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情吗?
应该是吧!
爱会让一个人变成一个酒鬼,如痴如狂。
是了,他就是这个状态。渴望见到她,心中思念疯长,每一天的日子变得漫长起来。
他爱她。他爱上了属于这个时空的女子。
但是,他爱她什么呢?
短短几日,秦音收到回信,她有点惊讶信的封数以及厚度。
饶是一向面无表情,说话永远没有起伏的秦央,也有点吃惊。
主仆两人拆着信,拿起信纸一张一张的往下看。前十五张,全是对一个男人的谩骂,叫秦音惊诧齐辰的词汇量之丰富。
秦音问:“扶桑公子的消息打探到了吗?”
秦央回:“消息还没传回来,我想应该很快了。”
秦音点头,“查到了,尽快告诉我。北边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秦央:“丰少主赢了一场胜仗,输了两场;表公子那边赢了两场,输了一场。双方的伤亡很惨重,听说各自损了一半的兵力。赵氏朝廷那边有人上书,治表公子的罪,两方人吵起来,一直没有结果。”
这个消息,对秦音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坏。至少秦丰还活着。
她始终记得自己是秦氏一份子。她对陈思忧再怎么欢喜,他都已娶妻生子,姓陈不姓秦。少女的爱情,往往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让那份最初的欢喜深埋心底,也许某天,回忆起来,也是种美好。
茶楼中,扶桑看着齐辰的回信,失笑:“他还是老样子,贬低一个人的时候,能用的词无一重复。我这儿有一封写好的信,你寄给他。”
秦音接过信。扶桑交待一句:“不要偷偷打开。”
秦音:“......”
扶桑以扇遮面说:“我个人有点害羞,别人窥见我的秘密,我会不好意思的。嫂夫人你不是外人,但是男人之间的事,女人知道了,不好。”
秦音看着他,说:“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齐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
秦音:“你不是他的朋友吗?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扶桑快速扇动手中的扇子,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这次出了意外,我就是专门来寻他的。”
要命,居然失忆,事情就难办了。
“你......”
扶桑快速起身,说:“我想起自己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完,嫂夫人那个,我先走了哈。”
“不要偷偷拆信哦!”他转头又交待一句。
秦音拿着手中信,衡量片刻,决定把信交给信使一块送走。他越是叫她打开手中信,她偏不上当。
不止她在打探扶桑的信息,扶桑也在打探她的信息。这个扶桑到底是什么来历,与齐辰是什么关系,现在如一团迷雾罩在她头顶。
从扶桑的口中,她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打探出来。
秦央传信:“主子,赵氏朝廷已经南下安顿好了,丰少主那边可能有麻烦。”
秦音:“麻烦?秦氏所有的资源供他一人使用,我是他的钱袋子,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因为对手是他曾经认识的人而手软,他当真是没出息!”
秦央咽下剩下的话,转而说:“洪姑娘约主子赏雪。”
第16章
“音姐姐,你来啦!”洪如如站在道院门口,迎接秦音主仆二人,说:“今日我一是约你来赏景喝茶;二是请你看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秦音对这个比较好奇。
“你陪我喝完茶,我就告诉你。”
“如何?这是我爹从贵人哪里新得的好茶。我磨着我爹,才拿到这么一点。”洪如如拿手做了个芝麻粒大小的比例。
秦音:“是比一般茶好喝些。”
洪如如笑:“能得你一句好,就证明这茶是真的不错。我下次再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让你掌掌眼,再拿回店里,不怕有人趁我爹不在,坑我了。”
秦音笑而不语。
她俩个能发展成姐妹,大大出乎外人的意料。
自那次,洪如如上门自荐失败后,好长一段时间不再上门叨扰,看见两人也迅速的躲起来。直到齐辰带着商队离开,洪如如再次上门。
“我是来赔罪的,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之前的不周行为。”她如是说。
秦音看着她。
洪如如继续往下说:“我思考了好些天,慢慢明白齐公子不帮我爹,他爱重你的原因。我既然是我爹唯一的女儿,他的一切理当由我继承。店里经营不善,我不应该推脱责任,任由我爹一人独抗,而我去找个外人帮我揽下店里的生意。”
“我娘生我一个女儿,再无所出,我爹无怨无悔照顾她近十年,从未动过纳妾的念头。”她抬头看着秦音,说:“看到你们夫妻和乐,就像看到了我爹跟我娘。相爱的两人,怎能容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爹从小养我跟周围的女孩儿不同,养的我心气儿也比她们高。一般的男子,我是看不上的,我爹也看不上,更别说与人做妾了。上次,我爹同意我给齐公子做小,是存了他的私心。幸好,齐公子一句没说拒绝了我。
我现在想的很明白:我爹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我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这次,我是以店铺老板的身份,上门请你帮我。”
秦音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洪如如:“我们联手,我替你把货卖到北边,甚至卖到王城去。利润三七分,你七我三,你看如何?”
秦音:“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想要跟我们合作的北方商人太多,其中不乏大客商,甚至皇商。”
洪如如:“因为信任、忠诚。”
秦音不解她哪里来的自信,跟她讲这两个词。她反问:“信任、忠诚?”
洪如如解释:“我们两家离得如此近,我跟我爹是什么人,你可以知道的很清楚。知已知彼,才能达成初步的信任,比那些不知底细的大商人靠谱的多。”
“不一定。你没听说一句,相熟的人坑起人来,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吗?”
“不,诚信做生意的人,绝不会无故的坑人。我爹爱抢别人家的生意,绝不会不讲诚信,这点你可以出去随便找个人问。”洪如如很自信。
她这点说的没错。洪恩是个唯利是图又极有诚信的人,不然也不会挤得贾青没地呆。秦音又问:“忠诚呢?你予我有什么忠诚?”
洪如如答:“忠诚。这就是我爹教我与齐公子做小的私心了。你们夫妻俩来到上郡城,暗中有无数双眼在盯着你们。你应该发现这一点,选择与我们家联手,我可以保证你在上郡城,不参与到任何势力里去,安静地过日子。”
她这是暗示,洪家是这上郡城的地头蛇,别人不敢动。
秦音面上无波,心中波澜跌宕,语调不变说:“我们两个在这里有这么招摇吗?”
洪如如应声:“不是这么,是非常招摇。你们两个就像是抱着金砖的金娃娃,如果发现没有护着你们的大人物出现,你们两个就会沦为他们手中的玩偶,任人摆弄,换取钱资。”
不是她危言耸听,是事实如此。两个如此打眼的人出现在,不算富不算贫的上郡城,谁不多注意一两眼。就连她爹,也曾推断他们两个是哪个大世家逃出来的小男女,行为举止处处与人不同。如果告官或是送回原籍,他们将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富。
这是一笔对双方来说,都很划算的买卖。
秦音思虑片刻后回:“我应下你的请求。”
洪如如从袖中取出一早准备好的契约:“我把合约带来了,你看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秦央取过合约,递到秦音手中。她看过上面的内容无什么大碍后,签上齐辰的名字,盖上店铺的章。
洪如如的目的达成,利落告辞,说:“重新介绍一遍,我叫洪如如。”这才是真实的她。
秦音点头。
“我先走了,回头见。”洪如如走的很干脆,一改原来弱柳扶风样。
大约从这时候起,两人时常约在一起,探讨些生意上的事。
“你看,它的色泽,是黄色的。绿色白色的玉,我见的多,黄色的玉,我还是头一次见。”桌子中央,一块布上放着一块黄色不均的玉,呈现在两人眼前。洪如如瞪着眼睛说。
秦音盯着它一眨不眨,时间像是倒回到十年前。
“爹爹,他们身上的玉都是绿的,你的玉怎么是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