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焰煊回过头,当做自己从未见过这些人,接着,对下属挥了挥手,说,“杀了吧。”
自当上教主以后,焰煊便过上了威风气派的日子。有了之前几位对焰煊不满的人被残杀的例子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这个教主表现出不满,煞龙教的教众并未减少多少,反倒是有不少心术不正之徒,仰慕于焰煊那邪道的做派,而投身于煞龙教。
当然,焰煊也渐渐能感觉到,青云那种老狐狸似乎并不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于是在他二十岁出巡那年,他从路边救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救活他以后便开始亲自传授他功法剑术,将其收为自己的亲信,并为其起名赤嵘。
然而教主的日子过得再怎么风光,焰煊也还是无法忘记当年在玄音宗的山脚下收到的屈辱,于是二十九岁那年,焰煊便决定攻打玄音宗。
这个消息他只告诉了赤嵘一人,却不曾想,自己与赤嵘密谋的事情被青云偷听到了。青云一边将消息传递给玄音宗,一边趁着焰煊独自外出之时,暗中下毒,希望能直接毒死焰煊。
然而,青云与焰煊都没想到的是,在焰煊中毒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几乎是改变了焰煊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前排提示,焰煊是攻,柳生绵是受,这个番外主要是从焰煊的视角讲述他的过去以及他和柳生绵的故事,这一对的结局在大结局就已经写出来了,并且焰煊的过去是十分悲惨的,接受不了的慎点鸭qwq
☆、小师弟与大魔王(下)
青云下的并不是容易察觉的毒,直至中毒至深,焰煊才发觉自己中毒了。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更不用提回到煞龙教去找人解毒。
就在他躺在道路的中央,开始感叹自己难道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车马声。
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是什么样,焰煊心里还是有数的,况且还因为自己过于招摇,江湖上有不少人都认得自己这张脸。未免过来的人是仇家,焰煊用尽自己最后的法力,改变了容貌,让自己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农夫。
没过多久,车马声便停下了,接着,焰煊听见了一个男人有些粗狂的声音:“前头有个人,似乎是受伤了。”
“我下去看看。”这是一个很清澈的声音,光听声音,大抵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少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焰煊此时虽使不上力气,却也随时保持着警惕之心,以免有人来偷袭。他感觉到,少年在自己身边停下,并且蹲下了身,那人的手碰到了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
看见那个少年的时候,焰煊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
他并非是没有见过美人,可是像这样的,他确实从未见过。
少年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脸庞,冰冰凉凉的,很光滑。少年为焰煊检查了一番身体,接着,转头对后方的马车说:“此人中毒极深,我得将他带走,亲自替他解毒,否则他一定活不过三天。”
“那就把他带上来吧。”马车内的另一个人说。
接着,少年便打算将焰煊背起来,然而少年的身材实在过于纤瘦,而焰煊又是个人高马大的,因此少年怎么都背不动焰煊。最后,还是靠着马车内的另一个人将焰煊背上了车。
不过在看到那个人的脸庞的时候,焰煊深深地皱起了眉。
尽管过去了十几年,焰煊还是能认出,这个人,就是自己去玄音宗拜师时,那个所谓的徽明长老牵着的那个小孩。
而且看看这些人的衣服……他们是玄音宗的人?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玄音宗的人救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焰煊被人放上了马车,靠在正中央的位置,先前那个下车为他查看病情的少年,取出一枚药丸,放在焰煊嘴边。
而焰煊却看着那少年的面庞,愣住了。
“怎么了,吃啊,这是抑制毒素的。”少年疑惑地望着他。
“阿绵,你瞧瞧,就连农夫都会被你的美貌惊呆呢。”身旁的男人调笑道。
“你闭嘴!”少年瞪了那个男人一眼,接着打开焰煊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说,“咽下去,才能好起来。”
焰煊费力地将那枚药丸咽了下去,接下来,他的视线便从未离开过少年。
阿绵,他叫阿绵……
那之后,他便跟随着这群玄音宗的弟子来到了附近的客栈,因为队内会疗伤的唯有少年一人,少年便将焰煊搬到了自己房内,让焰煊谁床上,自己打地铺。
焰煊看着少年,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让自己睡床上,奈何他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少年看到他的眼神,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便说:“你现在是病人,自然需要好生调养。”
“对了,我叫柳生绵,你呢?”
柳生绵看着焰煊,眨了眨眼,很快想起他现在不能说话,微笑着说:“罢了,待到你恢复元气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那笑容真好看,多年后的焰煊回想起柳生绵的笑容,依然无比怀恋,因为只有在自己假装成别人的那段时间内,柳生绵才会对他露出笑容。
……
自焰煊的魂魄离开柳生绵的身体以后,柳生绵就变得十分虚弱。那一夜柳生绵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拔出焰鳞剑准备刺杀焰煊,只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下手。
焰煊煊能够明白柳生绵为何会变得如此虚弱,任谁被别人操控了身体三年,都会如此。于是焰煊便去找了一些补药,亲自煎药之后端到柳生绵床边,想给他喂药。
然而柳生绵一看到他便没什么好脸色,嫌弃地撇过了脸。焰煊见状,并不生气,他在床边坐下,好声好气地同柳生绵说:“听话,不喝药怎么能好起来。”
“我不喝你的药,”柳生绵冷冷地说,“你的东西,我恶心。”
这些天也不知道被柳生绵骂过多少次了,焰煊早已习惯了,便说:“阿绵,不要闹脾气。”
“不要叫我阿绵,我们两个没亲密到那份上。”
“好,那你把这碗药喝了,好不好?这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你不用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谁知道你这碗里到底是什么药。”
焰煊听见这句话,微微皱起眉,他扳过柳生绵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接着,焰煊端起那碗药,抿了一小口,并咽了下去。
柳生绵愣住了,他没想到焰煊会为自己试药。而接下来,焰煊又喝下了一口药,不过这次没有咽下去,他慢慢地倾身俯向柳生绵,捏住柳生绵的脸,吻上他的嘴唇,嘴对嘴地将那口药喂了进去。
这是柳生绵从未想过的事情,仿佛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了,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咽下了那口药。
正当焰煊打算加深这个吻的时候,柳生绵反应过来了,他在焰煊的嘴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咬得口腔中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焰煊才松口。
焰煊刚一松口,便挨了柳生绵一记耳光,因为刚才那个吻,柳生绵的脸颊变得通红,他怒视着焰煊,说:“你这个变态,你若看我不爽,杀了我便是,何必用这种方法羞辱我。”
焰煊捂着刚才被柳生绵打过的地方,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然而他却并不气愤,相反,看到柳生绵被自己弄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焰煊反而觉得很有趣。
这是柳生绵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害羞的神情,尽管在害羞中还多了愤怒。
我的阿绵害羞起来依然那么好看。
焰煊舔了一下嘴唇,那里有刚刚被柳生绵咬破嘴唇时留下的血液,他笑着看向柳生绵,说:“我从未想过羞辱你,阿绵,我喜欢你。”
柳生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我爱你,阿绵。”
初听到时虽然震惊,不过柳生绵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从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因为出色的样貌,他也遇到过好几个师兄对他表白,但他从来没有当回事儿过。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他面对的是焰煊,那个屠杀了玄音宗满门的人。
那个杀了他最敬爱的师尊,以及陪伴他长大的师兄的人,现在居然说爱他,这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