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孔业?”这个名字有点熟,戴瀚漠没能一下想起来,就是那个和谢半辉并列老师最头疼的闯祸精的学生。
谢半悔解释,“他也是新城高中的。”
“你当初是跟他走的?”戴瀚漠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谢半悔咂了一下嘴巴,“那叫投奔,不是私奔。”
“在我看来,差不多。”戴瀚漠阴阳怪气地说。
谢半悔又催了一遍,“曹孔业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你没事儿的话先回去吧。”
“他过来我就要走?”戴瀚漠问,“我是你的情夫姘头吗?”
“……”好像是没这个逻辑。
戴瀚漠咄咄逼人,“我为什么要避着他。”
“……”既然他不愿意走,谢半悔不再催促,“不想走就不走吧。”
曹孔业高中毕业后,老爹给钱买了间店面,想着让他做点小生意,解决个人的温饱问题。谁知道曹孔业没和老爹商量,就把店面转手卖了,卷了卖铺子的钱来了南滨市。
当初听说谢半悔不准备上学了,是曹孔业建议谢半悔来南滨市的。
现在的曹孔业开了间门面店,混得还不错,开三十多万的车。
前些天,谢半悔借的就是他的车子。
车子从门口开过来,停得离工地有点远,曹孔业是走过来的。
“你打车过来的?”谢半悔打趣他。
曹孔业弯腰,拍着鞋面上的灰尘,嘴里嫌弃道,“你这里太脏了,回头我还得洗车。”
“矫情。”谢半悔笑着骂了他一句,问他,“找我什么事儿?”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儿,挺久没见面了,过来看看你。”曹孔业像是这才看到现场的另外一个人,扛了扛谢半悔的肩膀,“脸生。”
“戴瀚漠。”谢半悔介绍。
曹孔业不满了,“能不能走点心,你这介绍,怎么连职业也没有。”
“建筑师。”
曹孔业随口一问,“和你一样?”
“……”谢半悔吞了口气,“建筑设计师。”
“画图是不是很牛掰?”曹孔业这才正眼看戴瀚漠,小眼睛里放着光。
谢半悔指着还未成型的建筑物,“喏,食堂就是他画的。”
“手很高啊,一看就不是刚入职的小白。”曹孔业兴奋极了,他主动和戴瀚漠打招呼,“你好,我是曹孔业。”
“嗯。”戴瀚漠的态度不太热情。
可曹孔业一点没觉得尴尬,反倒是对谢半悔解释,“这一行就这样,脾气越大本事就越大,看谁都自来熟,能说会道的,业务能力反而不一定强。”
“牛粪上雕花,你就是个奇葩。”谢半悔自认没有曹孔业这样清新脱俗。
“他是哪家设计院的?”曹孔业的手臂搭在谢半悔肩膀上,他的手自然垂落的位置,刚好在谢半悔的凶上,像是悬在上面。
从戴瀚漠站着的角度看过去,曹孔业就是已经把手揉在了谢半悔的凶上。
只有他碰过的!
戴瀚漠皱眉,盯着曹孔业的手,恨不得帮他折断了塞进口袋里。
可曹孔业和谢半悔都没觉得这样的举止有什么不恰当的,相比较和戴瀚漠的君子之交,谢半悔在曹孔业面前更加的无拘无束,是真的把曹孔业当成兄弟来相处的。曾经因为陶彦君的事情,曹孔业又是个大大咧咧的豪爽性格,谢半悔总会误以为自己就是个男的。
看戴瀚漠冷着张脸,谢半悔兴致不怎么高,“怎么,你的餐馆要重新装修了?”
曹孔业晃了晃手臂,谢半悔跟着抖了抖,“谁说我会一直开餐馆的,我给你说过,以后准备开公司的,说不定到时候就差个设计师。”
谢半悔呲一声,推曹孔业的手臂,“他,你请不起。”
“他不是你熟人吗?你帮着牵牵线。”曹孔业手臂收紧,圈着谢半悔的脖颈,把他摁在身前,“总比你跟着杨宏伟捡他吃剩下的,要好。”
“滚,我是自食其力。”谢半悔不知道戴瀚漠的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了,他没心思和曹孔业玩闹,“我可请不动他,要请你自己请。”
曹孔业扛了扛谢半悔的肩膀,“我想请他吃饭,你帮忙说一声。”
谢半悔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曹孔业,“你自己说。”
“我不是和他不熟嘛。”
“我和他也不熟。”谢半悔回嘴。
“那能比我还生吗?”曹孔业压低声音,贴在谢半悔耳边,嘀嘀咕咕,“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湘园看房子了?那边现在在蓄客期,听说交订金的客户比推售的房源多了一倍,你能买到房子吗?”
谢半悔盯着曹孔业。
曹孔业轻轻地拍着谢半悔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保证让你选到房子。”
“楼层在十层到二十层之间。”谢半悔趁机添加要求。
“行行。”曹孔业肉疼不已,谢半悔说的楼层是一栋楼里最好的楼层,和其他楼层的差价高的,能到四五百一平方。
谢半悔看中的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如果曹孔业能帮他拿到内部价,一套房子能省不少钱,省钱就是赚钱,谢半悔来了兴趣。
“戴瀚漠,你来南滨有几天了,我还没请你吃过饭,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在曹孔业说湘园的房子前,谢半悔从来没想过要请戴瀚漠吃饭。
戴瀚漠说,“不是已经吃过了。”
谢半悔笑笑,“这次是我请,怎么,不愿意去?”
“不是。”戴瀚漠看着曹孔业,意思是,两个人去吃,还是三个人去吃?
曹孔业自觉地往前走一步,“刚好我也要吃饭,一块吧。”
没去太远,就在大学附近找了家烤鱼店,这家店楼上是个大的露台,在楼上吃烤鱼,别有一番滋味。
三个人吃饭,饮料肯定是酒,没要白酒,点了啤酒。
谢半悔摆了摆手,“今天我不喝。”
“怎么了?”曹孔业把两个一次性杯子倒满,一个推给戴瀚漠,一个留给自己。
谢半悔说,“没什么,就是不想喝。”
戴瀚漠举起杯子,凑到嘴边,嘴角勾出一个上翘的形状,很快被喝酒的动作遮盖住。
“行,不喝就不喝吧,今天我和戴工喝。”曹孔业一口干了,“这个位置看景是不错,就是地方太小,显得寒酸,戴工来南滨多久,下次我请你去别家吃。”
戴瀚漠手指捏着塑料的杯子,“时间不长。”
曹孔业想要拉拢戴瀚漠,就要先打听些情况,“戴工青年才俊,成家了吗?”
谢半悔正在挑着油炸花生米吃,闻言停下筷子,和曹孔业一起等待戴瀚漠的答案。
戴瀚漠挑眉,“没有。”
“有女朋友?”曹孔业又问。
谢半悔继续夹花生米吃,耳朵却是竖起来仔细听。
戴瀚漠这次回答没那么爽快,“要给我介绍?”
“看你手指上戴着戒指,以为是订婚了。”曹孔业帮谢半悔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戴瀚漠转着手上的戒指,看了眼谢半悔,“买来戴着玩的,已婚或者已订婚的身份,能省不少麻烦。”
“切。”谢半悔不屑地嗤了一声,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呢。
“你们这个行业,适合晚婚,要不结了婚和没结一样,不是害人家姑娘吗?”曹孔业给戴瀚漠倒酒。
谢半悔听得咯咯笑。
曹孔业恼怒地瞪谢半悔一眼,他把谢半悔叫来,是想让谢半悔帮忙活跃下气氛,谁知道谢半悔只是带着张嘴来了,一句话不说只顾着吃,害得他乱打拳试探戴瀚漠,“笑屁啊笑。”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谢半悔憋着笑。
戴瀚漠看着他。
曹孔业同样看着谢半悔,“怎么奇怪了?”
“劝着浪子不要回头,小姐不要从良,船夫不要上岸。”谢半悔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好男人不要结婚”。
曹孔业楞了一下,立刻去看戴瀚漠的表情,“这花生米是不是叫酒鬼花生?他没喝酒怎么就醉了。”
戴瀚漠看着谢半悔,意味深长。
谢半悔摇摇头,“我去拿瓶其他喝的,你们啤酒够吗?”
“够了。”曹孔业有点紧张地看着谢半悔,“需要什么叫服务员送过来就行,你就别下去了。”平时曹孔业不是这样扭扭捏捏,不擅长交流的人,可现在他不想让谢半悔离开视线,怎么说呢,觉得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