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头擦擦脸上脖子上的汗,都怪他捡到珠子得意忘形,跟周边人吹嘘自己运气有多好多好,差点惹上大祸。
来到城东当铺,找到当铺的掌事冯三,齐辰问:“有人在你这里当了一颗石头,我要那颗石头,你开价。”
他衣着气度不凡,冯三陪着笑脸说:“几位来的不凑巧,那颗石头,刚被人买走。”
齐辰:“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冯三:“跟公子您一样,都是小民惹不起的大人物。”
他又晚一步,齐辰再问:“他们去往哪个方向?”
冯三朝东边一指,齐辰带人向去追。
“公子,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把她......”死士比了个勒脖子的动作。
齐辰回望一眼,说:“不用。你们去追前面的人,我去见她。”
“公子小心有诈。我们还是陪着公子你一起......”
“不用再说。”齐辰扬手制止。
没了死士在身边,齐辰独自前去见,在幽郡跟随了他一路的女子。他走进一条巷子里,朝一个方向喊:“出来吧!”
“齐大哥。”杨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步子挪的甚是艰难。
齐辰看着她混的不成样,又复原成那个在上郡城门口,见着的小姑娘。
“为什么不回家?”齐辰问。在庄园里逃过一命,回杨家村才是她的归属。
听他说家,杨晴想上前抱着他大哭,又止住步子,站在原地,惶惶地说:“我没有家了。从那座大院子里活下来,又从火中逃出来,我一路乞讨着回了杨家村。可是,爹跟哥,都不在了。杨家村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齐大哥,我无处可去,流浪到哪里算哪里。好不容易见到你,我怕你还在怪我,我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跟着。”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齐辰看着她,露出来的部分,皆是伤痕。
杨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说:“是贾青,他叫那个坏人,烧死我们。我从火中逃生,跳到水中才活下一命,身上就留下痕迹。后来,我又与人争东西吃,又添了新伤上去。一来二去的,就成了这副样子。”
她觑着齐辰的脸色,乞求:“齐大哥,你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次?”
齐辰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扔她怀中,说:“我不能留你在身边。这些钱,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好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找个男人过完一辈子。杨大叔与杨大哥,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杨晴拒绝:“不。你曾跟我爹说过,我们杨家有什么事,你都不能推脱。我一个小女子,在这世上,谁都能欺负我。你如果不带我走,就不要给我钱,不然,我只会死的更快。”
钱袋被扔回来,齐辰也绝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他说:“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大哥,愿意无怨无悔地,照顾你,爱护你。曾经,我对杨大叔的许诺,做的丝毫不差。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你为了自己活,可以随意地牺牲他人的命,我不能留你在我身边,会让杨大叔更不安心。”
杨晴:“谁为了自己活,不会利用他人。齐大哥,你还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让那些为你建房的人,白白死掉。我跟你,有什么区别?”
齐辰:“你不愿意接收我的好意,我不勉强。”
他不留恋地远离,杨晴在他身后大喊:“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我杨晴没有你,也能过上好日子。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一马。”
身后的人,连喊带哭,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
她这样也好,有目标地活着,总比庸庸碌碌,不知所以的活着好。他的身边,只容下阿音一人,再没别的女子,能入他的眼、他的心。
第58章
“公子,珠子被我们夺回来,你看是否是真品?”
一颗圆滑的、鸡蛋大小的珠子,散发着荧荧光泽,看的久了,魂也要被吸进去。
齐辰道:“差不多就是这个东西。今晚不要休息,我们连夜回盛京。”
“是。”
他把珠子揣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如此重要的传说之物,来抢夺的人,必是不少。
他们一路骑着快马,中了几遭埋伏,损失了些人手,终是安全地将宝物带入宫中,放在齐后的手上。
齐后:“三弟,你的事情办的很好。你想要什么奖赏?”
齐辰:“在寻找珠子的途中,我遇上一位老神医,他推荐大哥吃一种补药。而那味补药就在皇室宝库中珍藏。我想请长姐,赐下那味补药。”
齐后:“你一向懂事。一会儿,你跟着掌事姑姑,直接去库房中取。现下,你过来看看这颗珠子。”
齐辰凑近,说:“长姐,想求什么?”
齐后:“天下。”
齐辰:“爹爹知道吗?”
齐后:“寻找珠子,没有父亲的同意,你能出得了远门吗?”
这话很是。从他出了一回事,爹爹的态度变得和谒多了,只是远门必是不让他出的。
齐后:“珠子的用法,待我研究透彻,你来试试许一个愿望。”
齐辰劝:“长姐,世上没有捷径可走。许愿,只能给人以心理安慰,并不能使人愿望成真。”
齐后:“你又在说胡话。若不然,这颗珠子,怎么闹得血海腥风的。前朝就是因为这颗珠子,才被赵氏捡了大便宜,坐上帝王宝座。”
齐辰:“前朝既有这颗珠子,为什么还会灭朝?”
齐后:“前朝末帝对着它许了一个愿望,第二天醒来,国家就亡了。兴许是他许愿的时候,心不诚礼不敬。”
齐后直接用手去碰珠子,被齐辰制止,说:“小心有诈,还是送入国师府,叫人验了再说。”
齐后厉喝:“快住嘴。送入国师府,宝贝还能归咱们齐氏吗?”
齐辰觉得她疯魔了。
齐后:“你先回府,等着我随时传召。”
“是,弟告退。”
齐辰步出皇宫,回望身后。光是走进这座庞大的牢笼,都叫他喘不过气来,若是叫他在里面住上一辈子,他敢肯定,他比这位长姐,还要疯狂。
阿音想去夺回的就是这样的日子,齐辰无法陪她,也无法去帮她。今后的她,会不会也像长姐一样发颠?
秦音觉得今日的心格外不宁。她盯着一页纸,半天未翻动一页。是他出事了吗?
齐辰刚到家没多久,就被天子下旨,押入天牢。
“齐辰借献宝行不测之心,意欲加害王后,致王后重病,故押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望。”圣旨的大意是这样说的。
几日过去,齐家没人来探望他,他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却知自己在劫难逃了。他没有死在她手中,却毁在自家人手上。
牢门被打开,齐辰睁开眼,来了一位全身藏在黑袍里的人,只余半个下巴露在外面,叫人窥见一点端倪。齐辰仍是认出他来,说:“你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她。”
陈思忧:“哼!我为什么不告诉她?知道齐氏损去一位未来的支柱,她高兴还来不及。”
齐辰:“她不会。”
陈思忧:“你就这么肯定?”
齐辰:“我跟她早已是一颗心,她想什么,不想什么,我很清楚。”
陈思忧:“你倒是会说情话,哄女子开心。”
齐辰:“你来不会只是跟我说这个。”
陈思忧:“不错,我来确实有事告知你:王后已崩,齐氏推了你出来顶罪。怎么样?你舍得阿音,不舍得他们,临到头,他们最先舍弃的却是你。”
齐辰:“长姐她,真的没了吗?”
陈思忧:“是,没了。因中毒而死,三天三夜不停地哀嚎,直至断气的那一刻。那三天,整个皇宫都能听到她凄惨的叫声。这里,离她的寝宫那么近,你应该听的很清。”
他确实听的很清。三日一刻不停地惨叫,声声叫人头皮发麻。
齐辰望着天牢顶部,说:“如了你们陈氏的意。你想怎么收拾齐氏?”
陈思忧:“哎,那颗宝珠,本应该是陈家到手之物,却被你们齐氏抢走,又被你亲手送到王后手中,怎能说是我们陈氏的过错?”
齐辰:“别再假惺惺了。你故意放出假消息,引得各路觊觎宝贝的人,去抢夺。齐氏早在你的算计之内。”
陈思忧:“既然宝物有毒,为何你没事?这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