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一点困惑都是临时的，没有丝毫想要探究的欲望。
沙发陷了下去，孙子杨坐下来，沈葶瑜有意往后挪了挪身体，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我是要和你们公司合作研发新品的那个调香师。”
孙子杨说完这一句沈葶瑜总算正眼看他了：“你？”
靠？莫加林说得那个人就是孙子杨，那么她们谈论的那个青梅竹马不就是她自己和孙子杨。
她眼眶还红着，孙子杨望着她眼底的红说：“我以为你都知道。”
他多少有点遗憾。
他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但是沈葶瑜对他的全然冷漠真完完全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是因为我……们之前的关系？”
她本来想直接问是不是因为她才答应的合作，想想未免太自恋了。
“不全是，两家公司能合作本来就是好事，不过我在答应的时候确实是考虑到了可以和你合作，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同学，再做一次工作伙伴。”
沈葶瑜抿着嘴，沉吟了几秒。
和一萘合作是最好不过了，但是这就意味着她要和孙子杨成为工作伙伴。孙子杨对她又比较复杂，她甚至觉得孙子杨就是想借着这个案子来接近她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要避开这个案子。
她就是一堵不透风的墙，想要让她不计较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她也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哪来的那么多的时间跟他计较。
如果是想越过她这堵墙，直接往墙里吹东风，但是很明确不可能的。
孙子杨想更进一步，想要慢慢让她原谅之前的事情，门儿也没有。
她敷衍着回：“如果你是来谈合作的，欢迎你，这个案子主要不是我负责的，我替你着专门的同事。”
像她们部门就是负责一个统筹，具体的接洽还是要和专门的部门进行对接的，这一点孙子杨应该是知道的。
都是成年人，孙子杨怎么可能连她话语里这点躲避也看不出来。他也不想深究这个话题了，转问她：“你的眼睛还行吗？”
沈葶瑜：“没什么问题了。”
实际上她的眼底还是有些疼的。
“你今天来是在策划上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的吗？”
“有”孙子杨拿过一起带过来的小袋子：“这是我回S市以来调出的第一款香水，送给你。”
沈葶瑜推了回去：“我现在有男朋友，不随便收别人礼物。”
孙子杨收回手：“你是认真的？”想了想又立马道歉：“抱歉，我怕你只是敷衍我，倒是也没必要。”
沈葶瑜脑子错乱了，孙子杨这么说内容实在是太大了，她有些冒火：“那肯定不会。”
“那这香水算我祝福你的。”孙子杨直接把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如果你好，我就看着你好，如果你不好，就随时来找我。”
孙子杨的话跌破她的眼镜。
她看着孙子杨的脑门，上面仿佛有“备胎”两个字闪闪发光。
第一次听到还有人主动要求当备胎的。
沈葶瑜浅浅地换了一口气：“孙子杨你不正常了？”
“太理智了往往也不会有好结果，人有的时候需要疯一疯。”他说得从容。
她有点没办法直视他，怎么可以在给他带了女帽子以后还能这么淡定地说三观不正的话。“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工作。”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想赶紧走了。
再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她能当场暴走。
孙子杨：“去吧。”
沈葶瑜离开之前撇了眼桌上的香水袋子，没拿。回到办公室靠上办公椅，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别提有多郁闷。
叩叩——
“请进。”
阳阳从外面拿着一个小袋子，边看边过来：“葶瑜，有人让给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扔了吧。”她都懒得看第二眼说。
阳阳的八卦之魂陡然间燃起来：“怎么？是追求者送的？你也要有桃花了？那我不敢扔，万一扔了你得桃花断了可是要怪我的。”
她把东西放在了沈葶瑜桌上。
“一朵烂桃花。”沈葶瑜说。
“有总比没有好，桃花总得开一朵，后面的才能跟着来。我不烦你了，你赶紧看看人家给送的什么吧。”
说完阳阳合了门出去。
沈葶瑜起来，随手把东西扔进垃圾桶里。
走出了几步又退了回去。
说起来她还没闻过孙子杨调的香水是什么味道，到底能有多好闻能让人这么夸。
她犹豫了几秒，又把香水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开了盖子嗅了嗅，倒是没有太大的惊喜。她对着空气按了下去，细细密密的水雾在空中散开，沈葶瑜凑过去闻了闻，没辨出来是什么味，但是确实是好闻，初初闻到让人的神经也松缓下来，后调还带着一些微甜。
这么好闻，扔了也是可惜。
她把香水放在了窗台边，打算以后就用它来进化空气了。
温筠恩在华耀处理新产品的案子，下午过两幢楼之间的走道去技术部门，在走道的电视上看到了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站定。
“我们下个季度的目标是……”高涵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不说了，跟着他站定去看前。
他们身后还有两个本部的工作人员，两个工作人员有些懵，不知道温筠恩这么站定看电视是个什么情况。
高涵看到沈葶瑜的眼睛被话筒捅到的时候不忍心地“诶哟”了一声。
那一下一眼看上去就很重，沈葶瑜几乎是马上低下头去捂住了眼睛，但是记者还是不依不饶。
几秒以后的画面，高涵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了。他侧眼去观察了一下温筠恩，全程皱着眉，没说一句话，脸阴郁到了极点。
“公司怎么能这样。”
“真是活该。”
高涵用手肘碰了碰不懂事地两个人。
温筠恩上上下下冷冷地扫过两个人，两个人才后知后觉，一脸“错了”的神态低下头，避免和对视。
新闻播出后两个小时，明昼就在网上发布了声明，电视台也道歉了。
晚上沈葶瑜还要加班，早楼下吃完饭，去店里买了杯咖啡，回到办公室边喝边打开电脑。
邮箱里来了一封邮件。
她把咖啡放一边点开了邮件。
“对不起沈小姐，今天没有听你的话，弄清楚前因后或就跑来你们公司，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她看了会儿，叉掉了，低头翻开今天的工作资料。
今天她的大名被同城的一些微博挂了一天，各种说法都有，她也不想提了。要不是公司出面，她都怀疑她能直接被骂上热搜。
莫加林怕她影响工作，给她在办公室放了半天假，结果就是本来该处理的东西，都放到了晚上。
嗡嗡——
沈葶瑜揉了揉眼去看手机，嘴角上扬接起来：“喂。”
“在加班？”
“在呢。”
“今天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沈葶瑜听出了他的不高兴，偷笑：“我等你问我呀。”
她最后那个“呀”又贱又软，带着南方女孩子特有的撒娇的意味。
其实主要是他忙，就算能力再大，沈葶瑜也不希望隔三岔五地拿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的抗压能力还可以，不会因为网上的三言两语就抑郁，最多只是生气，生了一下午气。
温筠恩轻叹口气，算是拿她没办法了，话题一转：“约个地方见面？”
“你还在华耀加班吗？”沈葶瑜问他。
“在，怎么了？”
“今晚我来找你，一起加班。”
温筠恩挑眉笑了：“你想法还挺多。”
“快把你身边的人都赶走，我来找你。”
她实在想见他，但是温筠恩应该不屑普通男孩子那种语音，视频电话陪伴那种，上次是他开车大老远地来找她，那这一次就换她去找他，公平。
她抱着一叠资料，自以为的华耀会和明昼现在是一个光景，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结果都八点半了，整栋楼都是亮着的，来来往往都是人。
沈葶瑜抱着一堆资料上了电梯，直接按了顶二层。
她直觉按了那个键以后周围投射过来很多目光，默默地低下了头。
上到顶二层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出了电梯还被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