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有什么不对劲。”齐昭走来走去地思索道:“没什么啊,对了,师兄失踪之前收到了糖芋儿的信。”
孙三丫不可思议道:“难道他真的去找裴大人了?”
齐昭抓住这渺茫的希望,连连点头:“会不会是糖芋儿出什么事了,师兄着急走了?”
百里慕风否定道:“前线传来消息,晋军首战告捷,应当…出不了什么事。”
几人垂头丧气起来,孙百草在一旁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凉茶。
“我已经让万毒宗的弟子去打听消息了。”沈一流走了进来:“江湖中耳目多,消息来源广,最迟明日就会有消息。”
孙百草闹心地揉了揉头发:“你说,这么大一人,唉…”
第119章 身陷囹圄
言砚意识恍惚,觉得后脖颈隐隐发痛,他勉强睁开眼睛,四周光线很暗,不远处有几盏油灯。
这是哪里?言砚心想。
他费力撑起身子,缓缓让眼睛适应着四周的光线,他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他是要去衣肆给糖芋儿买衣裳的,接着呢?接着就是他看见路旁有人晕倒,想要过去查看,可刚碰着那人,就觉得脑后有风,他当时急忙低头躲开,却没想到地上那人猛地睁眼,朝他迎面撒了一把…面粉?他被迷了眼睛,最后就被人从后打晕了。
也不怪他没警惕,他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人抓。
近两年是怎么回事!不是被抓就是在被抓的路上,改天去庙里求个平安福算了!
思考间,几缕头发顺着脸侧滑了下来,言砚这才发觉自己的发带没有了,他捋了下自己的头发,藏在发间的银针也不见了,还有袖口和腰封里的银针,全都不见了。
家伙儿全都被没收了,言砚心想,看来不是普通的人口绑架。
他观察着四周,看样子是个地牢,不远处还有人站着,他在北岳混了一年,了看出那人身上是柔然人的衣饰。
柔然?言砚飞快地思索起来,柔然人抓他?会是普通的人口贩卖吗?不像,这里只有他一个,那就只剩一个最不可能的理由了,裴既明!
糖芋儿信里说晋国首战告捷,那北岳这边一定是慌了,所以抓他来,威胁裴既明吗?
他跟裴既明的事竟然能传到北岳这边,言砚无奈又好笑。
外面的守卫注意到言砚的动静,扭头看了看他,便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言砚大概能听懂,他之前为了找裴既明时,在北岳转了一年,对北岳各部的语言多少都能听懂些,特别是柔然语,因为裴既明听得懂,所以言砚便格外上心。
眼前人是说让他老实点,好好配合他们的行动。
言砚佯做听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守卫看言砚听不懂,皱了皱眉,走了出去,片刻,他带来了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人。
青年人看了言砚一眼,似乎是觉得好看的人应该被礼遇,便用流畅的汉语问道:“你醒了?”
瞎吗?他这不是醒了,难道是诈尸?
言砚清了清嗓子,故作疑惑道:“这里是…”
“塔川,柔然部落。”青年人回答:“在下呼尔勒,阁下如何称呼?”
言砚答非所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呼尔勒却问道:“你与狼魔之子什么关系?”
“狼魔之子?”言砚皱眉重复了一遍,心想糖芋儿这诨号也太难听了。
呼尔勒以为言砚没听懂,解释道:“就是六合司都督,裴既明。”
言砚缓缓哦了一声,微笑着看向呼尔勒,征求似的询问:“你觉得呢?”
呼尔勒觉得眼前这人不简单,从进来到现在,他可是一句话都没套出来,也好,他喜欢跟聪明人讲话。
“情人?”呼尔勒道:“汉话是这样说的吧。”
言砚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
呼尔勒顿了一下,眼神迅速从言砚的脸上挪开了,他道:“两年前,狼魔死后,我们曾派人去晋国寻找受伤的狼魔之…裴既明,但是无论在建康还是缥缈峰,我们都找不到,最后却在一处小城找到了他,那次我们损失惨重,只有一两个人活着回来,他们说,除了六合司的走狗,裴既明身边还有一人,我猜…就是你。”
“所以呢?”言砚问道。
“你对裴既明很重要吧?”呼尔顿问。
言砚不动声色,只是礼貌笑道:“这你应该问他。”
呼尔勒继续道:“若玛被救回来后,说你们关系匪浅,他为了救你身受重伤,你也很细心地照顾他。”
若玛?言砚仔细回忆到,是杨开泰的夫人,她被北岳的人救回来了?那杨开泰呢?
言砚微笑道:“您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我还记得那小狼崽当年割下我伯父的头颅时,那种果断狠辣,啧啧,真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呼尔勒饶有兴趣道:“老实说,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还是说…”
呼尔勒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言砚:“他原本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言砚挑起半边眉梢,随意地坐着,开口:“您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呼尔勒轻笑道:“听说薄情之人一旦动情,最是深情,公子,你猜,裴既明会为了你杀了他们的皇帝吗?”
什么?言砚愣住了,这太荒谬了。
呼尔勒欣赏着言砚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好整以暇道:“要是我我就会,公子这样的人,死了可太可惜了。”
呼尔勒放肆地打量着言砚:“无论如何看,公子样貌都十分出色,我父汗养了许多漂亮的男孩子,都不如公子姿色卓然。”
父汗?这是个柔然王子,言砚心道。
“可惜了。”呼尔勒摇了摇头:“我父汗只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公子若是再年轻个几岁,我一定把你送给我父汗。”
我呸!言砚心里一阵膈应,幸好本神医年长了几岁!
呼尔勒捕捉到了言砚脸上的不悦,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角:“其实公子现在也不错,毕竟,好看的人谁都喜欢。”
“公子若早几年来这里,我父汗就不必同我伯父去争一个裴既明了。”呼尔勒意味深长道。
言砚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呼尔勒:“你说什么?”
“公子没想到吧?你的情人可是服侍过我伯父乌丹可汗呢。”呼尔勒幸灾乐祸道。
言砚一时失语,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十三岁的裴既明,公子见过吗?为了得到他,我父汗曾和我伯父起了好一番争执呢,自然,我父亲没争得过当时的可汗,不过也庆幸没争过,中原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大名鼎鼎的乌丹可汗这不就没命了。”
言砚满心愕然,裴永为了杀掉乌丹可汗,竟让自己的儿子做娈童?这是什么混账父亲!
那糖芋儿有没有…他还那么小,什么也不知道,若是为了做任务被人占了便宜…言砚顿时怒火中生,冷冷道:“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别急啊。”呼尔勒慢吞吞笑道:“裴大人没告诉过你吗?他曾服侍过乌丹可汗两天,中间发生了什么,公子不妨猜猜?”
“你到底想说什么?”言砚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了牢门上。
呼尔勒眼神冷了下来:“裴永是奴隶,他儿子也是个下贱货!公子,睡在这样一个下贱货床上,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看着你才觉得恶心!”言砚心中烦躁,口无遮拦道。
呼尔勒好歹是个王子,自从他父汗继位,他就是柔然的世子,去哪里都是众人捧着,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呼尔勒冷冷道:“公子,我父汗没有我这般讲道理,你若是不配合,我就要将你交给我父汗了。”
言砚笑了一声:“你想让我如何配合?”
“裴既明的弱点是什么?”呼尔勒直接问道。
“弱点没有,缺点倒是有一个。”言砚道。
“什么?”
言砚玩味十足道:“缺点就是没有缺点!”
“你在找死!”呼尔勒低吼道。
言砚有恃无恐地直视着他:“你若杀了我,就连唯一的筹码就没有了。”
呼尔勒:“……”
“敢吗?”言砚一字一顿地问道。
呼尔勒冷哼一声,拂袖离开:“我看你能硬气多久!”
言砚注视着他的背影,紧攥的手掌慢慢摊开,他松了口气,眉目不自觉地皱到了一起,不该激怒他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