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礼要换校长了吗?”隋汣朝弋安凊笑得很阴测测,弋安凊不禁搓搓手臂。
走近的时候,发现人群中间停着一辆墨蓝的轿车,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难道是有转校生,还是贵族转校生?
没等隋汣思索清楚,车后一角的标志让她停下了脚步。是,是,荆氏?!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转过头看看满脸疑惑的弋安凊,隋汣起了一身的冷汗,此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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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安凊,你看到我会是怎样的惊讶,我真的好想现在就看到你的表情,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折磨我?既然回来了,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荆澍坐在车里边,冷气开得很低,他希望自己就永远这么处在寒冷的黑暗中,不再醒过来。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弋安凊瘦小的身材,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者又更瘦了,白色的棉布裙裹在身上,单薄而飘逸。他抿着嘴唇,踏出了车。
人群中不仅发出了一阵吸气的声音。
少年专属的黑色T恤,修长的腿被材质上好的布料裹紧。一步一步,迈出的每一步都充满了霸气。
隋汣握着弋安凊的手愈发紧了,看着荆澍渐渐逼近,弋安凊也发现了隋汣的异样,抬头。愣住。少年凌厉的眉眼,散发着使人深陷的魅力,俊挺的鼻下薄薄的唇是性感的半饱满。
荆澍站在她们面前,居高临下,带着戏谑的笑容。
他分明看见,弋安凊的眼中盛满了清澈,一眨一眨地望着他,好像望着一个陌生人。他不愿意去相信,弋安凊再次看见自己是这样一番模样,她应该是视他为敌人,这样他才可以有借口去掐她,发泄心口的仇恨。
“弋……”
“不好意思,你挡着我们的路了。”隋汣打断荆澍的话,拉着弋安凊拼命奔跑。弋安凊回头疑惑地望望荆澍,发现后者脖子上有筋脉凸现,瘪了瘪嘴跟着隋汣跑进学校。
Chapter 2
或许愿景这个词来源于此,看不见,摸不着。
孤寂的是人心,不是命运。
微笑的少年,遗失在那年,烈日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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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别砸了,老爷回来会发现的,快别砸了!”老管家走进书房,被满地破碎的瓷片吓了一跳,又不敢靠近手中正捏了一只昂贵瓷器的少爷,只好一个劲地劝。
“廖姨,别管我,老头回来我自己跟他去说。”少年眼白里布满了红丝,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快出去啊!别进来!”说着又听“哐”的一声,手中的瓷器也融进了满地的碎片中。廖姨摇摇头,退了出来。自从三年前弋安凊小姐被送走那次少爷这般以后,再也没有……这次怎么又会?还是让他发泄发泄吧,毕竟年纪轻轻就要担起荆氏庞大的企业,苦了这孩子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要这么摧残自己是为了什么?
真是太天真了,她走的早一年里,每天都幻想她会回来,柔声柔气地请求他的原谅,他自然会原谅,重新和她在一起。谁知,怨气越积越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终于,她回来了,却把他忘记了。弋安凊,你好狠心啊,仅仅忘记了一个叫“荆澍”的人。你是有多么不想记起我,呵呵,你好狠毒!
荆澍望着眼前零落的一片,仿佛原本在一起的美好,都随着破败而灰飞烟灭,散落在时间的每一个角落,再也不能拼凑出未来的幸福。弋安凊,弋,安,凊,你就等着吧,我要你重新爱上我,然后甩掉你,让你也尝尝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突然,书房传来少年惨白的笑声。一滴晶莹滑落,砸在身旁一份报告上,打湿了上面的字——弋安凊小姐,选择性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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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味道,弥漫回忆的画面。
我和你,牵手在晴空下,带着年少纯纯的爱恋。
忘记我吧,这样,你就不会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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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安凊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偷点小懒的时候碰见这个人。
少年瘦削却不柔弱的身子,立在微风中,黑中泛紫的发丝随着风摆动,眉角似乎有满满的悲恸,但又难以琢磨。弋安凊气喘吁吁地跑上天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男观景图。这个新的转学生可真奇怪,一来就逃课,弋安凊以为只有像她这样被老师念到实在受不了的“坏”孩子才会逃课。
为了不打搅他,弋安凊缩在一角听歌。听着,听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梦中,有个熟悉的背影在彼岸出现得模糊,好像,好像,有过一段曾经,手握紧,是一个少年的呓语。
觉得唇上有重重的压覆感,弋安凊吃力地撑着眼皮,忽然瞪大了眼睛。眼前是少年深邃的眸,带着些许的冲动和焦躁。“呲——”,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弋安凊终于清醒,伸出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弋安凊红润的唇瓣显得愈发饱满,还有几道细细的裂痕,疼得弋安凊直吸气,也不敢用手去触碰。
荆澍凝视着她,看见她因疼痛而不禁闭上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心疼。
“你,你做什么?”弋安凊原本想斥责这个陌生的男生,气势却被少年冷峻的脸和尖刀般的视线压了下去。难道她就要白白被一个男生吃豆腐,也讨不回任何公道吗?
“你是弋安凊?”荆澍上翘的右嘴角让弋安凊顿时失了神,这样的表情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却又没有什么印象了,但她的失神很快就被打断,“我,叫,荆澍。请你一定要记住。”
“荆,澍。”弋安凊呆呆地跟着念了一遍,然后绽开一个笑容,霎时,天空中被染上金色的云朵都失去了应有的美丽,“嗯,记住了。还有,荆澍同学,作为一个新同学,你竟然,竟然……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弋安凊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弋安凊的小脸被荆澍摄住,深入多年没有被触碰的心底,泛起一阵心痛。
不合时宜的,铃声在耳畔响起。弋安凊收拾了一下便朝他挥挥手,身影在转弯口不见。荆澍的心里一紧,怎么会是这样?方才转身看见弋安凊熟睡的脸,他竟然有一丝的喜悦。轻轻地摩挲谙熟的唇瓣,他渐渐变得不能自己,这个人总是有能力让自己变得疯狂。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顺,可爱,但是那张脸的背后竟会是伤害自己的理由。
荆澍伸出食指,摁上太阳穴。阳光投下的是孤寂的背影。
***
没有告诉隋汣在天台发生的事,只是被训的时候,心虚地包住了有些红肿的嘴唇,即使没有人会那样去想。
“隋汣,隋汣。你认识那个转校生吗?”弋安凊嚼着满嘴的年糕,咕哝着。
隋汣挑着碗里青翠的葱的手一停,然后摇摇头:“不认识啊,怎么问这个。难道你是传说中的美型控?”隋汣故作轻松地开玩笑。
“当然不是啊,只是问问嘛。”弋安凊意识到自己竟然对那个轻薄自己的男生产生了好奇心,把头埋进了碗里。
“听说是个富家公子,我们老老实实的,最好少惹那种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被黑社会分子追杀都不一定。”隋汣耐心地说着,她实在是不希望弋安凊又跟他扯上什么关系。现在应该要和弋阿姨商量她们俩出国的事,她不相信荆澍会让她们在梦礼安稳地毕业。
既然已经找到这里,肯定也知道了安凊失忆的事,像他那种占有欲极强的人,没有人晓得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隋汣拿起一张餐巾纸,抹去弋安凊嘴角的酱,唇上的深红让她手顿了顿,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弋安凊笑着也拿起一张纸,伸去擦隋汣的脸,被女生一下子挡住。两个人就在餐桌上不协调地玩闹起来。
如果能让安凊永远快乐下去,她,隋汣不顾生命。
***
天气不知怎的,似乎在几天之内,就奇异地热了起来。
操场上活动的人也渐渐少了,只有鲜见的男生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在烈日下炫耀自己壮硕的身材,实在让弋安凊无语。
不过,今天好像是个例外。
女生们围在一起不知讨论些什么,隋汣也不知去了哪里,自己只好在位置上托着腮,无聊至极。
就在弋安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后门响起:“快去看,比赛开始了!”教室突然就清净了,搞得弋安凊觉得自己生活在外星。向周围看看,只有为数不多的好学生埋首书册,她也就蹑手蹑脚地跟着人群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