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么样?”言砚关切地询问。
齐昭也睁大了一双带着希望的眼睛,快说好吃!
糖芋儿愣了下,随及冷哼了声,道:“不怎么样,难吃!”
齐昭:“……”扎心了。
言砚幸灾乐祸地看了眼齐昭,问糖芋儿:“那你还吃?”
糖芋儿哼道:“吃东西不就是为了饿不死?既然如此,好不好吃重要吗?”
言砚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糖芋儿,高!境界真高!
齐昭乐呵呵地靠近糖芋儿,伸手想友好地拍拍他:“你是第一个面不改色吃…噢!”
糖芋儿不耐烦地拍开了齐昭伸过来的手,一脸嫌弃。
齐昭捂住了自己被打红的手,不可思议地看了糖芋儿半晌,终于知道向来见钱眼开的师兄对自己的病人为何这种态度了。
这小子不仅说话不中听,还爱打人!
齐昭眼泪汪汪地看着言砚,可怜兮兮道:“师兄~他打我~”
“惯的他!”言砚白了糖芋儿一眼,对齐昭道:“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呵!”
糖芋儿给言砚翻了个白眼,继续自己吃自己的。
吃饭时,言砚和齐昭不知道为何说到了自己家丢的那只鸡。
言砚语气肯定道:“我们家的鸡肯定是老王头他儿子偷的。”
齐昭切了一声,道:“明明是你忘关鸡笼,芦花才自个儿跑的,还赖别人!”
言砚据理力争,不容置疑道:“我昨天回来时,在他家后门口看见了一堆鸡毛儿,跟我们家芦花的毛色一模一样。”
“你快得了吧。”齐昭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道:“芦花鸡都长那样儿,再说了,他家隔壁李大娘家就有鸡,干吗舍近求远偷我们的?”
言砚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他儿子嫉妒我呗。”
“啊,人家嫉妒你悬壶济世,医者仁心,金玉良言,卓尔不群,遗世独立啊?”齐昭嘲讽他道。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言砚语气诚恳道:“但他真不是因为这些嫉妒我。”
“那什么?”齐昭随口问。
言砚托着下巴道:“老王头他儿子喜欢金家姑娘,但那姑娘喜欢我,所以他因爱生恨,吃了我们家芦花。”
齐昭觉得很荒谬,但师兄的逻辑又很正确,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不是,金家姑娘为何喜欢你啊?”
言砚夹了口还看得过去的菜,悠悠道:“自然是因为我悬壶济世,医者仁心,金玉良言,卓尔不群,还有遗世独立啊。”
“……”齐昭觉得自己脸皮还是不如自家师兄,心悦诚服道:“师兄所言甚是。”
言砚和齐昭从天南扯到地北,从村东头扯到村西头,整个吃饭途中,嘴皮子就没合上过。
糖芋儿刚醒过来,已经在自己的认知世界里同意了男人也可以这么八卦兼废话了,但是言砚和齐昭实在太能说了,他不满地看了二人一眼。
“师兄!”齐昭义正言辞地指了指糖芋儿,躲到言砚身后道:“他瞪我们。”
言砚瞥了眼面色不悦的糖芋儿,不以为意道:“不爱听啊?不爱听就出去。”
糖芋儿哼了声,站起来走出了亭子。
吃完饭,齐昭和言砚猜丁壳赢了,言砚去刷碗,齐昭愉悦地蹦出了亭子,刚走出来,齐昭就觉得后脑门生风,连忙低头回身看到了正握拳打过来的糖芋儿。
齐昭侧身,握住了糖芋儿的手腕,纳闷儿道:“你干吗?”
糖芋儿眼神冷冽,一个高抬腿踢开了齐昭禁锢着自己手腕的手,齐昭只好严阵以待。
不得不说,糖芋儿身法灵活,出手果断迅速,身体各部位配合得恰到好处,就像一个无懈可击的兵器,无情又锋利。
齐昭最终不敌,后退了两步,刚一抬头,糖芋儿的拳头就到了眼前,齐昭眼睛猛地瞪大,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儿,心里哀嚎着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不过糖芋儿及时收手了,齐昭耳边响起某人毫无温度的声音:“不打你。”
齐昭回过神来,糖芋儿已经收起了浑身的凌厉,打量着他,寡淡地评价道:“你武功不错。”
“用你说啊!”齐昭恼羞成怒地推了糖芋儿一把,输给一个孩子当真难看,幸好没人看见。
第4章 无良奸商
齐昭数落他道:“你什么毛病啊!乱打人。”
“你为何怕他?”糖芋儿抱着手臂,好奇地问道。
齐昭想了想,才明白糖芋儿空中的“他”指的是自己师兄,哼笑一声,反问:“你偷袭过我师兄吗?”
糖芋儿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齐昭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你去跟他打一架就知道我为何怕…呸!为何尊敬他了。”
糖芋儿回忆了下言砚的外形,身材颀长,比齐昭略单薄了些,云袍广袖,穿得很繁琐,他会武功吗?糖芋儿持怀疑态度。
齐昭恨恨道:“你们两个一个心狠,一个手辣,简直绝配!”
糖芋儿:“……”
“呦!吃完饭就瞎蹦跶,你们俩是嫌自己寿命太长了?”言砚甩着手上的水珠走了过来。
“师兄!”齐昭委委屈屈地跑了过去,控诉道:“他又打我,你看他给我打的…”
齐昭扒开自己的袖子,却发现并没有哪里有淤青,齐昭整理好袖子,继续委屈道:“你看他给我打的,衣裳都起褶子了。”
言砚审视着糖芋儿,这小子愈发能耐了啊,从醒来到现在,态度不好也就算了,还随便打他师弟,这过两天还不得把他家给拆了!
言砚细思极恐,质问糖芋儿道:“谁让你欺负我师弟的?”
“谁叫他打不过我。”糖芋儿无畏道。
“……”言砚和齐昭面面相觑,这话竟然不知如何反驳,也对嘛,打不过别人,可不就得给别人欺负了。
糖芋儿扬着下巴,抱着手臂,一脸不屑地从两人眼前走过去了。
齐昭推了言砚一把,恨铁不成钢道:“你平时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吗?”
言砚不可思议地看着齐昭,你推我?你竟然敢推我?
齐昭立马怂了,给言砚捏了捏肩膀,陪笑道:“师兄恕罪~”
言砚抬起胳膊怼了齐昭一下,训斥道:“你还说我?你不是自诩武功天下第一吗?被人打了还有脸告状!师门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还提师门?师门就仨人,齐昭腹诽,撇了撇嘴。
言砚打量着刚进屋的糖芋儿,齐昭的武功他知道,绝不是个三两下就会被打趴下的主儿,糖芋儿的招式收放自如,明显在齐昭之上。
他有这么高的武功,却被伤的半死不活的,身份一定不容小觑,况且留下他的那些人又那么有钱,好好坑一下这臭小子,等人来接他时,估计还能再大捞一笔!
言砚如是想着,一旁的齐昭觉得胆寒,师兄一露出这样的表情,绝对是不安好心。
齐昭忍不住道:“师兄,你又在算计什么?”
言砚心情颇好,神秘莫测道:“我要发财了。”
“……”齐昭无语,确定不是发病了?
言砚斜了眼齐昭,训诫道:“你还不去打理一下你的菜地?你菜都快死完了,当初是你哭天喊地求我分你一块地,之后自己又不管了,还得劳驾我给你看着。”
齐昭看了眼师兄那绿油油的药圃,一片生机勃勃,一看就知道每天有人精心打理。
他又看了眼自己那蔫蔫儿的菜地,一片死气沉沉,一看就是经常无人问津。
齐昭悻悻然道:“你还真是看着。”
“给你看着就不错了,还想让我给你打理啊?”言砚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
齐昭一边去浇水一边嘟囔:“那你看着的意义在哪里?”
“万一有人偷呢?”言砚翻白眼,然后了然道:“哦,也对,就你种的那菜,丢出去都没人要的。”
“……”齐昭一边浇水,一边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齐昭知道自己的房间被糖芋儿占了后还挺高兴,终于不用跟师兄同处一室了,他兴高采烈地搬去了小师妹的闺房,尽管那里被师兄的旧衣服占去了一半儿。
竹舍的北面是正房,正房分里间与外间,以往都是言砚住里间,齐昭住外间。西面的厢房是小师妹的房间,不过自从她离家出走后,就成了言砚放衣服的地方,东面是厨房和吃饭的亭子,总而言之,这竹舍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