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填写家庭关系,我都是写父亲已卒。我本想跟你好好聊的,但现在没必要了。我变成这样是谁的错?陆谦……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沈清砚脸上的笑意渗人,听得人毛骨悚然,压低声音:“我真的就是畜生……同意你那个捧在手心的女儿,跟她在一起,你会不会气死?想想挺刺激的,对不对?”
陆谦一听咆哮出声,当即冲上去想暴打沈清砚。教室与办公室的人听到陆谦的怒吼声,老师们急急忙忙跑过来查看,拉架。一群男老师挡在陆谦面前,保护脸上被打得红肿的沈清砚。
郭腾飞警告说道:“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在学校闹事,我报警了。你还说是沈清砚的父亲,我就觉得奇怪,他明明写着父亲已亡。”
“操/你大爷,畜生,你妈死了,就是个野种也知道进化好一点,你怎么就成垃圾泔水桶。你就是人渣,骚/贱。知道贱吗?跟你妈一个贱样……就是像你这样的脏东西,给老子摆正位置,真以为拿自己一回事了,你有精神病赶紧去治……”陆谦话没说完,一个少年高大的身影猛扑过来,朝着陆谦的身上怒拳狂怼。
功谌奋力地揍那人几下,怒骂:“操,你嘴巴放干净点!”
郭腾飞等老师狂拉住功谌的身体,呵斥道:“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沈清砚拽过功谌的身体,冷声道:“滚回去!”
“他骂你……”
沈清砚漠然道:“回去,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功谌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痕,鼻头酸楚,眼泪盈眶。
沈清砚脸上神色尽悉隐秘消失,只是伸手用指腹抚去功谌眼眶的泪水,冷若冰霜说:“进去!”
陆谦在教学楼吵了很久,因为跟学校领导认识,所以学校并没有报警,最后是被学校的保卫室保安请出去。
第64章
功谌跑回去宿舍拿双氧水,在小卖部买了雪糕,全力奔跑地拿回教室给沈清砚。沈清砚刚回教室,脸上的伤口依旧用水处理了一下,只是有些刺疼。
功谌翘了大半节课,来回二十分钟左右,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座位,把东西放在自己桌子上,小声而心疼地说道:“你用雪糕敷一下鼻子跟脸,都淤青了。”
“好!”
功谌眼眶泛红,哑然说道:“你放心,雪糕袋子我洗过了,下课我再帮你消毒。”
自己受伤,他绝对不会想哭,可沈清砚一受伤害,他就心疼得要死。沈清砚可是他的珍宝,怎么在别人那里就成了脏东西。一想到沈清砚的委屈,他几欲想哭。
“嗯!”
功谌还是跟沈清砚没说话,沈清砚也没有说要回家,整个人出奇的安静,仿佛浸在寒冷的冰泉里,冷气逼人。
功谌瞥了一眼沈清砚,两人视线交汇,有些窘然。功谌小声问道:“晚上,一起吃饭吗?”
“功谌,帮我个忙!”
功谌乖巧地点点头:“好,我答应。”
学校操场没有夜灯,所以寥寥无几人,安静得只有虫子鸣叫。功谌没有想到沈清砚是约他来走操场,与他并肩前行,乖巧听话地听候差遣。
沈清砚看了看时间,自始至终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得功谌不知所措。
小树林边悠悠地飞来两只萤火虫,泛着淡青色的光泽,功谌跳起身想要抓住萤火虫,但是被逃跑了。
“哥哥……”陆知濛撒开脚丫子欢乐地跑来,见沈清砚身边还有功谌在,顿时脸色怒火暗涌。
沈清砚说道:“你爸爸来了,知道吗?”
功谌愣了愣神,心想原来骂沈清砚的男人是他爸爸……
陆知濛借着月光看到他脸上的伤口,陡然哭了出声:“我……我我去求求他,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你转学吧,你妈妈估计也会来闹事。别把你自己弄得那么难堪行吗?你还小,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值得吗?他们还是很爱你的。”沈清砚语气沉沉,神态异常平静。
“当年我妈给你脸上留了一道大疤,你爸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一生都灭不了的阴影。我每天都受尽自己的折磨,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也可以在脸上留一道疤。你要还想报仇,过阵子她结婚,你可以带人去大闹现场。”
陆知濛哭得哽咽:“我不要……你不要跟我划得那么清楚,划不清的!”
“让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以后你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说过我喜欢男生,不会喜欢女生,更不会喜欢你。”沈清砚伸手牵住功谌的手,握得更紧。
陆知濛摇摇头,冲上来想要抱住沈清砚,被沈清砚躲开。陆知濛:“不是的,你不是……你是谁都不喜欢,就喜欢你自己。”
沈清砚抬手搂住功谌,在陆知濛面前深深地吻住功谌。功谌被吓得不敢动,只是微微张开嘴巴,放纵沈清砚的吻,任他抿着自己的唇瓣。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接吻,功谌很紧张,呼吸变得急促,沈清砚亲得温柔而缠绵。
“够了!你们恶心不?”陆知濛哭得更大声,坐在地上,双手双脚扑腾,嚎啕大哭。
沈清砚依旧没有放过功谌,把功谌紧紧箍在怀里,揉着功谌冰凉的耳朵,舌尖微微地蹭过他的唇瓣,辗转而热切。
功谌深呼吸,唇瓣忽然被沈清砚轻轻地咬了一下,带着平日的那种小捉弄。功谌顿时鼻头酸楚,心里像是有颗小刺扎着,酸溜溜的。
他明明不爱哭的,可是沈清砚总是让他觉得很心疼。
他们和好了!
功谌不知道他们亲了多久,只是呼不给吸时,他狼狈地靠在沈清砚肩膀上,唇瓣红得发烫,抱着沈清砚不敢抬头。
陆知濛哭得妆都花了,气鼓鼓地想拉开功谌,被沈清砚一瞪,不敢乱动。
沈清砚猝不及防地说道:“回去,我跟你嫂子还要约会。”
功谌呆愣地抬起头,又被沈清砚按回肩膀。功谌低声嘟囔:“谁特么是嫂子?”
沈清砚冷声说话时声音嗡嗡如低音提琴,轰得功谌耳膜痒痒的。“还要听我们讲悄悄话当电灯泡吗?”
陆知濛几乎是哭喊着跑走,泣不成声,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她惊悚的哭声。
月明星稀,冷白的月光倾泻在地上,窸窸窣窣的虫鸣从草丛中跳出来。
两人拥抱良久,心跳声在静谧的夜里放大。沈清砚低头亲了一口功谌的耳朵,开口说道:“功谌,我错了,你还生气吗?”
功谌摇摇头,伸手环抱住沈清砚纤瘦紧致的腰身,嗅着沈清砚身上的气息,委屈得带着哭腔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手。”
“我错了,我只是这几天心里很乱,过后我一直反思。我这人真的很自私,我喜欢你,对你好并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因为我的私心。我对你好,这样你也会对我好,说到底就是为了省去麻烦,让我自己开心。我不喜欢我们的感情有麻烦与纠葛,会让我失控,所以那天我生气,但我更加是气自己,我受不了自己那么失控。”
“那你更不能说那种话,说没意思,我当时心都凉了。混蛋,这几天你都不安慰我,平时都是我好声好气地哄你,你狼心狗肺,我真的是无心之话。老子特么屁股都让你操了那么多次,这事没完。你要走,要分手,要老死不相往来,就得特么让我操回来!我小本本都记得哪晚做了什么,哪晚你兴奋得打我屁股,哪晚你爽得六亲不认一直各种花招折磨我。你要走,这些事我全部都要讨回来。”功谌越说越生气,拳头锤了锤沈清砚的后背,坚决地说道。
“笨蛋!”沈清砚松开他的怀抱,嘴角微微上扬。
犹豫再三,沈清砚缓缓说道:“今天是我约他过来,本来只是想跟他谈谈,没想到几年不见,他依旧是那副德行。”
“妹妹的脸是我妈弄的,当时妹妹才四岁吧,什么都不懂。我爸看到我这张脸很像我妈所以很讨厌我。我妈更不想养我,因为她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浪费在我身上。小时候我就被放在我几个舅舅身边长大。那天你也见过我几个舅舅,混黑开武馆的。因为小时候被我爸爸虐待过,后来我学了一点手脚。”沈清砚说话的语气格外平静,仿佛就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功谌眼眶瞬间泛红,握住沈清砚的手。
“小时候妹妹挺可爱的,后来被我妈留了一道疤,变得安静。上学时经常被人骂怪物,骂丑八怪,书包书桌经常被人放虫子放恶心的东西。小学初中跟她同一学校,我经常保护她,她不知道我是哥哥,因为她爸妈没有提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