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万支的本来就白,还是那种带着一点儿奶的白,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是这生气起来的表情,倒是一下子把井段唬住了。
“看到你们学吉他的这个态度啊,我就知道你们两位的好演技真的是情有可原。”陈乙拿着绿茶,喝了一口,啧啧两声,看着他们,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又拍了拍旁边的万子界的肩膀,看着许万支和井段说道:“学学,学学人家。”
说完又摇着头,跟老大爷遛弯一样的,继续去精神攻击学贝斯的孟冉和学鼓的袁艺。
井段张开嘴巴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瞥见落地的镜子里,陈乙还借着喝绿茶暗中观察自己,就把话咽了回去,目光在许万支露出的那块儿脖颈处打转,最后无奈的把视线落在了那个小姑娘身上。
“我们的吉他一共有六根弦,从上到下依次是6,5,4,3,2,1,右手食指负责拨弦,大拇指掌管的是6,5,4,食指是3弦,中指2弦,无名指1弦,左手是负责按弦…”小姑娘讲的很用心,边示范,边说着。
不过旁边的万子界倒是真的如陈乙所说的,格外的认真,两条腿交叠着,将吉他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开始学。
而身边的许万支则做的格外的笔直,特别像井段第一次见到许万支的时候。
有了这个“好学生”万子界一直在一旁勤学好问,那个小姑娘的视线就逐渐脱离了自己。
没有了眼神攻击,井段听着听着身体就逐渐的放松,甚至有一丝倦意,就像是以前的时候打游戏,换了个号,但是不能跳过新手教程一样。
井段的思维一点点地放空,视线越过了正在吉他老师纠正万子界的按弦的手势,落在了被头顶的灯光照的发白的地板上…
他们当时都没有学这么细的,吉他好像是玩着玩着就会了,也没有像这么丰富的资源,能有一卷儿打口磁带,都还是从郭云他哥哥那儿偷来的,学吉他的时候也都是扒带学的,结果后来听着歌倒是能弹出来,看谱子反而不会了,不过后来等着签约上了,又被“千花公司”硬性要求系统的学习了。
那真的是一段,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但是当时对于学生时代的他们来说,有点酸酸涩涩的回忆。
“大家可以先练习一下手势,编剧老师告诉我,三位后期的时候在剧中有舞台需要吉他solo对吗,这个对段老师来说,应该不难吧?”吉他老师抬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此刻思维正在“插科打诨”的井段。
“不不不不,不难。”井段看着是那三个人一起看向自己,猛然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磕磕巴巴的说道。
“嗯,那我的重点就放在两位老师身上了,晚上我会在群里发一点教程,虽然等拍戏的话时候,我可以在旁边指导,但是就算只是样子需要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话,也还是很需要私底下的一些功夫。”
吉他老师认真的看着他们,然后又在这三个个顶个好看的男生的注视中,不太自在的站前来,两只手像是赶小鸡一样的说到:“练,练吧。”
许万支听完这个话,没忍住的笑了出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吉他老师,就把吉他老师整个人的脸瞥红了。
井段看着两个人互动,心里一下子格外的不舒服,这……许万支笑点这么低的嘛?他以前还以为……笑点低是因为自己呢。
张嘴的时候,语气一出来难听到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学会了吗?”他站着比许万支高半个头,眼神扫下来,倒是有些……不善。
“不会。”许万支看着井段格外的坦然,丝毫不知道身后的吉他老师听完他这句话,平底一个踉跄。
“我可以教你,我学会了。”还没等井段开口,万子界主动开口了。
“真的吗?我不信?”井段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前段时间刷到的吐槽视频,然后也没有过脑子的顺嘴就说了出来。
万子界抬眼看了一眼和自己同等身高的井段,两个人眼神交接的一瞬间,就被许万支强行拉了回来。
井段几乎有些压迫性的看着面前的许万支,说到:“你要他教你嘛?”
但是其实紧张的都没注意到没注意到许万支开口说话的颤抖。
“段哥,我还是让子界哥带我吧,我怕托你的后腿。”
井段听完之后,眼睛都眯在了一起,不爽的表情,大概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脑中三个字嗡嗡的——“子尼玛。”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的,眼神连看都不看那两个人的说道:“杵着干嘛,练习啊。”说完手还在空中挥了一下,然后利落的挑背就走。
而另外一边孟冉按着琴弦的手指一用力,旁边的贝斯老师小声地提醒着:“不能,不能……”
“草!劳资的cp是be了嘛?”
井段弹吉他一直都是站着弹,但是刚才气的不想站着了,直接从一排吉他中拿了一把Gibson ES,然后盘着腿,背对着所有的人开始调音。
一米八三的个子缩在角落里,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球儿,背上全是刺儿,其实低着头抹眼泪谁知道。
当然井段做为一个成熟男人,抹眼泪这个事儿他是不干的,他只是单纯的在骂街罢了,骂街的空闲还弹唱着自己的第一首歌《山月》。
“真的是缺了大德了”
“世界关上最后的灯。”
“明明先找的我!”
“为我点了一盏山月。”
“现在遇到别人了就……”
“它在夜空中上升。”
“我还没和他计较内涵我的事儿呢。”
“清冷的光。”
“现在又放我鸽子。”
“它穿过云层,婆娑。”
“直男个屁!看到帅哥就跑!”
井段还特地把调改了,把原本的C大调,改成了C小调,让本来有些美好缠绵的歌曲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悲伤和阴郁。
“还哥哥!”
井段想起以前自己在酒吧演出的时候,有的乐队一上台表演也不唱歌,一上去就指着观众骂,还有的,一上来就砸琴。
自己当时还觉得他们挺有病的,现在才理解其中的美妙。
“段,段老师!”这个时候,一个女声从头顶响了起来,是那个小姑娘,井段看着她表情有些像是受到了惊吓,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个样子的确是有点,不像个正常人。
本来还以为没人注意自己的。
“井一哥,你刚才唱的是《山月》吗?”
井段看着她,放开了按琴弦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才说到:“是。”
“天啊!有生之年,我!我居然!能听到!现场版的《山月》!”
“那个……”
“您知道吗!我们学吉他刚学会三个和弦就开始弹您的歌了,我当时听完您的歌,特别喜欢,可是等我去搜索关于您的消息的时候,您已经不做乐队了,而且还过气了,我想找点您以前的视频,真的是难上加难!”
井段知道这些姑娘的肺腑之言都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话……不对味儿,尴尬的笑了笑,说到:“还是挺谢谢你的喜欢哈。”
“那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没问题啊。”
只看到那小姑娘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把挂在把自己的吉他递给了他。
“在这个上面签?”井段的眉毛不可抑制的挑了挑。
“嗯!”小姑娘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完还把马克笔递了过去。
井段落笔的时候,愣了一下: “井一,还是井段?”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子随机掉落(不好笑我就不承认这个是个段子)
三个人平均身高185,两个187的为什么平均身高185,麻烦许万支反思一下自己。
tietie:请问井段先生,为什么回忆中是酸酸涩涩的呢。
井段:因为当时想回家看电视,结果要学吉他…
完整版歌词,这个歌词,是我朋友写的,笔名叫做——空云浩海。非常感谢他。
《山月》
世界关了最后的灯
为我点一盏山月
它在夜空中上升
清冷的光
它透过了云层
婆娑
你是冬天的风
做了个夏天的梦
梦见山里月影重重
看见我半掩妆容
你说你想告诉我
你的怦然心动
于是刮过了岁月青葱