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番外(84)

“不为什么。”景玥仍是这句不咸不淡的回答。

景峻有些恼怒,他很不满意景玥的态度,默然片刻后,话锋一转道:“你谋反的事情是陆逊告诉朕的,你那么喜欢他,他却在最后背叛了你,你不恨么?”

说道这,他顿了顿,放轻了声音,“朕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谋反的是我,与他何干?”景玥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皱眉,转头看向景峻,说道:“七年来你不是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天么?如今本王遂了你的愿,你又何必伤及无辜?再者,平江陆府少主捉拿安王叛贼,为国为民,你杀了他,便会被千夫所指。所以景峻,临死前我再劝你一句,不想被其他人从皇位上拉下来,你便莫要——”

话还未说完,景峻便打断了,“朕不管那些!”

他猛地拍向牢门,有些声嘶力竭,开口时,又是一开始的那个问话。景峻反反复复地问:“你为什么要谋反?啊?你为什么要反?皇叔你好好地呆着安王府不好么?”

来回都是这么几句,景玥听得有些累,实在不想回答,于是他阖了眼,不去理会。

“皇叔你说话。”景峻将脸贴在牢门上,身子往前倾,他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贴着景玥的脸庞,叫景玥看着自己。

他一字一句道:“皇叔你给朕一个理由,朕便放了你......真的,只要你说你是被人逼的,你不想造反,我便放了你。”

景玥叹了口气,他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景峻,我乏得很,你教我死前睡个安生觉罢。”

这话一出,景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安静下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已然没了声音。

就那么枯站了不知多久,景峻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他道:“我知道了,朕现在便下诏抄了你的王府,找出谋逆证据,送你上路。”

说完,景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咸亨十七年八月十九日早朝,大殿内分外喧闹。众臣纷纷上书,陈列安王的罪行,其中之一便是勾结外邦,意图谋逆。

景峻脸色十分不好,他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等快下朝时,这才下了诏令:检抄安王府,搜出逆反证据,三日后将安王凌迟。

晨时起了薄薄的雾,天色还很暗,身着绯罗锦袍的侍卫将安王府团团围住,朱门被踹开,为首的指挥使踏进来,他挥了挥手,恶狠狠道:“都给本官好好儿地搜!”

话音落下,侍卫鱼贯而入,如入无人之境般踢开一扇又一扇的雕花竹门。

府上的仆役不知道发生了甚么,都愣愣地僵立在原地,有几名侍卫上前,往他们腿弯处一踢,尔后七手八脚地用绳子捆了起来。

寇谦走进府门,锦衣卫们正在乱砸东西,他登时沉了脸色,厉声呵斥道:“圣上只是教尔等抄检,何故砸了东西?”

为首的指挥使换了笑脸,他朝寇谦行礼道:“大人有所不知,安王诡谲,那些谋逆的证据不知被他藏在了何处,下官至今都没有翻出来呢。”

“那也不能砸!”寇谦呵斥,他道:“将抄检出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尔后送到乾德殿,圣上适才传了口谕下来,说要仔细查看王府上的每一件东西。”

指挥使连忙点头,他道:“是是是,下官这便吩咐下去——”

说着,拱手作揖后便要离开,一抬眼,却瞧见了寇谦身后站着的人,他脸色瞬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声,寇谦也转过了身,他振袖行大礼,“臣不知圣上亲临......”

“不必多礼。”景峻摆了摆手打断,他扶着朱门,踏进安王府邸,转头朝四周看了一圈,说道:“你们先退下罢,朕在王府上转一转。”

指挥使忙劝道:“安王府逆贼众多,圣上还是教属下们陪着。”

寇谦也觉着留皇帝一人有些不妥,遂附和道:“是啊,圣上还是带几名贴身护卫好些。”

“不用,你们都出去。”景峻摇头。

众人跪着不动。

景峻恼怒,他抬腿踹了指挥使一脚,声音便拔高了一些,“有没有听见朕说的话!都给朕滚出去!”

指挥使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这会他不敢抗旨,朝景峻磕了一头,尔后挥了挥手,带着锦衣卫离开。

寇谦还想再劝几句,话到嘴边,终是忍住,说了句“臣先退下”,也离开了安王府。

眨眼间,偌大的安王府只剩下景峻一人,他觉着有些孤寂,遂将身上的披裘拢紧了一些,尔后抬头朝四周看。

花圃里的菊花开得好看,一簇簇拥在竹篱旁,花瓣儿上还沾着露珠,将落未落,竹榻摆在一旁的小径上,旁边撂着一只圆肚儿酒坛。

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景峻骤然觉着有些恍惚。

安王府他再熟悉不过,儿时在宫中待的无趣,偷溜出来也没多少去处,无非就是跑到安王府,求皇叔和他玩儿。

如今重新站在府里,他总觉着皇叔抱着他折梅花就发生在昨日,可猛然回过神,却早已物是人非。

景峻抿唇,觉得喉咙像是哽了一团棉花,噎得他生疼。

无妨,只要抄了皇叔的家,找出他谋逆的证据,他便能将皇叔永远圈禁在宫中,永远陪着他——景峻如是安慰着自己,仿佛只要这样想,胸中郁结的恨意会少一些。

抄检的东西都被撂在屋前的台阶下,景峻抬步走过去,蹲下身,一一翻检察看。

四五只大藤箱凌乱地撂在地上,盖子都被挑开了。

靠近左手边的第一只箱子里,满满当当地叠放着衣裳。

景峻抓了几件,抖开来,这些是皇叔常穿的,再往下翻,便是贴身亵衣、汗巾、皂袜一类。

第二只藤箱则码着厚厚一摞书,景峻踢翻,书卷尽数倾洒出来,他随手翻看,不过是一些古文典籍。

再往后便是一些零碎的古玩,他记得这些,都是父皇或者他自己赏给安王府的。

这么一通翻检下来,他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安王谋反的证据,他甚至细细翻了安王府的账簿,也没查出异常,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每一年银子的收入和支出。

景峻跌坐在地上,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模糊的不安。

这座王府比他想象的都要干净,没有赃银,没有谋反密信,更没有私藏刀剑弓.弩......所有他以为王府会有的东西,都不存在。

那些被抄检的东西,仿佛在无声地指引着他,教他去想另外一个事实......但是那个事实,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蓦地,他忽然想起那夜皇叔对自己说的话——

“我为你守江山,退蛮人,杀逆臣,不让你的手沾一点的血,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这句话仿佛变成了无数根触手,企图将他拉入不见天日的深渊,景峻大口大口地喘气,他逼着自己忽略心中的那股不安。

然而,那模糊的不安却如同藏匿在山洞中慢慢苏醒的野兽,用两只空洞的眼睛紧紧地看向他的内心深处,尔后,血淋淋地揪出了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手心后背都沁出冷汗来,捎带着连四肢都有些麻痛了,景峻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替你守江山,退蛮人,杀逆臣,不让你的手沾血,可是现在,你却要亲手杀了他......景峻,你便是这么报答他的?”

景峻悚然回头——

晨光中,陆逊玉带束发,白衣胜雪,他站在通向后院的垂花拱门前,朝自己扯了抹冷淡的笑。

“你......”景峻皱眉,他觉着此时的陆少主和之前大不相同,但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陆逊的目光从散落一地的藤箱上挪过,尔后,他抬脚径直朝景峻走,待走至近前,他止了步子,垂眸细细打量着景峻。

半晌,他道:“你在害怕。”

景峻脸色一变,摇头,矢口否认,“没有!”

“没有?”陆逊冷笑,他看着景峻,目光仿佛能穿透景峻的内心,“你就是在害怕,因为你不敢承认自己做错了。”

他弯下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账薄,翻开来粗略扫了几眼,又丢给景峻,“账薄上记录了安王府的每一笔花销,就连景承珏去秦风馆玩弄小倌赊的账也在上头。所以景承珏哪里有钱去培植私军,去置办刀剑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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