋了。舍不得的话,我听说邻里药铺里有一种药,一次最多可以推迟产期50年。不过可能有点儿副作用,前几天会吐得厉害些,不影响啊。
我得赶紧走了,这几个祖宗一会儿没人看着就得掀了家。咳咳,别受我影响啊,这都是跟那俩见土没学野了的。”
众人才惊知雕像是活的,一片议论声中,夫妻俩进了里屋就再没出来……
第二天,店主照常出现在店里,照常各处招呼着,找着客人聊聊天。老板娘也照常来探班。只是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渐渐地,哪怕隔着宽大的衣服,外人也能看出来老板娘的肚子大了不少。
过了半个月,一项风雨无阻来茶楼招呼客人的店主消失了,仅剩下傀儡和两个主事招呼着客人。
又过了些日子,老板回来在雕像旁边垒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烤炉,还在里面烤了两枚蛋。打那以后,老板娘就天天守在店里了,时不常往烤炉里面添些火,眼中似乎有着无限的温情。
端木城的八卦之魄被这个炉子烧得越来越旺,街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猜这里面的是百十年间在奉圣绝迹的凤凰蛋,可也还有不少人还是觉得是慕海在作假。以至于奉圣国内,许多赌坊已经开了盘口,就等着看那烤炉里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