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韩飞云不用这样紧张。
韩飞云擦了擦额头，吞了吞口水，颤巍巍道：“是……我……我知道了。”
“刚才你说京城的人都以为皇后是大云国之主？”皇帝问。
韩飞云点点头，老实道：“也是民间议论的，不……不是真的。”
皇帝再惧内，那也是皇帝，人家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刚才他那么傻的一段话，简直是找死。
“自然不是真的，大云国姓楚。”皇帝说着，看向叶瑶手中的扇子，沉声道：“瑶瑶，这扇子你拿着玩儿，还有想要的，让常德记下来，过些日子他们从宫里给你送来。”
哼，他竟不知道所有的事都要皇后点头才行了。
他喜欢叶瑶，他就是要把后宫那些好东西全部给叶瑶。他看看皇后怎么说！
皇帝气恼了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在那把扇子上，“韩飞云，你们韩家应该没机会接触贡品。”
昆山芙蓉扇突然流出去，必然有问题。
韩飞云一听，又慌了，差点儿要下跪，还是被常德给扶住的。他定了定神，才说：“我们韩家自然接触不到贡品，但……我们收这些玩意儿，若是有人缺钱，可以拿宝贝找我们兑换银子。我爹说过这把扇子也是别人过来兑银子留下的。”
他没说谎，韩家在京城没那么大的势力，平常也就是用银子收点好东西，绝不敢打那些贡品的主意。
“嗯。”皇帝颔首，脸色阴沉冰冷的，他其实相信韩家。
但贡品外流这件事，一定有人在后面做手脚。
他回去之后，可是要让人好好的查上一查了。
果然，这次出宫是对的。
他早该出来，听听百姓的声音，听听韩飞云这样孩子的声音。
不然他都不知道他这个皇帝在众人眼中，还不如一个皇后。
“主子，老奴以为，这扇子啊……您想给瑶姑娘，还要加个东西。”常德聪明，怕叶瑶因为扇子被皇后整，同意提醒皇帝。
皇帝闻言，侧眸睨着常德，“加什么？”
常德指了指皇帝腰上的一个小平安扣，笑道：“瑶姑娘年幼，凡事要求个平安，主子给她一个平安啊。”
皇帝送的，皇后就没办法。
-
第1202章 这是保命符
皇帝听懂常德的意思，看了看叶瑶，笑道：“一个平安扣如何可以？”
言罢，就看到皇帝将腰上系着的那块儿盘龙玉佩取下来，拉着叶瑶的手，将玉佩放在她手中。
这可将常德给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的说：“主子……这……这是……是传家宝啊。”
盘龙玉佩是先皇给楚灏的，意思是让楚灏留给太子。但是楚灏对太子一直不是很满意，玉佩在身上戴着那么久，从未送出去过。
皇后跟太子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由，但是宫里的老人，尤其是常德这样的，自小就知道的。
如今皇帝将玉佩给了叶瑶，却不给太子，怕是皇后母子知道，叶瑶的小命保不住了啊。
叶瑶一听传家宝，就脑补出了类似传国玉玺一类的概念，摇头拒绝道：“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一把昆山芙蓉扇就可以了，再要这个盘龙玉佩，怕是我的小命就在刀刃上了。”
“谁敢要你的命！”皇帝将玉佩扣在叶瑶手心，继续道：“不过是先父留下来，说是遇上合眼缘的孩子给了就成。你就是那个合眼缘的。”
“我……”叶瑶仍旧是有些犹豫的。
但是皇帝又说：“你若不接，这就是抗旨不遵。”
叶瑶嘴角狂抽，无奈的说：“这是逼人上刀山火海。”
“这是保命符，先皇的东西，有他如朕亲临，明白？”皇帝解释着，“即便是皇后跟太子，也伤不到你。”
叶瑶一听，这就相当于免死金牌啊，她看着常德。
常德那边点了点头，却不敢多说。
若是跟小农妇说这玉佩在手相当于储君，小农女怕是要吓得花容失色。
“拿着，我难得看到喜欢的孩子，不会害你。”皇帝拍了拍叶瑶的手背。
盛情难却，叶瑶还能怎么办，只有点头说：“好，那我就先收着。”
“嗯，这才是好孩子！”皇帝眯着眼睛，他现在是自带滤镜，看叶瑶是千般万般的好，恨不得她是个男孩子，直接收了当个义子。
“主子既然这样喜欢萧夫人，不如……”常德趁着没人看他们，大着胆子说：“不如收为义女，封个小公主什么的？”
有了封号，名正言顺，就算是皇帝送什么，也不会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皇帝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看叶瑶似乎没那么想当他义女，他怕惹着叶瑶不高兴。
这孩子聪明，他是真不想失去她的目光。
“此事容后再议。不是楚凌风在此？咱们去景王府看看。”皇帝岔开话题，对着叶瑶微微颔首。
叶瑶点头，给韩飞云这边使了个眼色，于是乎一行人就将皇帝送去景王府。
不过楚凌风人不在，他是亲自送叶玲珑去黑崖山，此刻正在回六福镇的路上。
景王府的那些嬷嬷内侍官全是老人，知道皇帝来了，是有条不紊的将皇帝安排好了。
而叶瑶呢，她是跟萧长庚一同安排孩子们入学去了。
王府这儿，皇帝坐在小凉亭那儿，看楚凌风种的那些花草，心情舒畅。
-
第1203章 倒不如珍惜当下
“常德，你说朕以前怎么没发现，凌风那小子养花草不错？”皇帝盯着面前一盆正在开花的墨兰，若有所思道。
“皇上，您要听奴才说实话吗？”常德给皇帝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着。
皇帝瞥了他一眼，轻哼道：“朕带你出来，自然是听你说实话。若你跟宫中那群货一样，朕还要你作甚？”
“皇上，您若是想听实话，那奴才就真说了。”常德笑眯眯的，观察着皇帝的心情确实不错，才继续道：“先前您不喜欢景王，自然看不到他的好。而且……景王身子不好，哪里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展示啊。”
楚凌风中毒的事，常德是听说了的，但皇帝一直被皇后影响，并不喜欢楚凌风，常德为了不惹皇帝，是一句好话都不敢在旁边帮着说。
皇帝楚灏听到这话，想起当时楚凌风离开的眼神。
终究是他对那孩子不好。
他总是介怀叶玲珑的事，不想看到楚凌风想起当年，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看不上楚凌风，也不愿跟他亲近。
但这两年，楚凌风变了，他也跟着变了。
“是朕亏待了他，日后真会补偿。”皇帝轻叹一声，想起楚凌风早年的孱弱，更觉得对不住。
他的孩子，流着他骨血的孩子，按道理说他是不该伤害的。
常德是不敢接这话，但他想到叶瑶那儿，又道：“皇上，您……真不给叶瑶姑娘一个封号？”
“朕如何不想给，但那孩子的脾气你也见着了，她不想要，朕强行给了，只怕她跟朕离心。”皇帝想到叶瑶的小脸，心就不自觉的化了。
常德看皇帝眸子里全是宠溺，笑道：“皇上对公主们都未曾这样宠溺过，叶瑶姑娘真是命好。”
“她是个苦命的孩子。”皇帝摇头，“若真是命好，应当生在帝王家，生在朕身旁，真定会让她成为大云国最尊贵的公主。”
常德听着这话，想起当年他对皇后叶玲珑说过的。
御医皆说皇后二胎是个公主，皇帝高兴时，对着众人说，要给小公主最尊贵的身份。
或许也是那时开始，后宫的人就盯上皇后，盯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若那个孩子出生，应当跟她一样大。”皇帝也是想起了叶玲珑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都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信了。
甚至信了十五年。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何，看见楚凌风的花园，再想起叶瑶的脸，他忽然在想，那个孩子真不是他的吗？
叶玲珑当真会背叛他？
“常德，你说……”皇帝欲言又止，对于叶玲珑，他总归还是有心结。
爱，那是真爱。
只是爱的其实也有些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叶玲珑当年入宫，并不是爱他。
他们之间永远横着一个人。
“皇上，往事不可追，倒不如珍惜当下。”常德明白皇帝想什么，他没明说，只是暗示皇帝对楚凌风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