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走回去太累了?今天还开车过来。”说完,拉开了车门。
宋易权提着袋子下来,依次摸了强子和阿布的脑袋,和它们问完好,用一□□毛的手把礼袋递给封贸。
“你大姑子特意叫带上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一口皓齿倒是很齐。
封贸表情不见波澜,他心态平常地拿袋子:“口头上的便宜也要占,你开心就好。所以,现在是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在家里吗?”
这个比喻宋易权曾经用来形容过封贸,词虽然还是那个词,意味完全不同了。
宋易权语调淡漠出尘:“嗯,算是吧,总得一步一步来,封总不是深谙其道,向你取取经。”
“我也不太了解你家情况,你多聪明,也不怕没有办法。”
低笑一声,宋易权差点屈服在他的思维之下,前几天不还是处处维护,转变未免太快。
拿走封贸节骨明显手里的牵狗绳,宋易权往里走,嘴边另起话题:“不去荣唐怎么还在家里遛狗,现在转职是不是太早了,向往退休生活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看了眼手上粉色的袋子,封贸步子平稳跟上去,转换为认真的态度:“我今天在家办公,宋先生这趟是来开茶话会还是换个地方继续咸鱼躺?”
“应该是来喝下午茶的吧,我也不知道要说出点名堂难不难。”
宋易权熟门熟路地进屋,话语不像是玩闹的意思。
轮班的女工倒茶上来,有秩序地摆上冰箱里的点心,随后悄然无声继续忙手上的事。
对她们来说宋易权早就算老熟人,他的饮食习惯,多多少少了解于心。
忽然极有仪式地坐在一起,一点话头都拉不起起来,宋易权尴尬地笑:“有点隆重,其实也没事,改天时机对了再说也行啊。”有点紧张。
封贸电脑搬到桌上,随性地靠在沙发,凉淡的眼眸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说说你晚上不睡觉是在干嘛。”
宋易权慢慢磨着后槽牙,腹诽他一点也不友善,却又顺着问题想答案,奈何他晚上就是整个人放空。
“不知道。”
封贸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一心二用,眉宇间又是两边都全身心投入的颜色,说:“一问摇头三不知,就光躺着吗?”
“对的吧,”宋易权神经缓缓放松,“前面一个星期没有精力,但也睡不下,昨天就比较奇怪,似乎有点兴奋过头。”
“高兴总没有错吧,调节两天就好了,说不一定今晚就能睡着,嗯,你在干什么……”宋易权伸头看封贸记笔记。
笔下是一些关键词,还有宋易权情绪变化的折线图,封贸移动手心盖住字迹,不慌不忙应对突然的袭击。同时手机上有一个来电闯进,封贸垂眼看到,不假思索地拒接。
“我帮你分析分析,把其他细节也说上。”
他话音还在,宋易权摇头坐下:“打算给我介绍心理医生啊,来电显示我看到了,只是睡不着而已,没那么严重。”
封贸也不遮遮掩掩了,开门见山地说:“也不光是睡眠的问题,畏光的事拖下去也没用。”
宋易权心里空荡荡的,看见封贸的脸这种感觉又会好转。
“那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没那么轻易解决,与其说找一个专家,不如封总陪我聊聊天吧,我按小时给你计费。”
封贸目光飘到了墙边柜子上的照片刹那,说话慢腾腾:“专家毕竟是专家,方案有一定的疗效。”
宋易权不以为然:“能有多大的疗效,定期治疗效果也就那样,懒得白花心思,而且,真不用找心理医生,封总就是我的良药,没必要舍近求远。”
封贸对这番话点评:“嘴真甜。”
事实如宋易权所说,仅仅是这样的距离,宋易权心里其他杂乱的情绪也不由少了一半。
“我很贵的啊,按小时计费的话。”
“那我不得是早点复工?”
第48章 建议
宋易权的嘴要么被乌鸦诅咒过,要么就是开过光,话没说几句,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那等我接个电话先。”
他一点也不知道着急,先看清是谁这么会找时间,表情微动,按下接听。
“哥,那个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是久久没好好说上话的宋晓灿,她声音里饱含歉意,想来也是十分担心宋易权的状况。
手机贴在耳朵边,宋易权轻笑:“我在休假啊,这次又是谁找不到了?”
上回在家接到宋晓灿的电话,她惊慌找寻柔妹的下落,宋易权此话带着几缕的揶揄。
封贸看他,他用唇语说了“晓灿”二字,一直端端正正地坐着,听那头说完,才回话:“也行啊,带过来,我看看。”
一秒不到,宋易权语调讶异:“我还以为你还没出发,不用去11幢了,到9幢。云辞也一起的吗,他应该刚回半行没几天,有事过来再说吧。”
挂掉电话,宋易权右手食指轻轻点击大腿,怎么赵云辞也在宋晓灿的行列?
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封贸不知何时合上了电脑,平平淡淡地问:“你师弟?”
“我助理。今日下午茶治疗到此结束,我得出去一趟。”说完,颀长的身子忽然拔高。
封贸迅疾牵到他指尖,下半身安坐在原位:“你不是休息吗,都报了地点,就到这边,正好我和‘特行’还有点渊源。”
视线居高临下顺到封贸的身上,宋易权没多想,解释:“本来还以为晓灿是送点东西就回去,可是我听她的意思,等会可能会谈一些事情,多打扰你啊。”
“不打扰,坐。”
是较为强硬的说话方式,宋易权习以为常,依言照做。
三五分钟,宋晓灿找上门来了,姑娘接近冬天的季节也舍不得放下两条黑亮的麻花辫,因为怕冷,提前穿上了保暖的轻羽绒服,脸蛋红扑扑的。
畏畏缩缩在她身后的赵云辞各自完全压住了前面的小助理,赵云辞笑容青涩,说起话又像冬日暖阳,直直暖进人的心田。
二人一前一后不敢多打量封贸家的装修,宋易权施行待客之道,让他们在坐下。
应该是有封贸在的原因,宋晓灿大气也不敢喘,绷着神经笑:“哥好,封总下午好。”
赵云辞手脚也像打了石膏,硬邦邦地说:“下午好。”
宋易权:“……”
这两个人平常不见他们这样啊。
封贸可以降低存在感,问候完毕便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由此一来,五分钟左右正常的对话终于展开。
晓灿摸摸索索拿出包里的资料,用素白的双手呈给对面的宋易权:“欢姐说你喜欢这几家品牌,所以就谈下来了,她还说哥看看有没有问题再最后定下来,对面也不着急。”
二指拿走一叠纸,宋易权快速浏览,眼角也是暖意:“还挺多家的,也都是老朋友,我今天再看看,晚些时候给欢姐答复。”
宋晓灿乖巧可人地点头:“哥你慢慢看,假期不要太累了。”
“也没多累,只是看这个情况,应该是要提前回去,后天吧,如果可以。”
对面的姑娘没出口劝,单人沙发上封贸冷不伶仃来了一句:“把假修完再说。”
在他侧面的两个人动作整齐地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曾经的金主爸爸。
旁边宋易权的笑声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他微笑,若无其事改口:“那得等休完假才能回去了。”
本来封贸飘出那几个字足以让那两人震惊许久,宋易权这一应和,以往活跃度很高的大脑都不想运转了。
宋晓灿硬着头皮回应:“欢姐给的时间本来就是七天,缩短了压力多大。”
沉默已久的赵云辞咧嘴笑笑:“对啊。”
既然品牌方愿意等,宋易权这边的障碍也没有淡下去,早几天回去意义不大。
说完一件事,宋易权清瘦的手端起桌上的红茶,默不作声喝了一口,随后又温柔地放下杯子。
“云辞这几天忙吧,特意来一趟,有事要问我?”
赵云辞被点名,忙不迭地答应:“其实是这样的,我拿到了两场时装秀的邀请,但是它们时间撞上了,我想请师兄帮我看看,两个选一个哪个比较适合。”之后,报上两场秀的时间地点。
常有的事件,他半吊子的新人,很怕选错方向。宋易权虽也是在跨越新生代的阶段,但先前他的地位只升不降,哪怕和那些前辈平起平坐,圈里的人也不会说他自视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