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桎梏了你那么多年,我对不起你。”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小亦,我记得你从小时候开始就能看透我,长大了,还是这么聪明。”
“嗯。一会儿崔定林肯定会来,你赶紧走吧。”
母亲看着我,摇了摇头,离开了。
这是我与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
崔安承,我来了。
时间如指尖流沙,我在医院躺了几天,其实早已可以出院,我只是一直在等着崔安承。
崔安承终于松口说来接我,我当日一身朝气像没事人一样安然坐上了他的车。
“一会儿回家嘛?”我问他。
“嗯。”
“今天晚上在家里住嘛?”
“嗯。”
“那我能跟你一起睡嘛?”
“不行。”
果然还是有了隔阂。
“行吧。”我装出可惜的样子。
到家的时候,崔定林在院子里浇花,他为了迎接我出院特意没有去公司上班。
饭桌上母亲的位置是空着的,崔定林坐在空位旁一下子突显出他的形单影只。
“爸,我想退学。”我说完这句话心虚地抬眼看了一眼崔定林。
可崔定林却只是说:“不学就不学吧,在家养养病看看书也挺好。”
崔安承却一下子反驳道:“小亦现在脑子一踏糊涂,您也随他?他不上学以后怎么办?”
“治好病就去我公司上班,总归我有能力养着他。”崔定林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财产少不了你的。你和小亦一人一半。”
我一下子被饭噎住,好久才缓过劲来。果然还是我太幼稚,原来我留下来继续做崔定林的儿子,对于崔安承来讲,是与人共享家产的后果。
光凭这一点,崔安承会喜欢我那就奇怪了。
这么看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崔安承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还未意识到分家产的问题,所以才欢心地接受我,但最后,果然还是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任他什么关系都不管用了,最可气的是,我还在这紧要关头向他表达心意。
“哥,喝点水吧。”我端着一杯水向崔安承走去,崔安承正百无聊赖地翻阅崔定林看剩的晨报。
“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家产的。”崔安承接过我杯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爸不在家了。”我坐在崔安承旁边,亲眼看见他把水喝去了半杯。
崔定林一笑,说被:“我不想说什么,你要不要家产与我无关。”他还要继续喝水,我夺走杯子,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剩下一半水。
“疯子。”崔安承对我说。
我笑笑不说话。
药效差不多了吧。我的头微微发热,横跨在崔安承的腿上。
“滚!”崔安承扶着头也意识到了水里有药,大声对我怒吼。
我一惊,继而噙着眼泪将唇贴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喜欢你啊。”我喃喃。
崔安承用力不停推开我,却因为药效,浑身乏力,两人便软瘫在一起。
我不停尝试着用温热的舌头打开他紧闭的牙关,双手游走在他的身体上。
我停下来,看见他抗拒的眼神,我忍不住滴下眼泪,小声恳求着:“哥,求求你。”
崔安承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身体似松懈了些。
我继续吻着他,过了些许时刻,我停了下来,我更希望的是,这场情爱中他能够主动点。
崔安承见我迟迟不动作,将我覆身压在身下,主动与我厮磨着。
他滚烫的气息拂过我的耳朵,“小亦,别怪我。”
我闭上眼睛,任意由他摆弄。
一切水到渠成,我初尝作为男人与自己爱的男人间的青涩欢愉。
“崔安承,你是不是讨厌我。”我缩在他的怀里,喘息间皆是汗水淋漓的欢/.爱气息。
“小亦,我还是没能逃出你的手掌心。”他吻了吻我的头发。
“你不怪我吗?”
“怎么能不怪?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堪。”他说话轻轻的,也许是还没有恢复力气。
许久,他终是吁出一口气,静默了半晌,手指覆上我的胸膛,揉搓着我胸前通红挺立的两点,难辨真假地说道:
“小亦,我恨你。”
“这不是我的第一次,你也不用在意,总归一切是我心甘情愿,任你是恨还是爱,和你上过床,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未待他回复,我又贴上他的唇,唇齿间缠♂绵不休,无非是想多留住些他的气息而已。
他推开我,歪了歪脖子,说:“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金锦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
我冷笑:“你们情投意合又有什么用?”
“那你尽管去问问崔定林,他是愿意我和金锦结婚,还是愿意我和你结婚?”崔安承穿上衬衫,扭着衬衫扣,语气中尽是讽刺。
我认输,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 ,世俗就不允许我爱上你。
可我又为什么要认输?明明是这世道对我不公,种种苦难皆降于我身,若是连崔安承我都得不到,我为何还要苟延残喘不要脸皮地活下去?
所以,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崔安承,你会原谅我的。
第36章 他可能是爱我的(车)
在我断断续续时而朦胧时而清晰的记忆里,从我十六岁开始,我便沦落地很彻底。
我心甘情愿对崔安承穷追不舍,崔安承对金锦依旧如初,在他们将近十年的感情里,很少吵架,就连七年之痒也并没有出现。
我很羡慕,同时非常嫉妒。唯一让我感到崔安承需要我的地方就是床上。
我不断地使出全身解数尽显出一种不男不女的魅力,来吸引,嗯,说白了就是勾引崔安承。崔安承对我卑鄙到极点的手断,大多数是忍受,有时候会爆发。
每次我意乱情迷地被他压在身下,任由他粗鲁的动作莽撞。有时,我会哭,崔安承却最见不得我哭,凶狠地抓住我的头发,扯了又扯,警告我。
我只得忍住眼泪,心里却一阵阵地又酸又痛,甚至这种感觉为我带了些生理的反应,怪不得崔安承总笑我骚。
每次和崔安承欢爱过,对我的身体自然是莫大的折磨,往往第二天我便瘫在床上,不能轻易起床。我怕我对崔定林儿子所作的种种会让崔定林知晓,便早早搬离了那栋别墅。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我曾经将这期间我与崔安承的接触都像怀春的少女一样,逐条记录在笔记本上,反复回忆。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些……与崔安承一共做。爱十五次,其中两次是因为我激怒他,三次是因为我的欺骗,两次下。药,一次你情我愿(那次是因为与金锦吵架,找我发泄),剩下的大概都是我的“热情”留宿。
我说:“你还能回去见金锦?出轨这么多次的男人,不该被原谅。”
崔安承不搭话,沉默着,我一个倾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安慰道:“男人间的互相取悦不算偷情吧?嗯?”
崔安承一手攀上我的腰身,一手掐着我的脖子,咬着牙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收拾你!”
呵,手上的力道还真不小,我的胃里在翻滚,喉结生疼,眼红着瞪着他。
我受不了喉咙上火辣辣的刺激,最终服软,眼神也不再与崔安承争凌厉。
我求饶:“我……错了……”
他骂了句“贱骨头”,便及时收了手,我托着脖子干呕了好一会儿。
一开始受到他此类不客气的对待,我还觉得十分委屈,眼泪经常扑簌簌淌下来,不管我是认真对待他还是有意惹怒他,他总是一发脾气就一发不可收拾,见我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哭,也从不劝一下。
我被崔定林像国宝一样养在家里,我都快十八岁了,没有文凭,前途渺茫,还一身病,这个世上恐怕只有崔定林,还有我那两年未见的妈不嫌弃我了。
我每个星期都会拎一袋水果瞧瞧逐渐衰老的崔定林,崔定林总是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握着我的手,说:“唉,老了,真老了。”
“不老,不老。”
“小亦,我身边就只有你肯陪着我了,崔安承那臭小子,我就不说了。除了会挣钱,还会什么?都不会哄我开心……”
我不说话,只拉着他的手。
“小亦,他和那个叫金锦的女人……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