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齐昭自顾自道:“哦!对了,他现在受伤呢,没法儿…咳!”
言砚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
“师兄,我可没嘲笑你!”齐昭忙道,然后再次凑近言砚,亲热道:“不过师兄,我倒是可以教教你,让你第一次少受些疼…哎呀!师兄你干吗又打我!”
言砚一巴掌拍在了齐昭的胳膊上:“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齐昭撇嘴道:“本来就是嘛,难不成,你还能打得过糖芋儿啊?”
齐昭一语点醒梦中人,言砚还未细思过这事,唯一一次是上次醉酒,他由着本能将裴既明推倒…嗯…他自然打不过裴既明,这事儿也没什么好打的,除了心里有些小疙瘩,如果裴既明想,言砚倒没什么不乐意的。
但是,他不介意这种事也不代表别人可以拿这件事开玩笑啊,并且更让他不爽的是,为何每个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是…被睡的那个?
言砚不满道:“老二,我长得很像…咳咳咳,咳…被睡的那个吗?”
“这倒不是。”齐昭如实道:“实在是糖芋儿气场太强,你看他不言不语往那儿一站,师兄你觉得…他像是被人睡得那个吗?”
言砚看向裴既明,少年不言不语,身影劲瘦,英姿挺立,面上一片从容自若,无论是谁看到裴既明,都会毫不犹豫地承认,这是个强者。
言砚扬了扬嘴角,道:“可爱。”
“……”齐昭震惊:“师兄,你瞎了吗?”
是可爱啊,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偶尔撒娇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发呆的时候,或者用一副央求的表情看自己的时候,笨拙地动手动脚的时候,认真说着情话的时候,不可爱吗?可爱!
言砚敷衍地应了齐昭一声,齐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是我瞎了?”
“不是你。”言砚安慰道。
齐昭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师兄你开玩笑的。”
接着,言砚道:“是你们!”
齐昭:“……”还是师兄瞎了。
“言砚!”裴既明忽然叫道。
言砚忙回神,看见裴既明拿了一个陶罐走了过来,言砚笑问:“怎么了吗?”
裴既明将手里的陶罐递给言砚:“齐昭还给你买了蜜饯。”
齐昭恨铁不成钢道:“糖芋儿,你别直接给啊,你喂呀!”
裴既明如实道:“我刚摸了栅栏,手不干净。”
“谁让你用手喂了?用嘴…”
“滚!”
齐昭话还没说完,就被言砚一脚踢开了,言砚训斥道:“再乱说话,我打断你的腿!”
齐昭委屈唧唧地抱住了容旭遥:“容儿,我给他欺负了!”
容旭遥轻轻拍了拍齐昭的背,叹气道:“言神医那么爱端着,你当他面说这话不就是讨打的吗?”
齐昭挠了挠头:“…也是哈。”
次日一大早,裴既明就跟容旭遥不知去了何处,言砚知道他有公务在身,也就没有太担心,便带着齐昭去了扶风堂。
齐昭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在帮孙百草晒药材的孙三丫,他吃惊道:“师妹!”
孙三丫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也惊喜抬头:“昭昭,你也来了?”
齐昭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孙三丫莫名其妙道:“我本来就在这儿啊。”
齐昭看了看孙三丫,然后看向言砚,抱怨道:“师兄你也是,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师妹在这里?”
言砚唯恐天下不乱道:“哦?容公子没对你说吗?“
“小容儿也知道?”齐昭一脸疑惑。
言砚讳莫如深,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齐昭,齐昭讪讪地闭嘴了,他自然知道容旭遥为何不告诉他,他以前喜欢师妹,这事儿师兄和小容儿都知道,容儿心里介怀也是应该的。
言砚走到孙三丫旁边:“又晒药呢?”
“嗯。”孙三丫应道:“天冷了,药材都不好晒了,爹又急着用,唉~愁死了。”
“师妹!”齐昭叫道。
孙三丫手下不停地翻着药材,抬头应道:“嗯?你说。”
齐昭鼓起勇气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改天带你看看。”
孙三丫莞尔一笑,停下手中动作,认真道:“师兄告诉我了,我应该是见过了,很好看!”
“他不仅人好看,人也特别好!”齐昭忍不住夸赞道。
孙三丫嘁了声,不服气道:“我们家风哥也人俊心善!”
“谁?”齐昭一头雾水。
言砚在一旁解释道:“她相好儿。”想了想,言砚又补充道:“她准相好儿。”
齐昭闻言愣了下,旋即便笑了:“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
“好什么好!”孙三丫想起百里慕风,又是一肚子不顺心:“风哥昨天回追风寨,叫都没叫我!”
言砚问:“你给师父说了吗?你们的事?”
“…还没。”孙三丫垂头丧气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且,风哥那里,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想法。”孙三丫盯着手里的药材,显得有些无助。
言砚道:“你要是不知如何说,我去跟师父说。”
“我想自己说。”孙三丫小声道。
“说什么呀?”孙百草悠悠地走了过来:“咦?昭昭来了。”
孙三丫吓得一哆嗦,差点将药材筐弄洒,幸好言砚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说…说些事。”孙三丫眼神四处乱看。
孙百草抓了两把药材丢进了药罐里:“你说,爹听着。”
“哦…哦…”孙三丫心跳如鼓:“就是…就那啥…我想说…”
言砚和齐昭鼓励地看着孙三丫,孙三丫眼一闭心一横,开口道:“你何时给我找个后娘?”
言砚和齐昭:“……”
“啊?”孙百草惊出了鸡叫:“啥玩意儿?”
孙三丫背过身子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回身故作镇定道:“就是…后娘啊…”
“你看吧爹,那个,你也老了,我是要嫁人的,你总得找个人照顾你吧,要不然我多不放心。”孙三丫胡扯道。”
“闺女,你这话说的…”孙百草毫不客气地拆台道:“跟你以前有多照顾过我似的。”
孙三丫不服气道:“我也是有照顾你的…”
“比如说,将烤好的毒蘑菇给你爹吃。”言砚嘲笑道。
“再比如说,将你爹一针扎的卧床三天。”齐昭也回忆道。
孙三丫:“……”所以说师兄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啊呀!”孙三丫将两人推开,对孙百草道:“就是…爹啊,你觉得后娘怎么样?”
孙百草莫名其妙道:“我又不打算给你找后娘!”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孙三丫小声嘟囔道:“…算了,将这些药给煎了是吧?”
“啊,是,放一半的水就好。”孙百草佯做无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接着煎药。
言砚低头笑了下,看来师父也并不是全无所知啊。
第110章 水落石出
言砚和齐昭在扶风堂忙了半天,快到傍晚的时候,扶风堂里来了人,孙百草去招呼,半晌不到就回来了,对言砚道:“找你的,去吧。”
言砚放下手中药材,莫名其妙道:“谁啊?”
“喻勉派来的人。”孙百草道。
“喻兄?”言砚一边奇怪一边往外走:“他病了吗?”
言砚跟着官兵来到了郡守府,喻勉正在等他,言砚拱手道:“喻兄。”
“幼清,你来了。”喻勉道:“有事需要你帮忙。”
言砚温和笑道:“喻兄但说无妨。”
喻勉道:“幼清知道杨夫人有疯病吧?”
“略有耳闻。”
“所以我想请你去为她看看。”喻勉道。
言砚欣然答应,便去了杨氏的住处,杨氏精神很颓靡,看见言砚后略有抵触,言砚表明来意后,杨氏就放松了些。
半柱香的功夫,言砚就从杨氏屋中出来了,“如何?”喻勉问道。
言砚思索道:“杨夫人脉象虚浮,想来是连日劳累所致,除此之外,暂时看不出什么。”
“她疯病可能治?”喻勉问道。
言砚无奈地笑了笑:“不好说,疯病常由心病所致,杨夫人病状未显,我也不好做推测。”
“幼清…”喻勉目光从庭前枯树上掠过,状似不经意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杨夫人没疯病呢?”
言砚诧异了一瞬,然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笑了下:“这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